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聽到這話,都快氣笑了。
彆人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何慧倒好。
生怕陳念有出息。
上輩子,陳念腦袋裡進了水。
強忍著自己的真心,選擇做何慧和紀勇軍眼裡的好女兒。
付出了那麼多,最後得到的卻是慘死在手術台上,給紀芸做腎源。
這輩子,她再窩囊一次,都是對不起從前吃過的苦頭。
“何慧同誌,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已經斷親了,你這麼做是乾預軍區正常行政工作。”陳念心中怒火叢生,可麵上還是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目光逐漸移到站在何慧旁邊的紀朗身上。
陳念突然冷笑一聲。
她想明白了。
對於紀家這三兄弟。
大概是重生的關係,陳念敢說,她比紀勇軍和何慧都要了解他們。
紀瀾,在這三兄弟中都算是不錯的人了。
但好麵子,還有些急功近利,心性浮躁。非常自我中心,希望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會乖乖聽話。
當初陳念去送東西被說成是小保姆的時候,純粹是陳念那個時候皮膚黝黑,看著不怎麼好看,紀瀾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他的妹妹。
畢竟,熟悉他的戰友都知道,紀瀾的妹妹紀芸可是大院一枝花。
至於紀明和紀朗。
紀明毛躁,上輩子哪怕有紀勇軍和紀瀾的照拂,到了四十多才勉強靠著人情升了副團,然後很快調去了後勤部門做了主任。
之後在這個主任的位置上就挪不動了。
畢竟紀勇軍和紀瀾的能力就擺在那裡。
他們要是有那麼厲害的本事,早就讓自己升職了,還能輪得到紀明?
至於紀朗就更有意思了。
紀家出了名的眼高手低。
混了個文憑進了工廠,結果八十年代碰上下崗潮。
要不是紀家在後麵各種想辦法,紀朗就要成為紀家唯一一個下崗的工人。
就是因為這件事,紀朗徹底崩潰,後麵乾脆自暴自棄。
在抓陳念上手術台的這件事情上,紀瀾是策劃,紀明負責安排,紀朗是出力最多的人。
陳念到現在還記得,她被強行打了麻藥的時候,迷迷糊糊還能聽見紀朗說:“我都不能過得舒心順遂,你這個被狼養大的狼崽子憑什麼過的比我好?”
紀朗一直覺得他是最優秀的那個。
結果不僅比不上兩個哥哥,身為養女的妹妹更是比不上。
就連他一直瞧不起,被狼養大的親妹妹都過的比他好。
這怎麼能讓紀朗接受?
現在也是一樣的情況。
紀朗得靠著家裡的關係,才能混個文憑。
他嘴上說著自己以後是工廠的領導階層,實際上他心裡很清楚,比起兩個哥哥未來的發展,他簡直是最差的那個。
現在陳念這個檔案室管理員都入了領導的眼,眼瞧著就要起飛了。
紀朗心裡的不平衡又出現了。所以叫來了何慧,要把陳念拉下來。
還真是一樣的做派。
狗改不了吃屎。
“陳念,你聽見了沒有?”何慧拍桌,無法忍受陳念這麼明晃晃的無視。
她可是親生母親!
生母大過天!
陳念已經沒了跟何慧他們周旋的興趣。
她發現這真的很沒有意思了。
紀芸還是一樣,隻會打裝可憐的牌。
何慧也是,以為仗著親生母親這個身份就可以壓住她。
“你都叫我‘陳念’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陳念看著何慧,眼神清冷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當年我來紀家的時候,作為認親的信物,是我小時候戴著的長命鎖。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我跟紀家人長得很像。加上我出現在百峰山的時間跟你那個失蹤的女兒吻合。”
何慧聽著陳念不帶一絲感情的回答。
以及口中的“你那個失蹤的女兒”。
心頭劇烈跳動了一下。
在來之前,哪怕有斷親書,何慧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拿捏不住陳念。
可現在,她真的有了一種失控的感覺。
“何慧同誌,看樣子你還沒有去過我那個小小的樓梯間。我這次出來,連那把長命鎖也沒有帶。隻是長相的話,這世上有這麼多人,想找一個相似的人不難。”
陳念雙手一攤:“我叫陳念,我的戶口也沒有被你們並入紀家的戶口。現在我不承認我是紀家的女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紀家的女兒嗎?”
何慧瞳孔猛地放大,怔然的看著陳念。
氣到最後,更是猛地站起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陳念不承認是紀家的女兒?
還要他們拿出證據,來證明她是紀家的女兒?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事情?
“很驚訝嗎?”陳念都覺得好笑,同時也慶幸,因為紀家人的嫌棄,她的戶口一直都是獨立的。
尤其是進了部隊之後,陳念的戶口直接轉到了部隊這邊。
“可你跟我們驗過血。”紀芸沒想到這次來,不僅沒有靠著打石膏的這條腿從陳念身上占便宜。
現在看情況,陳念還真要一飛衝天了?
不行!
絕對不行!
紀家出色的女兒隻能有一個。
那就是她!
“a、b、ab、o,普遍就這四種血型,你知道能有多少人的血型是一樣的嗎?”
至於那些稀有血型,根本不在陳念的考慮範圍內。
反正紀家不是,她也不是。
對麵的三個人都失聲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隻是想來拿捏一下陳念。
結果陳念不乾了,直接把桌子都掀了。
既然陳念有可能不是紀家的女兒,何慧和紀勇軍還有什麼理由打壓陳念?
靠著紀勇軍在部隊的職位嗎?
陳念可不歸紀勇軍管理。
手伸得太長,是很容易被人剁掉的。
更何況,現在還是個比較小心的時期,紀勇軍敢做這些小動作嗎?
何慧咬著牙,怎麼也沒想到陳念居然可以這麼狠。
她此刻心裡也是有些後悔的。
雖然何慧不喜歡陳念。
但陳念在紀家的這幾年,何慧著實是輕鬆了不少。
陳念學東西很快,一下就掌握了洗衣做飯的各項技能,家務活做的也不少。
哪怕家裡沒有請保姆,何慧都輕鬆下來了。
這次何慧答應紀朗,會跟著過來,目的也是想把陳念叫回家。
儘管陳念隻出去了一個白天,但對何慧來說,重新開始做家務,洗衣做飯這些事情,實在是太累了。
她還是更喜歡從前每天隻要打打毛衣,聽收音機,下午跑去大院好姐妹家裡一起聊天喝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