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華和藹笑著,掏出名片:
“莊小友留個聯係方式,日後有緣,咱們賭石上再見。”
莊揚沒有拒絕,這次兩人交換了號碼。
既然要重整莊家。
多交一個向孫華這樣的大佬,有利而無害。
雖說今天是第一次賭石,保不齊還有下一次
孫華見事已有了結果,便也不多待,與莊揚告了彆。
見狀,不少看戲的群眾也紛紛散去,又沉浸各自的賭石緊張的氛圍中。
莊揚目送孫華遠去,轉身卻被伊雲月拽住袖口。
她湊近他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
“利用我造勢?莊先生好算計。”
語氣危險又曖昧。
莊揚輕滾了下喉嚨,低笑:
“彼此彼此。”
他指尖無意見掠過她握著帝王紫的手,“伊小姐不也借我立威?”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走向會場出口。
然而剛踏出門檻。
劉賀和袁兵咽不下這窩囊氣,爬起來氣勢洶洶地攔住了去路。
“莊揚!彆以為這事完了。”
劉賀脖頸青筋暴起,卻忌憚地瞥了眼伊雲月,“今天是你運氣好,下次老子定整死你!”
袁兵梗著脖子,也強撐氣勢:
“瞎貓碰上死耗子,你根本不懂賭石!”
莊揚連眼皮都懶得抬。
“我勸你少在這裡丟你們劉家的顏麵。”
伊雲月瞪了劉賀這個廢物一眼。
隨即眯眼看向袁兵,直接冷聲道:“袁兵,從今起你正式被開除了。現在,立刻,滾出星月集團!”
甚至連一句辭退的理由都不給。
袁兵瞬間麵如土色:“伊、伊小姐!我”
“需要叫保安嗎?”
伊雲月已經掏出手機。
劉賀拽住癱軟的袁兵,陰狠地盯著莊揚:
“我們走著瞧!”
轉身欲走。
“劉少。”
莊揚突然叫住他。
雙手揣著兜,聲音輕得像是歎息,“回去記得去寺廟拜拜,要不然,將不久會有血光之災。”
劉賀猛地轉身。
手腕上那串血沁古玉在陽光下泛著妖異的暗紅色澤,每一顆玉珠都像是凝固的血滴。
“你他媽咒誰?!”
他暴怒地揮舞著手臂,玉珠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莊揚不緊不慢地抬手,指尖精準地指向劉賀左腕,“這是血沁古玉手串吧。”
劉賀先是一愣。
隨即得意大笑:“哈哈!莊揚,你眼力倒是不錯。”
他炫耀地晃動手串,“上個月剛從滇南出土的西周血沁玉,一顆珠子就值你十年工資!”
“這可是老子從考古隊手裡好不容易花大價格購得,你怕是連考古隊也沒見過吧。”
既然已經不是星月的鑒定師了,袁兵還忍什麼。
他叉著腰,也立刻幫腔:
“莊揚,你少在這酸。這種級彆的古玉,你八輩子都摸不著邊。”
這不知這家夥也能當鑒定師?
看來馬叔還真是睜眼瞎。
莊揚連眼神都懶得給袁兵一個。
他目光始終鎖定劉賀腕間那抹刺目的紅。
“血沁成因有二。”
他豎起兩根手指,“一是土壤中鐵元素氧化滲透,二是——”
他忽然壓低聲音,“屍體血液長期浸潤。”
四周溫度仿佛驟降。
“放你娘的屁!”
劉賀破口大罵,卻下意識地將手串往袖口裡藏了藏,“我看你就是嫉妒老子能佩戴著價值不菲的古董。”
嫉妒個錘子。
那純純是腦子有病去羨慕一個將冥器成天待在身上的蠢貨!
莊揚聳肩冷笑:
“最近是不是總心慌氣短?夜裡手腳冰涼?動不動就暴怒?”
每說一個症狀。
劉賀的臉色就白一分,“你你怎麼知道?”
伊雲月驚詫地望向莊揚
袁兵更是像見鬼般後退半步。
這家夥什麼時候還懂醫理了?
“陰氣入體。”
莊揚輕飄飄地扔出四個字。
又揣兜解釋:“你這血沁玉根本就是從墓中挖出的古玉,上麵沁著紅色是死人的血長期沁入形成的,故而此類血沁古玉帶有陰氣,根本不適合活人佩戴”
話落。
頓時周圍溫度再次降至零下,六月的天竟凍得人背脊不寒而栗。
莊揚沒理會他們的反應。
又指向劉賀右手食指上那枚錢幣造像的戒指,“壓口錢對吧,你該不會認為也是從考古隊手裡買的?”
劉賀喉結滾動,聲音不自覺地發虛:
“關關你屁事,這是添財的吉物!”
“正經考古隊會販賣出土文物?”
莊揚嗤笑一聲,眼神陡然銳利,“盜墓賊的贓物也敢收?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條,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整個古玩行誰敢隨意碰冥器。
袁兵倒吸一口涼氣。
他盯著劉賀手上的兩件古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自己還真沒瞧出來。
伊雲月更是直接退開兩步,看向劉賀的眼神充滿嫌惡。
劉賀額頭滲出冷汗,卻仍強撐:
“少少嚇唬人,老子就是從考古隊手中花錢買的,就是老子的!”
莊揚突然捏住鼻子,也一臉嫌惡地後退:
“死人含在嘴裡的東西你也戴,五米外都聞到屍臭了!”
壓口錢的習俗由來已久,是一種傳統喪葬習俗。
古人認為逝者口中含物可保來世富貴,或防止逝者到陰間受窮挨餓,也有防止屍體腐爛等說法。
昨天在德寶齋見到劉賀第一眼起,鬼眼就已經鑒彆出這兩件冥器。
當時隻是覺得跟自己無關,根本沒放在心上。
今天之所以說出來,隻是想讓劉賀顏麵掃地。
讓他知道。
堂堂玉石大亨的孫子,身邊竟沒個眼力厲害的鑒定師,還帶著冥器在外囂張炫富。
這可是丟了整個劉家的顏麵。
“胡扯!”
劉賀慌亂地嗅著自己衣袖。
袁兵也湊上去聞,兩人像無頭蒼蠅般轉圈。
“哪有什麼味道!”
伊雲月卻當真捏著鼻子直接退到莊揚身側,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
幸好沒同意與這小子的婚事。
要不然年紀輕輕就要守寡了。
“不知死活。”
莊揚冷瞥了兩蒼蠅一眼,冷冷一哼:
“帶著墓裡扒出來的冥器招搖過市,遲早橫死街頭。”
說著,他忽然壓低聲音。
“對了,令尊書房那尊鎏金貔貅眼睛是不是開始流血了?這便是證明你們劉家開始有血光之災的征兆,下一個就是你了!”
劉賀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
他踉蹌後退兩步,活見鬼般指著莊揚:“你你怎麼會知道?”
嘿,原來是真的。
莊揚挑眉,懶得搭理。
該說的已經說了。
其他的讓這小子自己去琢磨吧。
信不信由他。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命。
他轉身拍了下伊雲月肩膀,“走吧,該去喝慶功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