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萬事皆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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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覺得,人倒黴的時候,可能真的喝涼水都會塞牙。

否則誰跟她解釋,剛才還空空如也的車廂,為什麼轉頭就多了一個人?

林疏月默不作聲的鑽進車廂,為了不讓碧柳也陷入危險,還讓她去前麵和車夫坐在一起,自己則是借口要在馬車裡休息。

碧柳不疑有他,在前麵和車夫一起趕車。

林疏月道:“好漢,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保證不會喊,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車簾被風掀起一角,隱約能看到街上走動著許多錦衣衛。

林疏月瞥了一眼,低聲說:“我若是你,就不會選擇坐馬車逃跑,畢竟錦衣衛要尋人,第一目標就是過往的馬車,你躲在我這兒,豈不是等著他們上來抓你?”

男人冷哼:“多謝你的提醒,看來錦衣衛待會兒要來查人時,我能隻殺人奪車了,否則這天羅地網,沒馬怎麼逃得出去?”

林疏月:“……”

怪她多嘴!

她暗暗抽了抽嘴角。

雖然因為男人在她的身後,她看不清他的傷勢,卻也能從他略顯粗重的呼吸以及鼻端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中判斷出,他應該傷得不輕。

林疏月好聲好氣的商量:“彆啊,我知道一個地方,很安全,隻要你肯相信我,我保證帶你逃出去。”

前提是他先放了她。

男人卻沒跟她搭話,先是掀起車窗一線,觀察了下外麵的情形,然後才將手中的匕首用力往她脖子上抵了抵。

“叫他們去鴻順醫館。”

林疏月很聽話的吩咐。

很快,馬車便調轉方向,到鴻順醫館的後門前停了下來。

碧柳還有些納悶。

“小姐,好端端的你來醫館做什麼?”

話音落,就見車簾掀開,一個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碧柳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見他身形極快,幾個飛縱就躍過院牆,翻進醫館裡了。

碧柳:“……”

她被嚇得呆若木雞,不敢置信的張圓了嘴。

林疏月這才揉揉肩膀從馬車裡鑽出來。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上車。”

碧柳看看林疏月,又看看醫館……

“小姐……”

“噓,彆說話。”

她往後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說:“快上來。”

要是讓錦衣衛看到是她幫了這個賊子,她就死定了!

碧柳麵色煞白,“哦哦”應了兩聲,這才連滾帶爬的爬上馬車,跟著林疏月一起走了。

而此時,鴻順醫館內。

裴行淵剛進去,就被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給攔下了,“誰?”

他虛弱的道:“錢叔,是我。”

老人看清了他的臉,登時大驚:“大人?!”

內室。

錢伯扶著裴行淵坐在床上,又拿來藥箱親手替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怎麼傷成這樣?皇上派王文泰和您一起來冀州調查時我就心知不好,卻沒想到他們如此膽大。”

“您背後畢竟還有廠公大人,雖說廠公現在遇到點困難,但又沒死!他卻連案子都還沒查清楚,就急著跟您搶功,還把您暗算至此,簡直太過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心疼的給裴行淵上藥。

裴行淵卻麵色漠然,靠在床上仿佛不知道疼痛。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重生。

金鑾殿上灑熱血,他不人不鬼的被囚禁三年,和那個小瘋子一起,最後終於殺了那個人,可一睜眼,卻又回到了最初。

懵懂無知,萬事皆始的時候。

裴行淵諷刺的笑起來。

錢伯一愣,“大人您怎麼了?”

“沒事。”

裴行淵頓了頓,看了他一眼。

“替我告訴餘舟和青玄,今晚子時,我要清理門戶!”

錢伯心頭一顫,盯著他的臉,半響才道:“好。”

澹月居。

林疏月回來後,就讓人鎖緊院門,關門閉戶。

雖說錦衣衛來冀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像今天這樣大肆搜查,還是頭一次。

她擔心有什麼情況,所以這兩天能不外出還是儘量不要外出了。

正想著,門忽然被人叩響。

“少夫人,少夫人在嗎?”

林疏月皺眉。

碧柳看了她一眼,得到她的示意後,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劉媽媽,你怎麼來了?”

隻見站在門外的赫然是老夫人身邊的劉媽媽,她的臉上盛著討好的笑容。

“碧柳姑娘,我奉老太太的命令,給你們家少夫人送人來了。”

“送人?”

碧柳驚訝,錯開身把她讓進來,就看見她的身後果然帶著一大群人。

林疏月走過去,“不知道劉媽媽是送什麼人?”

劉媽媽揮了揮手,身後的一群人立馬上前給林疏月見禮。

“奴婢見過少夫人。”

“小的見過少夫人。”

在林疏月疑惑的目光中,劉媽媽笑著解釋。

“最近城中不太平,老夫人聽說,錦衣衛到處抓人,我們府中高門大戶又有家丁看守倒還好,就是少夫人您這兒……形單影隻,恐怕會被賊人盯上。”

“所以,老夫人就特派老奴給您送了幾個丫鬟和護衛過來,一是伺候少夫人的起居,二也是看家護院,拱衛少夫人院中的安全。”

林疏月挑了挑眉。

白天錦衣衛才在城中尋人,晚上,老夫人就把丫鬟家丁送過來了。

嗬,動作倒還真快。

“我院中已經有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媽媽打斷了。

“老夫人知道您請了幾個鏢師,可那到底是外人,說個不好聽的,您孤身守寡……這要是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所以老太太就派幾個丫鬟過來,不僅能照顧您,也是維護您的清譽。”

林疏月:“……”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林疏月扯了扯唇角,“那就幫我謝過祖母了。”

“不客氣。”

子時。

夜上闌乾,月影稀薄。

院中燭火通明,王文泰帶著一乾人等大馬金刀的站在院中,衝旁邊的錦衣衛喊道:“喂,你們主子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他是錦衣衛中的北鎮撫使,雖說職位沒有裴行淵高,但有實權,也有兵,所以他一點也不怕裴行淵,不僅不怕,甚至想要取而代之已久。

隻可惜……

嘖。

這次刺殺又失敗了。

可他也不怕,他的乾爹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他姨表家的舅舅是督察院左督禦使,他的遠房叔叔剛升任吏部右侍郎,就連普通的官員看到他都不敢得罪,裴行淵一個太監養的……

嗬,就算知道了是他做的又能怎樣?

王文泰正誌得意滿。

這時,有人低聲提醒:“大人,他出來了。”

隻見兩行錦衣衛從室內魚貫而出,裴行淵穿著一身緋色織金飛魚錦服走出來,身姿挺拔,劍眉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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