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莊楊攏眉。
這才打量了眼那撞了人不知道歉的年輕男人。
男人長得有模有樣,穿著精致昂貴的藍色西裝,梳著大油頭,渾身上下透著‘爺是有錢人’的氣息。
並非莊楊僅憑衣著來衡量有錢人。
而是對方身上有兩物件,吸引了他的目光。
左手掛著一串暗紅色玉手串,其顏色類似人血。
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錢幣形狀的銅材質開口戒指,樣式雖簡單,但有錢人卻喜歡佩戴這類似的古玩添加財氣。
要是他沒打眼的話
眨眼間。
左瞳金光忽閃。
謔!
這家夥還真是不怕死。
莊楊心裡暗暗咋舌。
但他不打算插嘴,萬一人家知道不在乎呢。
何必去得罪人。
“劉賀?”
伊雲月望著迎麵走來的男人,微不可察皺了下粉黛。
劉賀是玉石大亨劉長河的孫子,山河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從小喜歡玉石和收藏各種瓷器古玩,但沒什麼鑒定眼力,性子張揚不討喜。
而他與伊雲月打小認識,兩人青梅竹馬,兩家也有撮合兩人的意向。
但伊雲月並不這麼認為。
因她不喜歡劉賀。
先不談其能力,這男人太油嘴滑舌,花花腸子太多,不在她未來老公人選之列。
劉賀習慣性大拇指指腹摩挲著食指上的錢幣戒指。
他抬起另一隻手,豪邁的朝德寶齋內所有博古架指了一圈,“雲月,這裡若有你看中的,不管多貴,我都給你買下。”
伊雲月冷眼,“不用。”
“彆啊,你好不容易回國我才能見上你一麵,怎能沒個見麵禮送你。”
“我有正事忙。”
“什麼正事,你說,我幫你”
“”
莊楊從敘舊的兩人身上收回視線,看向德叔正準備說些什麼。
德叔朝他伸手,“將你收來的鼻煙壺給我瞧瞧。”
“好,我正覺得這鼻煙壺花紋的顏色有些可疑。”
莊楊將口袋裡的青花鼻煙壺放在桌上。
德叔從桌上拿起鼻煙壺在掌心翻轉瞧了幾眼,挑了挑眉梢。
這才拿出放大鏡,仔細鑒定其釉麵上的青花線條和顏色
郭濤在一旁瞧著,嘴裡依舊抱怨著。
“德叔,你甭瞧了,這鼻煙壺顏色過於鮮豔,一看就是新貨。”
說著,還不忘指向被劉賀纏住的伊雲月,“剛這位小姐要兩萬收,偏莊楊這傻子不讓,還非要花兩千買下。”
莊楊斜他一眼,“彆打擾德叔。”
“我看是你被張曉燕那賤女人氣糊塗”
“這鼻煙壺我出三萬!”
不等郭濤埋汰完,劉賀揚聲喊道。
他走上前,指著德叔手中鼻煙壺,傲然仰首,“不論這玩意真假,我劉賀要了。”
收藏不就圖個喜歡。
即使是個工藝品,三萬博美人一笑,值了!
莊楊和德叔:“”
這肥羊不論走進哪家古玩店,怕是店主要都得將他當財神爺捧起來。
隻要將這財主伺候好了。
那可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伊雲月看了眼自作主張的劉賀,語帶嫌棄,“劉賀,我喜歡會自己買,不需要你插手。”
劉賀早就見慣了這女人的冷臉,根本不當一回事。
他眨眼笑著,“嗐,咱倆的關係分什麼你呀我的,隻要是你喜歡,我眼都不眨一下。”
“對對對,劉老板說的極對!”
郭濤搓著手上前,對著劉賀猛地一頓誇,“劉老板一看就是眼光極高,氣質非凡的大老板呐。”
“要是劉老板喜歡,這鼻煙壺我哥們三萬賣你了。”
暗自偷笑。
這肥羊還真是妥妥戀愛腦,讓他們一下子淨賺了兩萬八啊!
伊雲月本想阻止。
突想到什麼。
她看了眼神色淡如水的莊楊,便抿唇沉默下來。
郭濤見談好價格,轉身推了下莊楊,擠眉弄眼催促,“愣著乾啊,趕緊交貨收錢。”
莊楊恨鐵不成鋼的朝他嘖了聲。
隨即看向眼前財大氣粗的劉賀,嗓音平緩:
“抱歉,我不賣。”
劉賀一聽垮下臉,“你小子什麼意思?”
莊楊淡然回視,“價格不合適,我不賣。”
“不是,你傻啊,這玩意”
“小濤,這事小楊自己做主。”
德叔忍不住瞪了自作主張的郭濤一眼。
但看向莊楊時,滿眼的欣慰和欣賞。
郭濤見狀,隻能眼睜睜看著兩萬八飄了,悻悻的坐在一旁椅上唉聲歎氣。
“你小子該不會見我想要,趁機獅子大開口。”
劉賀冷著臉敲打桌麵,又反手自指:“你也不打聽聽我玉石大亨劉家在中海的威望,是你這窮小子能得罪起的嗎?”
整個中海誰不知玉石大亨劉家,誰見了他不給足了麵子。
一個破玩意,他開了三萬的高價。
這家夥倒好。
不僅敢拂了他麵子,還敢蹬鼻子上臉了!
尤其是在伊雲月麵前失了麵子。
這口氣怎能咽的下去!
莊楊皺眉,“”
這家夥還真是令人生厭。
玉石大亨劉家他自然聽過,但並不代表他欺軟怕硬。
他沉聲,“你誠心要買,自然談價另談,但你開的價格太低了。”
其實想說。
虧你還是玉石大亨世家後代,竟一點鑒定眼力沒有。
劉賀怎會聽不出其中譏諷之意,頓倍感羞辱,“你踏馬”
“難不成,這青花鼻煙壺真是康熙時期的老東西?”
伊雲月似有察覺,上前將揚起拳頭的劉賀拉開。
她看了眼德叔手中的鼻煙壺,又轉目看向莊楊,“所以你才說價格不適合?”
劉賀訕訕收了拳頭,“花兩千淘來的地攤貨,能有什麼真東西。”
伊雲月沒理會他的譏諷。
她直勾勾盯著莊楊,等他答複。
因這對她很重要。
決定她今天做出的決定是否有誤。
莊楊被這女人灼熱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
他清了下嗓子,看向德叔:
“德叔,您是老前輩,又是中大曆史係教授,您鑒定的結果定比我有權威。”
德叔經營的德寶齋雖規模不大。
但是古玩界公認的老資曆鑒定大師,凡經他手的文玩古董,從未出過差錯。
就算是作假手段再高深,也難逃他的慧眼。
“那好。”
德叔點頭,朝坐在椅上喪著臉的郭濤吩咐:
“小濤,你去把桐油和最細的紗布取來。”
“哦。”
郭濤有氣無力應了聲,起身就去取德叔要的兩樣東西。
啪!
劉賀越想越越憋火,拍桌放狠話:
“你小子敢不敢跟老子賭一把!”
“要是這鼻煙壺是仿品,你今個必須將左眼珠子當場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