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個交待!”
陸老爺也懶得扯皮了。
直接丟了一把槍到陸景琛腳下,命令道:
“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你的槍打在顧慎行哪裡的,就朝自己哪裡打!”
陸景琛漆黑的雙眸折射出濃濃的陰戾。
他沒有一絲猶豫,彎腰把槍撿起來。
陸蕾衝過來阻止道:“不要,爸,賠償道歉的方式很多,你這樣隻會搞得兩敗俱傷!”
“你不要管!”陸老爺眼裡迸射出淩厲的目光,看向陸景琛時,強勢的命令道:
“大丈夫敢作敢為,我隻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
陸景琛推開陸蕾,手指扣動扳機。
夏蕊傻眼了,顧不上許多,第一時間衝進去,大喊:“不要!”
砰!
就在槍聲炸響的瞬間。
她把槍搶走了。
子彈擦過陸景琛的肩膀打到了牆上。
手槍帶來的強震動,使得夏蕊沒抓穩,人也狠狠的摔倒在地,手套掉了出去,露出一雙布滿凍瘡又紅腫的手。
房間內兵荒馬亂。
顧太太和顧雪薇,以及陸蕾,幾個女流之輩驚恐得蹲下身體。
隻有顧老爺和陸老爺是見過大場麵的,臨危不亂的站著不動。
本來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顧慎行,驚得坐起來。
隻見夏蕊呆愣的握住手槍,人都沒緩過來。
“蕊蕊,你沒事吧?”陸景琛過去緊張的問道。
夏蕊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接觸到他襯衫肩頭處滲出的鮮血,擔心的說:
“你中槍了!”
陸景琛薄唇扯出一絲笑意,安撫道:
“我沒事,你把槍搶走了,子彈擦過我的皮膚,最多受點皮外傷,沒有傷到裡麵。”
“你就是被顧家養了十八年的養女?幾年前偷過我大女兒項鏈的那個?”陸老爺陰晴不定的盯著夏蕊。
夏蕊點了點頭。
“你不怕槍?”陸老爺又問。
夏蕊搖了搖頭。
那四年牢獄之災,她什麼刀具槍具刑具沒見過?那些駭人的刑具,比槍可怕一萬倍。
陸老爺並沒有因為她惜字如金而責怪。
反而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欣賞。
“蕊蕊,這件事跟你無關,你站到一邊去,我要為你哥哥討公道!”顧老爺沒好氣道。
顧太太過來扶起夏蕊。
陸蕾卻伸出手一把抓住夏蕊的胳膊,神色嚴肅道:“怎麼不關顧蕊的事呢?”
“我哥為什麼會動手?還不是因為顧慎行欺負顧蕊,顧蕊氣不過,便教唆我哥開槍!”
夏蕊不可思議的看著陸蕾。
蕾姐……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可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
這件事,她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顧家就沒理由再追究陸家的責任。
不就是當背鍋俠嗎?又不是第一次當了。
她麻木的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教唆陸少爺的。”
“蕊蕊,你不能亂說話!你怎麼可能教唆彆人向你哥開槍,那可是你哥哥!”顧太太惱道。
“姐姐,你不要說謊了,我就在現場,根本不是你教唆陸少的!”顧雪薇也極力否認道。
“你離得那麼遠,我教唆了,你能聽到嗎?”夏蕊轉過頭,不再說話。
陸老爺拿指頭點她,怒斥道:
“好啊,你這小妮子,四年前偷了我大女兒的傳家寶項鏈,現在又教唆我兒子開槍!”
“你把我陸家鬨得雞飛狗跳,你安的是什麼?”
“我很抱歉。”夏蕊低頭道歉。
陸老爺神色嚴肅道:
“顧兄,你也聽到了,你女兒承認是她教唆的,錯不在我兒,我兒現在也被槍傷了,這件事你還想繼續追究下去嗎?”
顧老爺像啞巴吃黃連般,有苦說不出,隻得瞪了夏蕊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既然是我女兒有錯在先,我也沒有理由追究令郎,陸兄,你請回吧!”
事情因為夏蕊的出現來了個大反轉,顧家隻能自知理虧。
就在陸老爺帶領家人要走時。
陸景琛大喊一聲:“這件事跟蕊蕊無關,蕊蕊沒有教唆我!”
“哥,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你彆再生事了!”陸蕾小聲提醒道。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陸老爺也眼神警告道。
“慢著,陸兄,你讓令郎說完,我都聽到了,他說這事跟蕊蕊無關。”顧老爺皺眉道。
陸景琛淩厲的眸光,掃視著顧家夫婦:
“哼,你們隻關注兒子的死活,女兒的死活就不關心了嗎?”
“養女就不是女兒了嗎?”
“蕊蕊可是你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啊,怎麼到了你們眼裡,卻連條狗都不如?”
“哥,你彆再說了,那是他們的家事……”陸蕾紅著眼勸道。
好不容扭轉乾坤,她不想哥哥再受皮肉之苦。
陸景琛瞪著陸蕾,幾乎是低吼出聲:
“你隻知道顧慎行欺負顧蕊,可你知道他是怎麼欺負的嗎?”
“他把顧蕊推到水裡,害得她差點溺亡,要不是我及時救人,顧蕊已經死在他手裡了!”
“不可能!”顧太太第一時間否認:“蕊蕊會遊泳,怎麼可能溺亡?”
“說的是,顧蕊還拿過遊泳隊的獎牌,我記得清清楚楚。”顧老爺也附和道。
陸景琛從身上掏出一份檢查報告,扔到顧老爺腳下,義憤填膺道:
“睜大你們的眼好好看清楚,顧蕊被醫生診斷為四級傷殘!她能遊泳嗎?她連正常走路生活都成問題!”
“她出獄那天,你們給她做過體檢,難道顧慎行不知道她的情況嗎?”
“這麼冷的天,推一個殘疾的妹妹下水,顧慎行你難道不是想弄死她嗎?”
“蕊蕊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來的妻子,他想置蕊蕊於死地,我給他一槍,已經算便宜他了!”
聽到這些話,陸蕾吸了吸酸澀的鼻子,臉上閃過一絲內疚。
夏蕊已經這麼慘了,她竟然還利用她……
顧家人都沉默了。
連顧雪薇的哭聲都小了很多。
“我沒有想弄死她,我解釋過很多遍了,我真的以為她會遊泳。”顧慎行呢喃道,語氣帶著強烈愧疚。
陸老爺子目光落在夏蕊長滿凍瘡的手上,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事兒充其量就是兄妹爭吵,屬於我們的家事,我自然會處理。但是!”顧老爺看著陸老爺,話鋒一轉:
“陸兄你兒子開槍就是不對,他屬於外人,有什麼理由插手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