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蕊站在一個店門口,反光的玻璃門倒影出一道瘦弱的身影。
過去那個青春靚麗又活潑的顧蕊,已經消失了。
現在隻剩下一副身體條件極差的行屍走肉,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
沒有尊嚴,沒有健康,連一個乾淨的身份,也沒有了。
自暴自棄嗎?
她不甘心!
夏蕊一鼓作氣繼續去找工作。
最後她看到一家酒吧在招聘服務員,工資不高,但是包吃包住。
酒吧這種地方燈光昏暗,經理看不到她病弱的神色,加上急需要人手,立即就聘用了她。
夏蕊珍惜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立即換上製服工作。
此時,酒吧一角。
顧雪薇和閨蜜王明美剛嗨皮完,準備離開。
王明美精明的目光,落在正在收拾吧台的夏蕊身上,訝異道:
“薇薇,那個服務員怎麼有點像顧蕊啊?”
“顧蕊?服務員?”顧雪薇無法把這兩個詞連在一起:
“不可能吧,她今天才出獄,怎麼會出來打工呢?”
順著視線看去。
她眉頭皺了起來:“還真是她!牛批啊,竟然來酒吧當服務員,才出獄就上趕著自食其力!”
“我們過去給她點個讚吧?”王明美笑得陰陽怪氣。
“等等!”顧雪薇饒有深意眯了眯眼。
最後附到王明美耳邊耳語一番。
夏蕊很認真的在工作。
突然。
經理走過來對她說道:“808號包廂有客人打翻了酒瓶,你趕快過去清潔一下。”
夏蕊沒想許多,立即趕去包廂。
一進門,隻有王明美一個人。
看到王明美的一瞬間,夏蕊便認出了對方是顧雪薇的閨蜜。
四年前,顧雪薇偷了項鏈被陸家大小姐發現,是王明美,一口咬定親眼看到她偷項鏈。
當時在監控死角,王明美的證詞直接坐實了她是小偷。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夏蕊見到陷害自己的人很憤怒。
但為了工作,她隻能忍著怒意,低頭去搞衛生。
王明美故意打翻了一杯酒,卻賴她頭上:
“你這個服務員怎麼回事?毛手毛腳的,信不信我投訴你?”
一聽到投訴。
夏蕊握著毛巾的拳頭緊了緊。
這時,衛生間門打開,顧雪薇走出來,看到夏蕊,走到她身邊吃驚道:
“姐姐,你怎麼在酒吧當服務員了?天呐,要是被哥哥和媽咪知道,該有多心疼!”
“這個手腳不利索的服務員是你姐姐?薇薇,你沒認錯吧?”王明美也故作驚訝。
看著一唱一和的兩個人,夏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隻想好好工作,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
“姐姐,你為什麼要在酒吧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工作,家裡又不是養不起你,你沒錢可以問家裡要呀!”
顧雪薇關心的拿過她手裡的臟毛巾。
夏蕊卻抓著不放。
她不知道今晚遇到顧雪薇和王明美,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
但現在,她不想跟他們產生任何糾紛。
她隻想好好賺點錢。
她不吱一聲,繼續彎腰收拾桌上的衛生。
“姐姐,我幫你吧!”
顧雪薇自顧自幫她收拾,卻不小心被酒瓶碎片割到手,手指瞬間滲出了鮮血。
痛得她“哎喲”一聲慘叫。
看著她流血的手指,夏蕊不住憤怒了:“你乾什麼?”
顧雪薇眼淚瞬間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姐姐,我看你受了傷還出來打工,我心裡難受,我隻是想幫你忙……”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的王明美已經悄悄舉起手機錄製。
“我不需要你幫忙,彆在這裡礙手礙腳!”夏蕊沒好氣道。
“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顧雪薇一邊擦淚一邊哭著說:
“當年我不懂事,看到那條項鏈很喜歡,我就動了貪念。是我牽連到姐姐坐牢,還讓姐姐受這麼多苦!”
“姐姐恨我也是應該的,姐姐你打我罵我吧,這樣我心裡會好受些!”
“打你罵你?”夏蕊冷笑:
“我從鬼門關走回來,不是為了填補你內心的愧疚,更不是為了讓你良心好過些!”
她瞪著顧雪薇,雙眸任何焦距。
此時的她不僅心靈上備受折磨。
身體也不好受。
殘疾的雙腿像有螞蟻在啃咬似的,無時不疼痛,她不得不強忍著。
包廂內昏暗的燈光灑落在她身上,就像照著一個毫無靈魂的布偶,空洞得悲哀。
顧雪薇看著她這副毫無生機的麵孔,內心騰起了一絲絲懼怕。
明明她沒有任何殺傷力了,為什麼會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呢?
夏蕊轉眸看著窗外,吹進來的風把她的劉海吹淩亂了。
她繼續開口說道:
“你才是顧家的真千金,當年我生母隻是保姆,卻惡意把我們兩個調換。”
“你在那個家庭裡受了很多苦,他們甚至不讓你讀書,要把你嫁給一個四十歲老男人換取彩禮。”
“那時候的你肯定很痛苦很無助,我是發自內心心疼你。”
“所以你回來顧家後,我什麼都願意給你,我願意跟你和平相處,甚至我離開顧家都可以!”
“我是真的很想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疼愛,讓你不僅有父母的愛,哥哥的愛,還有姐姐的愛!”
“甚至媽當時讓我把婚約還給你,我萬分不舍,還是割愛了,跟蘇辰刻意保持距離。”
“我真心誠意的對你,可你呢?是怎麼對我的?”
顧雪薇已經捂著嘴巴泣不成聲。
仿佛被人欺負,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夏蕊皺著眉頭吐槽道:
“你能不能彆哭了?搞得像我欺負你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剛回來顧家的時候,就老是這樣一言不合就哭,又不及時解釋,顧慎行誤會了多少次以為我欺負你?”
顧雪薇沒說話,依舊一個勁兒的哭。
夏蕊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像在玩獨角戲,她說話逗顧雪薇哭。
要是這畫麵被顧慎行看到,免不了又是對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斥罵。
“姐姐,你很好,是我錯了,對不起,是我當年不懂事,我不是故意害你坐牢的……”
顧雪薇一邊哭一邊深深的鞠了個躬。
“哦?到底是不懂事?還是蓄意陷害?”夏蕊臉色一僵,目光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