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清晨六點半,天際線還沉浸在一片深邃的靛藍色中,隻有幾顆最亮的星辰仍在頑強地閃爍。
林予安他已經睜開了眼睛,生物鐘讓他準時醒來,
昨夜的高強度勞動,但經過金手指加強的體質讓他渾身沒有任何的不適,顯然經過一夜的回複,昨天的疲憊已經完全消失。
他沒有賴床,在生存挑戰中,時間是比食物更稀缺的資源,每一分鐘都必須被精打細算。
他迅速鑽出睡袋穿好衣服,走出臨時庇護所。
刺骨的晨風讓他精神一振,然後便開始了他雷打不動的清晨例行工作。
他首先走向那片針葉林,這次多個彈性吊索陷阱依然靜悄悄地立在那裡,沒有任何被觸發的跡象。
對此他毫不意外,甚至沒有在鏡頭前多說一句話。
陷阱的收獲具有極大的偶然性,每日的檢查更像是一種必須日常任務,一種對概率的持續投資。
沒有收獲,便意味著無需花費時間處理獵物。
他立刻調轉方向,向著香蒲聚集地走去,挖了一個多小時的香蒲,收獲十幾斤。
然後便趕往海岸線,今天低潮的黃金窗口期要來了。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那片富饒的礁石區,動作高效得如同一台精密的采集機器。
彎腰、翻找、用刀撬、放入采集袋……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已然像一個成熟收貨工,貽貝、帽貝、海螺,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在一個被巨大岩石環繞、陽光能夠照射到的大型潮汐池裡,他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他翻開一塊浸在水中的石頭,在石下的縫隙深處,他看到了一抹暗紅色的身影。
那是一隻巴掌大小的岩蟹,因為水溫極低,它的動作變得異常遲緩,幾乎像是被凍僵了。
它隻是徒勞地揮舞了一下蟹鉗,便被林予安輕鬆地從石縫裡抓了出來。
“一個驚喜。”林予安對著鏡頭展示了一下這隻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螃蟹。
“在這種季節還能找到它,算是運氣不錯。它能為今晚的湯增加一點額外的鮮味。”
他將這唯一的、寶貴的螃蟹和其它海產一起,放入了采集袋中。”
短短兩個多小時,他又收獲了近二十公斤的海產。
他迅速地回到營地,用最快的速度開始準備一頓簡單但高蛋白的早午餐。
將貽貝、海螺連同那隻岩蟹,還有最少兩斤的香蒲根,一起放入鍋中,加入少許湖水直接煮熟。
很快,鍋裡的水便沸騰了,岩蟹的外殼在高溫下迅速變成了誘人的鮮紅色。
他先將螃蟹夾了出來,熟練地掰開蟹殼,一股鮮甜的海洋氣息撲麵而來。
蟹肉雖然不多,但每一絲都極其鮮美,這意外的收獲,為單調的早餐增添了一份難得的美味。
此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
陽光正好,風力也稍有減弱,但他沒有立刻開始繁重的石工活。
而是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片平靜的淡水湖,一個更高效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型。
他對著鏡頭說道:“在高強度施工期間,我不可能有整塊的時間去主動釣魚。”
“所以,在開始今天的體力活之前,我必須先建立一套能24小時自動工作的被動捕魚係統。”
“說不定運氣來了,這小小的投入,就會換來未來幾天的食物保障。”
他從背包裡拿出他的釣魚套裝,那卷堅韌的大力馬e線和一小盒伽瑪卡茲魚鉤。
第一步不是去水邊,而是走進了附近的樹林,開始尋找製作彈性杆的完美材料。
“我們不能指望水邊剛好有位置合適的彈性樹木。”他一邊搜尋,一邊對著鏡頭解釋。
“更可靠的做法,是自己製作釣魚竿,然後將它們安裝在任何我們想要的位置。”
“最好的材料是樺樹或柳樹的樹苗,它們的木質纖維長,韌性極佳。”
他很快就在林中找到了一片生長著年輕樺樹的區域,他從中挑選了三棵大約手腕粗細,長得筆直且長度超過四米的樹苗。
用斧子和鋸子,他迅速地將它們從根部放倒,並清理掉所有側枝,得到了三根光滑修長的彈性木杆。
他將這三根未來的“自動魚竿”,扛回了淡水湖邊。
現在,他才開始勘察地形,尋找三個完美的“工位”。
最終,他選定了三個相隔十幾米的位置。
接下來是安裝魚竿,這絕不是簡單地把木杆插進土裡那麼簡單。
他先在第一個釣位旁,用斧背將一根粗壯,長約半米木樁,深深地砸入地下。
