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原本還看著陳道生喂金雕和狼妹的動作笑得開心。
被這個問題冷不丁問得呆在原地。
離開？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重生後，陳念就想走一條跟上輩子不一樣的路。
參加選拔之前，她每天都訓練，想要找回從前在百峰山的感覺。
射擊訓練的時候也從沒有停歇過。
“我……”陳念猶豫著不知道怎麼回答，陳道生說：“你不用這麼快做決定。我隻是待不了太久，又不是立刻要走。我走之前你給我答案就成。”
陳道生指著金雕和狼妹：“這些天它們就跟我一起。不是有人說野獸猛禽在市區不安全？跟我一起，我反正沒什麼地方要去，就留在軍區，這裡總安全了。”
這話說得王愷同都忍不住點著陳道生：“你這驢脾氣跟從前一模一樣！”
“就許你們當年一口一個牛鼻子道士叫我，不準我學一學驢脾氣？”
隨後，陳道生對陳念說：“你也跟著來。當初在百峰山，條件不是那麼好，你也沒正經給我一杯拜師茶。雖說我們……算了，我們本來也不注重這些。”
陳道生下意識要說自己是道家弟子。
可現在這個環境，彆說道士，有些地方的和尚尼姑都被叫下山還俗了。
而且陳念現在的身份，不提這些對她來說更有用。
“反正你現在在京城不是沒人依靠的。”陳道生似乎很少跟人說這樣的話，以至於說出來的時候還有些彆扭。
“你師父就是嘴硬心軟。”席老見這師徒倆都彆扭著，上來做融合劑說：“不過我們還真是沒想到，道生那幾年跑出去說要四處走走，居然悄不吭聲的收了個徒弟。道生，我可得說說你，你怎麼不把小念直接帶回來？還讓人家留在百峰山。”
席老又連忙補充：“我不是說百峰山不好，隻是你總要接觸社會，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山裡。”
對於陳念的遭遇，他們這些知道陳道生有個徒弟後的人都去打聽了一番。
不僅知道了陳念和紀家的矛盾，也知道了陳念當年走丟的真相。
看到事情真相後，一邊為陳念可憐，一邊又覺得這當真是造化弄人。
如果陳念沒有走丟，陰差陽錯被狼媽養大，就不會遇見當時正好去百峰山的陳道生。
就不會學了這一身本事。
現在陳念不僅有能力，還有這樣一位師父護著。
不說以後會有多大的出息，前幾年被欺負的事情也是絕對不會發生了。
陳道生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
顯然他也覺得自己當時做的有些不妥當。
“那個時候你們把事情說的那麼著急，我哪裡還顧得上帶孩子？更何況，比起外麵，那個時候她留在百峰山是最安全的。”
陳道生摸著狼妹的頭，說：“現在也挺好，都在京城重逢了。”
之後的聊天裡，陳念倒是從席老和王愷同那裡知道了不少有關陳道生從前的事情。
也是這個時候，陳念才知道自己多幸運，有個什麼樣的師父。
彆看陳道生穿的好像很樸素，實際論軍功的話，可以壓在場的人一頭。
隻是陳道生一直沒有加入部隊，到現在都是編外人員。
不過，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像王愷同等人還是第一時間會想到陳道生。
陳道生也樂意做這些事情。
利國利民，為什麼要拒絕？
“小念，雖然我這麼想有些功利，但你之前對紀家的處理方式，我覺得非常合適。”席老相比其他人都更懂得形勢比人強這幾個字。
他語重心長的說：“當然，我們知情人都知道事情是什麼樣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要了解你遭遇過什麼的。我想，你也不願意走出去就要跟人解釋，紀家如何苛待了你吧？”
“不管你是跟著你師父離開，還是去特種大隊。未來都是一片光明。可總有人會心有不甘，會嫉妒一個女人站在了他們的頭上。如果你對紀家的還手太狠……”
席老停頓片刻，注意到對麵陳道生帶著怒氣的眼神，笑道：“在我們看來這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彆人會覺得太狠。你要是像你師父那樣真的什麼都不要，做也就做了。可你如果要繼續走下去，名聲口碑還是很重要的。”
這就是有得必有失。
陳念知道席老這是在提醒自己。
現在的環境，陳念不能讓人抓住這類小辮子。
尤其是陳念身為一個女性，要在一個幾乎都是男性的“鬥獸場”裡衝出來，更不能因為紀家的事情拖累了自己。
“嗤！就你彎彎繞繞最多。”陳道生跟這群人關係好，否則也不會聽說陳道生有個小徒弟，這群人連工作都放下了，特地趕來跟陳道生敘舊，順便看看陳道生的小徒弟。
因此陳道生說話也特彆的不客氣，不含蓄。
“要我說，這樣的人家就該趁早斷了，沒關係最好。眼睛長在頭頂，看不見親女兒，更看不見人民大眾。”
這話不可謂不客氣。
一旦陳道生這話傳出去，就算紀勇軍的領導再不在意，也多少會對紀勇軍產生影響。
到時候紀家幾個兒子的未來，那真是要拚了命才能博出頭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著家裡的關係，還能去蹭一點功勞。
“道生，你這話也太激動了點。”王愷同不讚成的看了陳道生一眼。
他雖然也不喜歡紀家人的做法，但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
“不過，席老的話沒錯，陳念你可以想一想。”
陳念知道他們也是為自己著想。
這話如果對外說，席老肯定要被非議。
更何況現在還是個非常容易挑字眼就發難的時候。
就是因為關心陳念，才會把話說的這麼明白。
陳道生哼哼了兩聲，抱著狼妹的頭陰陽怪氣：“哎呀，合著還是我不關心你姐了。成，就我驢脾氣，火藥炮筒一點就炸，人家多厲害啊！”
席老和王愷同等人顯然是十分熟悉陳道生這脾氣。
紛紛指著他笑。
“裡麵這麼熱鬨呢？”紀勇軍壓低了聲音，對身邊人說：“咱們這報告要不要現在送進去？我聽說裡麵來的是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