大會落幕，人群如潮水般退去。
卡賓揉了揉仍在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剛才高架橋的雨幕和獨眼神明的威壓感，仿佛還在腦海回放。
“老大。”
湯姆遜湊了過來，臉上混雜著對boss指令的好奇，聲音壓得很低。
“yo，剛才……boss他老人家，真的親自打電話來了？”
作為後加入快槍隊的成員，湯姆遜從來沒有見過boss，甚至沒聽說過boss聯係過誰。
這還是他頭一次親眼見到boss和隊裡的人聯絡。
“嗯。”
卡賓的腳步頓了一下，聲音有些飄忽。
“o！我還以為boss隻是個都市傳說呢，話說您真的見過boss嗎？”
湯姆遜的追問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把卡賓卷回了幾乎被遺忘的時光碎片裡。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廣場邊緣的垃圾堆，幾隻小拉達窸窸窣窣的竄過。
【如果我給你力量，你想做什麼】
記憶中，衣衫襤褸的少女癱倒在垃圾堆旁，幾隻與她爭搶殘羹剩飯的小拉達被無形力量壓製，動彈不得。
紅發少年如神明降臨，從這個時代千千萬萬底層垃圾的命運中將她拾起。
【你問我想要什麼，我想要……新秩序】
也許是時間太過久遠，現在的卡賓已經忘記了那種饑寒交迫的痛苦，同樣無法回想起少年的臉，到底是什麼樣子。
隻是那頭紅發，依然在她的記憶中如火一般燃燒……
……
立湧市某條喧囂的街道，夕陽的餘暉將建築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名紅發少年混在人群中，步履從容。
他剛剛收起一部款式老舊的手機，屏幕熄滅前似乎殘留著某個通話結束的界麵。
然而，周圍行色匆匆的男人，提著購物袋的主婦，追逐打鬨的孩子，甚至是被訓練家牽著的長毛狗……所有活物都像是被無形的屏障隔開。
他們的目光穿透他，腳步繞過他留下的空白，仿佛他隻是街景裡一段無關緊要的噪點，一個不存在的幽靈。
少年眼中，那抹近乎透明的藍色光芒微微流轉。
在他深邃的瞳孔深處，清晰倒映著畫麵：廣場噴泉邊，莫真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做無限感慨狀；而飄在莫真頭頂上方，圓滾滾的小夢子正像喝醉了酒一樣打著旋兒，發出意義不明的哼哼唧唧。
就在這瞬間，漂浮的粉色肥豬猛地一僵！
【這……這感覺是怎麼回事，有人在看我？！】
眼中彙聚超能力的藍光，小夢子的視線跨越了數個街區，無視了鋼筋水泥的阻隔，向著那個在人群中不存在的身影望去。
紅發少年似乎察覺到了這跨越空間的凝視，他沒有回頭，隻是嘴角極其細微的向上牽動了一下。
下一刻，紅發少年所站立的那一小片區域，像是電影膠片被精準地剪去了一幀。
沒有任何光影特效，沒有空間扭曲的波紋，沒有消失的殘影。
前一刻，他還在那裡，眼中倒映著莫真和小夢子的畫麵，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後一刻，那片空間空空蕩蕩，仿佛他從未來過。
行人依舊無視的走過那片空白，晚風卷起一片落葉，打著旋兒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隻有小夢子眼中那束穿透空間的深藍光芒，徒勞地照射在空無一人的街角，如同探照燈掃過一片虛無。
它眼中的藍光閃爍了幾下，粉色的小身體在空中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莫真大人，剛剛好像有人……】
啪！
就在小夢子想要告訴莫真剛才發生的事情，一條藤鞭狠狠抽打在莫真身旁的噴泉上……
藤藤蛇的插曲，打斷了小夢子的提示。
【是錯覺嗎？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見到我，除非……】
大戲落幕，曲終人散。
在回掛逼房的路上，大鬨一場的莫真，臉上依舊保持著藝術家固有的鬆弛感。
他的好hoie小夢子卻截然不同，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莫真大人，恕小的鬥膽進諫，我們今天是不是太張揚了點啊？我感覺你的女領導好像對你很有意見了，而且那個等離子隊的魁奇思好像也不是什麼善茬，而且我還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咱這麼搞，是不是把路走窄了齁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小夢子的話還沒說完，莫真突然轉過頭來，抬手就是一記【精神注入拳】，動作迅猛而精準，打得夢子直叫喚。
“把路走窄了？”
莫真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眼神中滿是不屑。
“我看你小子是什麼都不懂哦！難道不知道劇烈的矛盾和衝突，才是推動劇情發展的原動力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小夢子的豬頭，動作看似親切，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記住，隻有徹底的混亂才能改變現有的秩序和格局，如果老老實實縮著脖子當烏龜，那你現在應該正在西德文公司，和我一起用念力修鐵路呢！”
【大人說得是……問……問題是咱們惹了那麼多人，彆人搞我們咋辦？】
莫真突然一腳踩在小夢子腦袋上，臉上神采飛揚，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彆擔心，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天龍上國有句老話說得好，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子彈！所有的敵人都是紙老虎，敢找上門的，統統原子彈招呼就完事！”
被莫真“馬踏飛燕”的小夢子，在對方的切爾西下囁嚅道。
【大人說得是……問……問題是……咱們哪來的原子彈啊！】
莫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神色，抬起黃金右腳，朝著小夢子就是一記十二碼核爆。
“愚蠢！當然是自己造啊，難不成還要等敵人給你送！”
小夢子瞬間起飛，在空中鬼哭狼嚎起來。
【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莫真大人，原子彈是什麼玩意，小的不會造原子彈啊！】
左腿一個專業停球動作將小夢子從空中接下，莫真恨鐵不成鋼道。
“真是的，所以說你這家夥的智慧，就隻配給本座當辛苦奴隸啊！好了，看你今天吸得這麼爽，該給本座爆金幣了！晚上你就好好看我怎麼製造原子彈吧！”
傍晚，蕭火龍盤膝坐在掛逼房外，獨自運轉玄功。
感受著背上藤鞭隱隱作痛的餘韻，它情不自禁的陷入了幻想。
那種藤鞭抽打的感覺，仿佛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讓它流連忘返。
“哦——”
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蕭火龍再度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