還好,河邊的土質還算鬆軟,不是很費力地就輕鬆砸了進去。
然後,他將第一根樺木杆粗壯的一端,緊緊地抵住這個主錨點的後方。
為了防止木杆左右滑動,他又在主錨點兩側各打下了一根更細的輔助樁,形成一個穩固的“u”形卡槽。
最後,他用一段拆解下來的船用纜繩,將樺木杆的根部與主錨點,兩個輔助樁,死死地捆綁在一起。
這樣,無論水下的魚有多大的力氣,都絕無可能將這根魚竿拖進水裡。
這套由主錨點+卡槽+捆綁,構成的三重固定係統,組成了一套自動釣魚裝置的基礎。
他又用同樣的方式,將其餘兩根樺木杆也極其牢固地安裝到位。
然後,他才開始專注於製作核心的觸發機關。
決定將所有三個釣位,全部采用同一種,也是他認為最經典可靠的“4字形”觸發機關。
他從岸邊撿來一根手腕粗的乾燥木棍,用斧子將其一端削尖,然後“咚!咚!”地用力將其牢牢打入離岸邊約一米遠的泥土裡。
這是第一個機關的“立柱”。
接著他開始用那把大馬士革獵刀,極其精細地製作觸發機關的另外兩個部件。
橫杆,將其中一根削製成約20厘米長,在一端刻出一個淺淺的、可以卡住魚線的凹槽,另一端則削成一個平滑的接觸麵。
支撐杆,將另一根樹枝的兩端,都削成了45度的精準斜麵。
做完這三個部件,最關鍵的“上弦”步驟到來了。
他走到第一根已經固定好的樺木杆旁,深吸一口氣,開始與這根充滿彈性的木杆“角力”。
雙手抓住樺木杆纖細的末端,用上全身的重量,一步步地將其向地麵拉拽下來。
四米的長度,讓這根看似纖細的木杆爆發出驚人的抗拒力,它在他的手中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嗡嗡”的聲響。
他咬緊牙關,將樹梢一直拉到幾乎觸及地麵的程度,使其形成一個張力十足、蓄滿了勢能的巨大弓形。
然後,他將橫杆的一端抵在立柱上,再用那根斜向的支撐杆,一端頂住地麵,另一端極其精準地卡在橫杆和立柱之間。
最後一步,他將那根被壓彎的樺木杆梢,用一段繩圈,套在了橫杆的末端。
鬆手!
那一瞬間,巨大的彈力全部作用在了那個小小的“4”字形機關上。
三根脆弱的木棍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但它們奇跡般地撐住了!
一根蘊含著巨大能量的“弓”,就此被一個極其精巧的“扳機”給死死鎖住。
整個裝置充滿了一觸即發的張力,任何對橫杆的輕微觸碰,都將導致整個平衡的瞬間崩潰。
在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他以同樣的方式,極其專注地為另外兩個釣位,也“上好了弦”。
三個充滿了力量感的裝置,靜靜地矗立在湖岸邊。
所有機關製作完畢,他開始配置最後的漁具。
他為每個釣位都剪下了一段數米長的e線,綁上大小合適的魚鉤。
魚餌,則是昨天處理兔子時留下的,能吸引魚類的肝臟和內臟碎塊。
他將第一個掛好魚餌的魚鉤,甩進離岸邊不遠的深水區。
然後,他拉緊魚線,小心翼翼地,將魚線本身卡在那個蓄勢待發的“4”字形觸發機關橫杆的凹槽裡。
另外兩個釣位,他也用完全相同的方式,一絲不苟地完成了最後的設置。
一個小時後,當他完成所有布置時,三個蓄勢待發的‘自動釣魚竿’便靜靜地矗立在岸邊,開始工作。
它們就像三個上滿了弦的捕獸夾,24小時不間斷地為他監視著水下的動靜,等待著目標觸發那致命的機關。
“好了。”林予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被動收入係統已經建立,現在,我們可以安心地去乾體力活了。”
上午十二點多,林予安戴上手套,走向那個等待著他的地穴。
真正的硬仗,現在才開始。
“好了,各位。”
他對著鏡頭,語氣平靜地陳述道:“從現在開始,正式進入施工階段!”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所以我計劃,今天之內必須將石牆壘砌起來。”
他雙手握住撬棍,開始了今天的核心建造工作。
他的建造方式是直接從地穴不平整的底部開始乾砌石牆,在壘砌的過程中同步完成找平和地基的穩固。
他選擇從地穴的西南角開始,這裡是兩麵牆的交彙點,承受的應力最大。
他沒有去尋找什麼完美的“基石”,而是直接將一塊篩選出的、體型巨大的主牆石,放置在牆角最低窪的位置。
他整個人站了上去,用力踩踏,讓它與泥土緊密結合。
然後,他拿出另一塊石頭,試圖放在旁邊,由於地麵的高低不平,兩塊石頭之間出現了明顯的落差和晃動。
“這就是直接砌牆的難點!”
“我們必須在砌第一層的時候,就解決地麵的不平整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