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科剛換了批進口鎮靜劑,你猜那家夥能撐過幾次電擊治療?”
悶雷滾過天際,薑沅突然抓住他腕表。
星空表麵倒映出她眼底血絲。
“你在重症監護室裝了攝像頭。”
表盤背麵隱約有紅光閃爍,與昨夜病房角落的監控探頭同頻震顫。
衛梟低笑著抽回手,腕表暗扣彈開的瞬間,微型投影在兩人之間鋪開全息畫麵——賀川正被束縛帶捆在磁共振儀上,左肩胛骨處的芯片植入傷口滲著黃綠色膿液。
“生物電流很有趣不是嗎?”
他指尖劃過賀川抽搐的脊背。
“每次他看到你的監控畫麵,心跳就會突破200。”
薑沅猛地將出院單拍在他胸口。
紙張撕裂聲驚飛了樹梢的烏鴉,衛梟卻順勢扣住她手腕,拇指重重碾過留置針的淤青。
“司機說你打包了酒店所有物品,連浴室香薰石都沒落下。”
他突然貼近她耳垂。
“這麼急著抹去痕跡,是怕我查出你和秦漢寧在消防通道接吻的證據?”
暴雨終於砸下來,薑沅在雨幕中看見二十米外自己的跑車。
車鑰匙還在衛梟西裝內袋,貼著他心臟的位置。
她突然抬膝頂向他胯間,趁保鏢分神的刹那扯開他領帶,金絲紋路的襯裡赫然繡著賀氏家族徽章。
“你偷換了賀川的藥。”
她將領帶甩進積水,浸泡開的絲線露出隱藏的熒光編碼——與那晚賀川吞下的抗抑鬱藥批號完全一致。
衛梟抹去鏡片上的雨水,慢條斯理地解開鑽石袖扣。
“真該讓心理醫生看看,你這被害妄想症……”
驚雷劈裂雲層的刹那,薑沅扯斷頸間項鏈砸向他麵門。
藍鑽在濕地上劃出血痕,衛梟怔怔盯著滾進排水溝的鏈墜——那裡麵本該藏著薑氏實驗室的密鑰。
“三年前你在我飛機上動手腳時,就該想到今天。”
薑沅赤腳衝向跑車,衛梟的保鏢在雨中舉槍瞄準。
子彈擊碎後視鏡的瞬間,她摸到方向盤下方的凹槽,賀川改裝的指紋鎖應聲彈開暗格,露出秦漢寧留的磁卡。
衛梟的冷笑穿透雨幕。
“你猜那輛車的刹車片,能不能撐到跨海大橋?”
他彎腰撿起藍鑽,卻發現墜子早已被調包成便利店賣的玻璃糖紙。醫院頂樓突然傳來玻璃爆裂聲,賀川病房的窗簾在狂風中舒展如求救旗語。
薑沅將油門踩到底時,後視鏡裡衛梟的身影扭曲成黑點。
車載音響自動播放起去年聖誕的錄音,賀川沙啞的嗓音混著電流聲。
“保險杠第三層夾板裡有備用手機……”
她咬開食指用血喚醒屏幕,第一條信息是秦漢寧五分鐘前發的衛星定位圖——紅點正在深海某處,與她項鏈裡提取的培育艙坐標重疊。
雨刷器刮開傾盆水幕的刹那,薑沅看見儀表盤下方黏著的竊聽器。
衛梟的歎息突然從音響裡溢出。
“寶貝,你逃不過第十四次重啟。”
後座陰影裡緩緩升起管,車載ai屏開始倒計時——距離神經毒氣釋放還有03:00。
薑沅刷開酒店房門時,電子鎖發出細微的蜂鳴。
水晶吊燈照亮玄關鏡裡她脖頸處的淤青,那是衛梟昨夜在直升機上留下的吻痕。
落地窗外暴雨傾盆,她赤腳踩過冰島雁鴨絨地毯,忽然在吧台前僵住——醒酒器裡盛著1982年的瑪歌,正是她二十歲生日那年,賀川在勃艮第酒莊摔碎的那支同款。
“薑小姐不記得這味道了?”
陰影裡走出個穿燕尾服的男人,銀質托盤上的鬆露巧克力擺成莫比烏斯環形狀。
秦漢寧的鱷魚皮鞋碾過她剛脫下的細高跟,袖扣上的黑歐泊在她鎖骨投下星空光斑。
“衛梟在酒店大堂安了六個狙擊手,可惜他忘了泳池更衣室的蒸汽管道。”
薑沅後退半步,後腰抵住吧台尖角。
秦漢寧突然伸手扯開她真絲睡袍腰帶,露出衛梟親手紋在腰窩的條形碼。
“彆緊張。”
他指尖懸停在皮膚上方三毫米處。
“我隻是想確認,衛家從黑市買的這批人體追蹤器,能不能被地鐵閘機的電磁波乾擾。”
床頭櫃上的星空表突然開始瘋狂倒轉,表盤浮現出經緯度坐標。
薑沅抓起冰桶裡的香檳刀抵住他咽喉。
“你比衛梟還惡心。”
刀刃壓出血線的瞬間,秦漢寧突然輕笑,扯開襯衫露出心口相同的條形碼,數字比她的少了最後三位。
“三年前被他綁在私人島上的可不止你。”
秦漢寧舔去血珠,從懷表夾層抽出發黃的照片——暴雨中的碼頭,十五歲的薑沅正在給渾身是傷的賀川包紮膝蓋,背景裡集裝箱的編號與衛梟名下那艘幽靈船完全一致。
手機在此時震動,陌生號碼傳來三十秒視頻。
賀川穿著拘束衣被推進磁共振室,鏡頭最後定格在他大臂內側的刺青——薑沅學生證的縮微照片。
秦漢寧的呼吸忽然噴在她耳後。
你猜衛梟為什麼允許情敵活到現在?賀川脊髓裡埋的追蹤芯片,可是能操控無人機轟炸的好東西。”
薑沅突然旋身將人過肩摔在波斯地毯上,香檳刀插進他耳側地板。
“司機是你的人。”
她扯下秦漢寧的鱷魚領帶,內襯刺繡著賀氏家族圖騰。
“半年前車禍時我就該發現,那輛邁巴赫的安全氣囊彈出慢了03秒。”
秦漢寧笑著咳出血沫,腕間百達翡麗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圖。
紅點正在逼近的衛梟車隊中,有個閃爍的藍標與賀川的芯片頻率共振。
“令尊當年從深海打撈上來的可不隻是沉船瓷器。”
他按下表冠,總統套房的暗門緩緩開啟。
“還有能要衛家命的生物武器培育艙。”
防彈玻璃外炸響驚雷,薑沅望見暴雨中的露天泳池泛起詭異熒光。
無數透明水母順著排水管遊弋,觸須間閃爍著與賀川芯片相同的幽藍冷光。
秦漢寧將磁卡塞進她染血的睡袍口袋。
“去地下三層,你會看到二十年前就該死透的薑教授,現在成了什麼模樣。”
衛梟的腳步聲在走廊回蕩時,薑沅正盯著暗門後的瞳孔識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