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裴行淵。
不這樣……還要啥?
這人該不會是想訛上她吧?
想到這兒,林疏月的麵上流露出一絲警惕。
裴行淵吊兒郎當的道:“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丫鬟傷了我,讓你請我吃個飯,不過分吧?”
林疏月:“???”
她更加不敢置信了,看向裴行淵的目光仿佛在說:你有病?
追影也沉了臉。
舉起手中的短劍,往裴行淵的胸前一橫,擋住他傾過來的上半身。
“登徒子!”
眼見她就要動手,林疏月眼皮一跳,連忙道:“追影。”
她伸手將追影拉了回來,目光警惕的盯著裴行淵:“我給你錢,你自己去吃行不行?”
她不想和這個男人有過多接觸,總覺得,他目的不純。
裴行淵的語氣涼幽幽的:“你覺得我真缺這頓飯?”
林疏月皺眉。
“那你是什麼意思?”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饒是她再討厭謝知凜,此時也不得不拉他出來擋槍了,“如果你真的心懷不軌,那麼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成過親了,是有丈夫的人,所以你最好規矩點。”
裴行淵:“……”
這一次,換他無語了。
想起前世,那個女人被囚禁在彆莊裡的可憐樣兒,又看看現在她理直氣壯的樣子。
裴行淵不由暗自揣測,難道她沒有重生?
否則,不至於還這樣沒心沒肺,把謝知凜當成丈夫。
裴行淵道:“你放心,我對有夫之婦沒興趣,單純是想給你個機會,讓你親自向我斟茶認錯,表達一下你對我的歉意而已。”
林疏月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對她有非分之想就好。
一頓飯而已,吃就吃。
於是她冷聲答道:“好,現在外麵到處都關門了,明天上午,如果你有空,到時候我再請你吃飯。”
裴行淵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一言為定。”
他伸出手掌。
林疏月卻沒有跟他擊掌,給了掌櫃的十兩銀子藥錢,然後就帶著流霜和追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追影麵色不善的道:“小姐,您不該攔著我,剛才那小子對您絕對不懷好意,您就應該讓我宰了他!”
林疏月知道追影是個爆脾氣,但不管怎麼說,她全心全意都是為了她好。
她無奈的安撫:“追影,殺人是要償命的,以後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便跟人動手,更不許把人打傷,知道了嗎?”
追影皺眉。
意識到自己真的給小姐惹了麻煩,她愧疚的垂下頭道:“對不起。”
林疏月笑眯眯的道:“沒關係,你學學流霜,你看,她就比你穩重多了。”
追影聽到這話,目光古怪的看了流霜一眼。
流霜確實要比追影穩重不少,可那是林疏月不知道她的行事作風。
她跟追影不同,追影是林家養的,脾氣雖然不好,但至少還算是聽話,但流霜以前是行走江湖的,被林母救了以後,才跟在她的身邊來到林家。
她講的是江湖上那一套,不動手則已,一動手,那必是要人命的。
追影猜想小姐還不懂流霜的為人,所以扯了扯嘴角,笑道:“好,以後都聽小姐的。”
林疏月沒再說話,主仆三人直接往澹月成而去。
翌日。
林疏月來到北大街,如約在善藥堂又見到了裴行淵。
今天,裴行淵倒是換了一身衣服,沒有再穿他那件常年不變的玄色錦袍,而是換了件深藍色繡飛鶴紋的袍子,看上去要華貴不少。
隻是他的臉上還是戴著那張麵具。
林疏月有些好奇,下意識伸手去揭:“大白天的,你總戴著個麵具做什麼?是長得很醜不敢見人嗎?”
她心中其實有些賭氣,這個動作就不免帶了故意作弄他的成分。
果然,就見裴行淵往後一躲,扶住了臉上的麵具。
“彆亂動,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亂摸男人的臉?”
林疏月不敢置信。
“你少胡說,我隻是想碰麵具,什麼時候摸你臉了?”
裴行淵笑眯眯的。
“我知道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魅力非凡,你很想看看我的真身,但很可惜,我曾經發過誓,隻有我未來的妻子才能看到我的真實麵貌,你要看嗎?”
說完,主動將臉湊過來。
林疏月瞬間沒了興趣,收回手。
“我才不要看,祝你打一輩子光棍,一輩子彆將這麵具從臉上摘下來。”
她說完,就大步往前走去。
裴行淵看著她的背影,無聲失笑。
幾人來到城中最大的酒樓華雲樓。
雖然是上午,但酒樓的生意已經極好了,二樓雅間沒了位置,林疏月便在一樓要了張桌子,雖是一樓,卻也靠窗,景色不差,林疏月讓店小二將樓裡的特色菜都上一份,又看向裴行淵。
“你身上有傷,我就不請你喝酒了。”
裴行淵道:“這裡有米酒,不醉人,少飲些不誤事。”
林疏月便又幫他要了二兩米酒。
她自己是不愛喝酒的,倒是給追影和流霜要了一些,她知道,像她們這種習武之人,大多都是愛酒的,果然,隻見流霜和追影的眼睛都亮了亮,隻是礙於還要保護她,怕喝酒誤事,所以神色間有些猶豫。
林疏月道:“少喝點不會醉,何況吃完飯咱們就回家,今天都不一定會再出門,你們就放心大膽的喝吧。”
兩人這才興奮的點點頭。
菜很快被端上來,不愧是冀州城內最大的酒樓,這裡的菜色看上去就好,簡直色香味俱全。
林疏月原本不算餓,但看著這些菜,也不由動了胃口。
她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就聽到裴行淵問:“聽說你沒有和謝知凜住在一起?”
林疏月皺眉。
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心裡又生了警惕,生怕他對自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於是又拿著謝知凜當擋箭牌,“不管住不住一起,他都是我的丈夫。”
裴行淵一噎。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她一口一句“丈夫”,他的心裡莫名就有些窩火。
心裡尋思著,這個女人是個傻子嗎?
前世受那樣的苦,她不知情被人蒙在鼓裡也就算了,這一世,謝家擺明了就是在騙她,謝知凜還帶了個女人回來,她竟然仍舊上了謝知凜的當。
這是打算與他玩一出伉儷情深,不離不棄,還是想要重蹈覆轍?
裴行淵的臉色不太好看。
與此同時,外麵的長街上。
沈纖纖剛來到冀州,對這邊的一切都不太熟悉,所以今天特意央求了謝知凜把時間騰出來,陪她出門好好逛逛。
卻沒想到剛逛到祥雲樓,正準備進去吃飯,就看到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