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管不著,陳念是我的女兒!”紀勇軍沒想到會跳出來一個聞狄。
他也是京城軍區的,自然知道聞狄的本事。
所以紀勇軍的反應格外強烈。
聞狄麵對情緒上頭的紀勇軍,格外平靜。
兩個人的對比看著更是明顯。
“那又如何?你還能綁著陳念不讓她繼續參加選拔?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是涉嫌違背人身自由權利。”聞狄輕嗤一聲,他反正是瞧不上紀勇軍這個人的。
他聽人說起過紀勇軍年輕時候多英勇。
對得起那個名字。
否則也不會走到今天。
可現在的紀勇軍,心思不放在正事上,就想著維護各種關係人脈。
留下養女紀芸,為得不就是紀芸從小在大院子弟裡特彆拔尖,吸引了不少的大院子弟的關注?
想要在那群大院子弟裡找一個金龜婿綁在船上。
這樣的人,聞狄一貫是瞧不上的。
“還是說,紀參謀長想要乾預軍區內部的事情?你是走正常渠道進行乾預嗎?”
於公於私,兩條路都給你堵死了。
紀勇軍嘴唇囁嚅幾下,胸口一把怒火燒的呼吸急促起來。
偏偏他真的拿聞狄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聞狄說的一點都沒錯。
“老紀,孩子的事情就讓孩子自己選擇。再說了,如果不是孩子喜歡做這個,難道還能讓彆人來給她報名?”王躍軍不想聞狄在內部跟人把關係鬨得太僵硬,上前打圓場。
“陳念這個孩子,是真的優秀啊!老紀,我都羨慕你呢!”
如果王躍軍不說最後一句話,氣氛還真是要緩和下來了。
隻是這會兒聽著,怎麼都覺得王躍軍是在陰陽怪氣。
羨慕什麼?
羨慕女兒跟家裡決裂嗎?
施明生低著頭,肩膀聳動。
一旁的劉誌明看著都想上前給施明生擋一擋,真是裝都不會裝,這樣不利於團結!
雖然劉誌明也挺不喜歡紀勇軍的。
但人家當年為國家也是拋頭顱灑熱血的奮鬥過拚命過的。
私德有虧,這是事實。
也不能因為這些,就罔顧了紀勇軍從前的功績。
“老紀,我不插手你們的家事。”劉誌明上前,語重心長的說:“但報名是陳念自己報名的,選拔也參加了,成績很好。我可以打包票,後續隻要陳念保持這樣的成績,最後核算總成績的時候,陳念一定能排在前十。”
“進入部隊後沒有進行過多少訓練的前十名。老紀,你得好好想一想。家裡的那些事情,真的要讓你失去應有的理智?什麼是為國家好,為我們部隊好,你都分不清楚了?”
“如果你能勸得陳念主動放棄接下來的選拔,那我絕無二話。可陳念要是想參加,想要進入小隊,那我也不能因為你的不舍得就把一個好苗子趕出去。”
紀勇軍聽著劉誌明的話,心漸漸下沉。
他知道,自己是阻攔不了陳念一飛衝天了。
陳念的成績和眼前這幾個人力挺的態度,足以證明那個不被他重視的女兒有多優秀。
甚至超過了被紀勇軍看重的大兒子。
此時此刻,紀勇軍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陳念剛回來,到這幾年的所有記憶。
回憶起陳念最初笨拙但真心的討好,以及如今陳念看向紀家人的時候都是冰冷一片的眼神,紀勇軍的肩膀一垮。
但這也隻有瞬間。
沒過幾秒,紀勇軍又仿佛回到了鑽牛角尖的時候,有些不甘心的說了幾句,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直到看不見紀勇軍的身影,王躍軍這才歎道:“換成我有個這樣的女兒,我都要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如果陳念是個男的,老紀肯定高興。但她是個女兒。”施明生跟紀家人相對熟悉一點,多少也能猜到紀勇軍的心態。
劉誌明愣了一下,沒想到紀勇軍還有重男輕女的毛病。
畢竟這人可是都願意把一個養女養在家裡,還花了那麼多錢去培養。
從小學跳舞,還會拉手風琴。
一台手風琴就要五六百塊錢。
往前十年的工資算起,就算那個時候紀勇軍的工資不低,那也要不吃不喝大半年才能攢下來。
更不要說紀芸可是大院一枝花,從小就沒穿過多少打補丁的衣服。
結果現在告訴他,對女兒花費那麼多的紀勇軍居然是個重男輕女的?
“倒也不是。”施明生擺擺手,解釋道:“女兒在他眼裡也重要,不過是另外一種作用。算了,說這些乾什麼,咱們工作還有很多沒做,剛好聞狄這小子來了,再把萬源那幾個叫上,我們三個老骨頭也能鬆口氣了。”
——
陳念不知道紀勇軍還打著讓她不能參加選拔的主意。
從宿舍出來,抱著裝著肥皂和換洗衣服的搪瓷盆,就去找剪頭發的地方。
相比大院的距離,家屬區距離部隊不算太遠。
家屬區雖然隻有四棟三層樓,但遠遠看去就能看到走廊那裡掛滿了的衣服和堆放的各種雜物。
最前麵的一棟樓一樓被當成了供銷社和理發店。
陳念徑直進去,指著自己還有些亂的頭發說:“麻煩幫我剪成短發,到耳朵那裡就好了。”
她倒是沒想過剪的像那些男兵。
陳念本質上還是個女孩子,喜歡漂亮。
在百峰山的時候,狼媽給她穿的獸皮上都會用小花做裝飾呢!
剪頭發的老師傅是個老手,據說是家傳的手藝,家裡祖上就是做剃頭匠的,民國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專門找他們家剪辮子呢?
老師傅三兩下就給陳念把頭發剪好了。
發型和現在流行的胡蘭頭不同,更偏向於陳念看過的一部殺手和小女孩的法蘭西電影裡麵女主角的發型。
加上陳念五官英氣,不笑的時候自帶一點冷酷,這個發型更襯得陳念氣質特彆。
收拾好準備離開的時候,幾個穿著綠軍裝,但一看就不是部隊的小夥子進來了。
為首的那個嘴裡還叼著一支煙,雙手插兜,看見陳念的時候愣了一下,但很快認出了她。
“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之前鬨得大院都不得安寧的陳念嘛!”為首的男人冷笑連連,言語譏諷的說:“你剪什麼頭發啊?就該剪了你那條舌頭,省的一天到添油加醋的汙蔑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