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場上，聞狄先演示了一遍如何裝彈。
再將那些子彈拿出來，交給陳念自己再來一遍。
或許陳念在這方麵確實有天賦，很快就模仿著聞狄的動作，將彈匣填滿。
“不錯。”聞狄點頭誇獎。
他知道陳念的射擊技術，隻是這幾年沒有摸，還是得提醒陳念。
這會兒訓練可沒有什麼耳機戴著。
聞狄提醒陳念，如果害怕開木倉的聲音，可以去旁邊找人用紙堵住耳朵。
不管怎麼樣，開木倉的時候絕對不能因為害怕就晃動手臂。
否則，害人害己。
這些陳念自然知道。
她在山裡跟老頭兒學的時候，老頭兒讓陳念開第一木倉之前，在陳念的胳膊上吊了半年的石頭，還慢慢加碼的那種。
吊石頭的同時，陳念還需要舉著木倉。
不誇張的說，在陳念擺好姿勢瞄準靶心的時候，她的身體仿佛有了肌肉記憶。
迅速將自己調整成最佳狀態。
站在後麵的聞狄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幕。
唇角上揚，眼底全是高興。
但……
紀家還是該死啊！
此刻在射擊場的人並不隻有陳念和聞狄。
王躍軍也在。
畢竟王躍軍這個申請，其實是有些越界的。
讓一個文職人員，還是從來沒有進行過訓練的新人去射擊場訓練。
原因隻是因為陳念在操場跑贏了劉琦？
兩條腿的事情，跟射擊能混為一談嗎？
要不是王躍軍那雙眼睛利索，確實給部隊發現了不少好苗子，上麵也不會輕易鬆口讓陳念進來。
七十年代的外界木倉械管理沒那麼嚴格。
但軍區內部卻是非常嚴謹的。
畢竟，這裡絕對不能生亂。
“這架勢看著倒是不錯。”
王躍軍身邊站著一個男人，盯著陳念的背影，好奇的問：“練過？”
王躍軍嗤的笑了一聲：“我哪兒知道這些？不過這個小丫頭真是個好苗子。昨天我看過她的發力狀態。如果不是她之前翻了那麼多單杠，對劉琦那絕對是碾壓。她就跟野外的豹子似的。就是不知道耐力怎麼樣。”
他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把木倉給人的性格。
那還是確實發現了陳念的長處。
陳念的發力狀態跟長期訓練的人是不一樣的。
她用到的是全身上下可以用到的所有肌肉。
爆發性極強。
王躍軍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天聞狄的發號木倉響起的瞬間，陳念就像是一道影子，裹挾著被她卷起的風，直接衝了出去。
在王躍軍看來，陳念都比得上很多訓練了幾年的兵。
這樣優秀的苗子讓人家去守著檔案室？
王躍軍可乾不出這種暴殄天物的事情。
一旁的施明生笑了笑，看著底下的得意門生和妻子每天都在家念叨的陳念，慢條斯理的說：“說是訓練過，也沒錯。”
王躍軍震驚的看過去，連忙說：“不可能！訓練的狀態不會是那樣。”
他和施明生的長處除了打仗，就是練兵。
後者的名聲甚至在這幾年遠超前者。
王躍軍太清楚部隊的大部分訓練情況，這樣練出來的人是什麼狀態。
陳念根本不符合。
施明生沒說話，隻等陳念開第一木倉。
陳念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隨著一聲巨響，二十多米外的靶心中間留下了一個圓圓的洞。
“漂亮！”站在王躍軍身邊的男人意外的看著，還不忘誇讚一聲。
沒辦法。
靶心正中間一個圓點。
他都懷疑到時候叫人拿尺子來量，說不定能算出陳念打的就是靶心中的靶心。
他忍不住問身邊的施明生：“老施，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這個小同誌在彆的地方訓練過？”
施明生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揭了紀家的醜。
沒辦法，家有悍妻。
他就是個怕老婆的耙耳朵。
老婆在家就差沒把紀家人的照片釘在牆上拿飛鏢射，放在菜板上拿刀剁了。
更何況，施明生也看不上紀家一家人的做派。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紀家前幾年接回來了一個女兒。就是當年丟了的小孩。”
王躍軍早就從聞狄那裡聽說了，倒是不震驚。
旁邊的男人立刻露出驚愕之色。
紀家丟了孩子的事情，在場就沒有不知道的。
畢竟當時鬨得也挺大。
但接人回來的事情，這個男人大概率是聽過的，隻是沒放心上。
“聞狄那小子帶隊在百峰山執行任務，遇見了跟著狼群生活的陳念。要不是陳念，那一隊小子都要在百峰山栽了。”
百峰山的任務，這三個人都知道。
因此施明生也不怕在他們麵前說細節。
“按照陳念的說法，她小時候走丟就一個人走到了山裡。剛好百峰山的狼群中有一隻母狼的狼崽子被人用木倉打死了。母狼在狼群裡地位不低。失去孩子的母狼遇見了當時年幼的陳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母狼將對孩子的愛都灌注到了陳念身上。”
施明生了解的非常清楚。
給兩人說：“後來陳念七八歲左右的時候遇見了一個老頭兒。那個老頭兒可憐陳念與獸為伍，不僅不會說話，兩條腿走路都不會了。留在山裡照顧了陳念好些年。教了她走路說話，還教她認字讀書。”
“估計也是看出陳念有天賦，又教了陳念拳腳和木倉法。彆看她年紀小，她訓練的時間估計比前幾年入伍的兵都長。”
施明生似乎是怕這兩人聽不明白，曝出一個更驚人的事情。
“百峰山的斬首，是陳念做的。”
“嘶——”王躍軍一雙牛眼都要瞪出來了。這件事他可不知道。
百峰山行動有多難，他們是知道的。
聞狄帶著那麼多人都差點死在那裡。
敵人有多厲害，他們更清楚了。
結果那個被敵人精心培訓多年的人，最後被陳念解決了？
這簡直像在聽故事。
“愛信不信。”施明生懶得解釋。
他聽妻子說陳念打算轉去作戰部隊的時候，差點高興得從床上蹦起來。
真當隻有王躍軍一個人看出來陳念有天賦？
施明生也努力過，但那個時候的陳念拒絕了。
現在陳念想從檔案室出來。
施明生恨不得推著陳念到作戰部隊，然後反手把檔案室的門釘死了，堅決不讓陳念再回去。
王躍軍砸吧嘴，看著底下陳念拆卸木倉支的速度明顯加快，而且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快速組裝後，迅速抬木倉射擊。
這一連串的動作，時間不超過十五秒。
這一次，依舊是正中靶心的靶心！
王躍軍：“紀家，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真讓孩子去檔案室蹉跎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