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一聲木倉響。
那個在山林間快速奔逃的身影猛地下墜。
陳念看清楚了這一幕,但她依舊不敢放鬆。
緩慢小心的靠近那個人摔倒的位置,木倉口慢慢避開半人高的野草。
就在陳念快要走到的時候,麵前突然寒光一閃,一把短刀朝著陳念的雙眼位置劃過來。
對方出手果決狠辣,根本不給陳念還擊的餘地。
陳念隻得抬起雙手,用懷中的木倉做格擋。
避開了對方的攻擊後,兩人迅速分開,目光警惕的盯著對方。
陳念也是這個時候才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
長得倒是其貌不揚,丟在人群裡都不會被注意到的長相。
個子不高,但體型勻稱,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手裡的那把短刀一看就不是一般貨色。
“臭娘們!”
男人咬著牙,沒想到自己居然差點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陳念注意到,這個男人的肩膀處似乎是濕的。
對方背著的木倉也不見蹤跡。
目光飛快掃過周圍,陳念在旁邊的草地上看到摔在地上的一把狙擊木倉。
陳念扯了扯嘴角。
她今天實在是聽到了太多次對自己這樣的稱呼。
不高興。
很不高興。
陳念借著一旁的樹,一個飛躍上去,腳尖朝著對方的太陽穴就要踢過去。
這是陳道生教她的。
彆看陳道生是個修道的,但他教給陳念的全都是最早的功夫套路。
這些都是武學前輩們以及陳道生在戰場上練出來的。
與現在武術體育運動完全不同,這都是殺人技,攻擊目標全都是人體脆弱的部位。
對方顯然沒想到陳念的彈跳力居然這麼厲害,立刻抬手做格擋的同時,也一個箭步上前要用手裡的短刀攻擊陳念。
陳念利用腰力,身形強行在半空扭轉,避開短刀的同時,原本朝著男人太陽穴攻擊的位置一轉,身體直接落到地方身後。
陳念伸手,木倉口抵住男人的後腦勺:“有熱武器在手上,傻子才跟你繼續冷兵器對戰。”
她的木倉可沒有丟了。
一個狙擊手,因為受傷的關係就丟了自己的武器。
這人輸是遲早的事情。
男人感覺到木倉口的冰冷,就聽陳念繼續說:“把刀扔了。”
人在屋簷下都要低頭,更何況自己現在在人家的木倉口下。
男人不得已丟掉短刀。
陳念單手持木倉,能夠托舉金雕的手臂,自然可以穩穩當當的舉起一把56式輕機木倉。
就在男人思索著陳念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腰間一鬆,腿間涼颼颼的。
“你他媽有病?”男人咬著牙。
如果不是自己的腦袋正被木倉抵著,這會兒都要轉身質問陳念了。
不僅如此,原本還火藥味十足的氛圍,突然多了幾分滑稽。
陳念倒是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這一招可不光是她會用。
公安抓犯人的時候用這一招的次數可多了。
畢竟這樣處理最為方便。
可以防止這個男人的褲子裡藏著什麼其他武器,讓他抓住反擊的機會,還能防止對方逃跑。
耷拉在膝蓋以下的褲子,可以控製對方邁步的節奏和幅度,非常有效率的防止犯人逃跑。
“閉嘴!”陳念這會兒實在是不想聽臟話。
老憨和張超在大隊部辦公室裡喊了那麼久,陳念現在對臟話都有點“過敏”。
尤其是“臭娘們”這個詞。
一腳踹在對方的膝蓋窩,陳念又鉗製住這人的下巴,伸手摸了一下對方口腔裡沒有什麼藥囊。
已經死了一個張超,這個男人千萬不能再被滅口。
否則他們這次的行動抓到的全都是小卡拉米,傳出去也有損特種大隊的威名。
最重要的是,陳念相信,如果這個人也死了,這消息傳回去,施明生還沒想好怎麼懲罰他們加重訓練,王躍軍的全新訓練安排肯定都新鮮出爐了。
陳念的木倉就沒有離開過這人的後腦勺。
檢查完,身後就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光是聽這個喘息,陳念就能聽出來是劉琦帶著人追上來了。
“人抓住了,旁邊還有他的木倉。應該是個新手,但狙擊水平不錯。”陳念很快分析出現在的情況,跟劉琦說:“你們把人綁了,還要防止他自殺或者逃跑。死了一個張超,不能再讓這個出事了。”
劉琦等人看著眼前的一幕,目光都有些呆滯。
怎麼形容呢。
就算陳念被選入了特種大隊,大概是因為女性身份的關係,加上陳念確實長得還不錯。
哪怕從溫柔的長發換成了現在俏麗的短發。
在一部分人心裡,他們都直接把陳念歸納到受保護的女人這個行列。
哪怕陳念的選拔成績比在場的許多人都要高。
甚至還有人在宿舍裡說過要追陳念的話,耍寶的說什麼男女搭配,乾活不累。
因此哪怕今天出任務,他們也把陳念當成需要保護的對象。
可現在他們看見了什麼?
陳念在山林裡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上躥下跳速度快得他們眨眼的功夫都會失去陳念的蹤跡,險些追不上。
現在更是彪悍到用木倉抵著人家的頭不說,還把人家的褲子扒了。
“還好這小子穿了內褲。”劉琦吃驚的咽了咽口水。
他還是最早反應過來的。
沒辦法,人家跟陳念交手過不止一次,實在是太清楚陳念這樣突然驚人的舉動。
“少廢話了,快點。”陳念皺眉,嫌棄的看著還在原地石化的那些人。
怎麼?
扒褲子沒見過?
男生澡堂那邊坦誠相待也看了不少吧?
不至於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脫褲子就看呆了。
劉琦他們的動作很快,直接將人五花大綁。
考慮到剛才張超的死,這群人甚至都沒讓那個男人在地上走路,直接兩個人一組輪流交替的將這個人扛下去。
一行人回到大隊部辦公室的時候,不少永安大隊的人都被安排著聚集在了這裡。
有些人臉上還有不忿,但大部分女性的臉上都帶著驚慌不安。
她們隻知道大隊的男人們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沒想到會惹來這麼多的軍人。
尤其是看到張超的屍體就擺在院子中間,更是把一些膽小的都嚇哭了。
施明生一點都生不出同情心。
永安大隊整個大隊都在給這群人做掩護。
或者說,這裡的人都在幫忙做走私轉移。
這些人沒什麼好同情的。
同情他們?施明生寧可將這些感情投到烈士陵園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