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樓反問:“怎麼,我不能來?”
孟詩意:“我不是這個意思……”
賀西樓黑眸淡淡瞥向她手裡的紅綢,隨口問:“來求姻緣?”
“嗯,”孟詩意點點頭,嗓音清甜,“姻緣樹很靈的。”
她希望此生能夠和真心相愛的人,廝守終生、白頭偕老。
晚風緩緩吹起孟詩意的發絲,襯得更加溫婉柔和。
她不動聲色收攏指尖,抓緊手裡的紅綢。
其實她很幸運,最喜歡的人已經找到了,很近,就在她的眼前。
隻是對方並不喜歡她而已。
孟詩意聲音很小,試探性問:“你也要許一個麼?”
賀西樓身體後仰,眼眸微微眯起,嗤笑一聲:“我從來不信所謂的愛情。”
孟詩意茫然:“那你來這裡…?”
賀西樓淡淡說:“抽煙。”
孟詩意哦了一聲。
抽個煙,有必要跑來那麼遠的地方來抽嗎……?
但孟詩意心裡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資格管他抽不抽煙。
她回到姻緣樹前,努力踮起腳尖掛紅綢,卻怎麼也掛不上去。
夠不到。
賀西樓那邊隱隱約約傳來一抹輕笑的聲音,若有若無,帶著十足的迷惑。
他姿態閒散地靠在樹前,悠哉悠哉、氣定神閒地盯著她,那雙黑眸中情緒不明。
似乎是在等著她開口。
孟詩意實在沒辦法了:“西樓哥,你能不能幫我掛一下?”
賀西樓一米九的身高,幫忙掛個紅綢簡直輕輕鬆鬆。
他慢條斯理走過來,略微俯身,頭低下來,灼熱的視線在她臉上緩慢遊走:
“姻緣樹,不應該自己掛才靈麼?”
男人溫熱的氣息絲絲縷縷籠罩過來。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賀西樓那張完美的俊臉在眼前不斷放大。
他的眉骨硬朗,眼窩很深,瞳孔像漆黑幽深不見底的潭,分外吸引人。
連周圍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
孟詩意眨著眼睛,後退小半步:“可是我…我夠不到呀。”
不然還找他幫忙乾什麼?
話音剛落,忽然,她的腰就被撈過去,整個人被拽入溫暖的懷抱,像是舉起來一樣。
失重感瞬間湧上全身。
“啊…”她綿軟地驚呼一聲,嗓音顫抖,“賀西樓,你!”
賀西樓輕鬆將她抱起來,單手摟緊她的腰,嗓音莫名撩撥:“我抱著你,你自己掛。”
孟詩意坐在他手臂上,雙手驚慌無措地摟緊他脖頸,企圖找到支撐點。
隔著一層薄薄的棉布料,根本無法阻擋賀西樓滾燙的溫度,瞬間從孟詩意大腿和腰間向上蔓延,擴散至四肢百骸。
孟詩意忽然升高,僵硬得不敢動,心跳漏掉一拍,整張臉都快熟透了,“我……”
賀西樓舉著她,聲線低沉磁性,有股難以言喻的性感和引誘:“彆怕。”
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好似有曖昧在空氣中隱隱發酵。
不得不說,被賀西樓抱起來後真的很高,高處的樹枝沒多少紅綢,很空。
孟詩意屏住呼吸,舉起手,將紅綢小心翼翼往樹枝上係。
賀西樓大概是怕她摔下去,摟她腰的手緩緩收緊力道。
腰窩那裡恰好是孟詩意最敏感的地方。
她能感受到賀西樓虛摟著她的手,像羽毛一樣來回掃過來,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孟詩意咬著唇,終於忍不住了,眼尾都有些緋紅,身體小幅度顫抖:
“彆這樣,我癢……”
賀西樓手上卸去幾分力氣,眸中的色調逐漸變深,情緒晦澀不明地看她。
孟詩意瓷白的小臉已經透出薄薄粉霧,眼睛裡碎光搖曳、蒙上一層濕漉的水汽。
月光朦朦朧朧暈染在她身上,皮膚被染的晶瑩剔透。
她抱起來很輕,大腿壓在他身上,觸感柔軟,渾身上下還有股淡淡山茶花的清香。
賀西樓滾了滾喉結,忽然感覺空氣有些燥熱。
這個姿勢有些糟糕。
孟詩意耳尖紅得滴血,伸手努力把紅綢係緊。
古老的姻緣樹下,她的紅綢隨風輕輕起舞,鮮豔又熱烈,逐漸成為萬千願望中不起眼的一個。
明知道不可能。
但她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希望自己的暗戀成真。
孟詩意許完願,尾音含糊得有些抖:“西樓哥,謝謝你。可以了……”
賀西樓把她放到地上,但兩人離得太近,孟詩意的短上衣蹭到他,不斷向上。
露出一小截纖細的腰肢,瑩白如玉,如柳枝般柔軟細膩。
他甚至一隻手就能掐住。
孟詩意紅著耳廓,幾乎沒敢看他的雙眼:“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低頭匆匆走開,像挖到胡蘿卜就跑的小兔子。
賀西樓斜靠在旁邊樹上,睨著女生離去的背影,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諷刺:
“嗬,跑得倒挺快。”
晚上,皎月逐漸被厚重的烏雲吞噬。
孟詩意一路上心臟怦怦亂跳,像是無形中被甜甜的糖漿包裹著,心底漾起一圈圈細膩的漣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身上好像已經染上了賀西樓特殊的氣息。
是若有若無的雪後鬆木冷香。
曖昧的暖流悄悄流淌在她心間,連帶著她的腳步都是輕快的。
突然。
一道黑色身影猝不及防從身後出現,像陰冷的毒蛇瞬間纏上獵物!
孟詩意毫無防備,被陌生的男人用毛巾牢牢堵住口鼻。
鼻尖鑽進一股刺激性奇怪氣味。
“唔——”
孟詩意渾身顫抖,她被捂住嘴巴喊不出聲,拚命掙紮著,脖頸都被逼的通紅。
她剛奮力擺脫男人,又被扯住纖細的手腕,狠狠拽回去。
整個人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巨網裹住,動彈不得。
身後的男人似乎喝了酒,一身酒氣,緊緊抱住她防止逃跑。
男人頂著一頭黃毛,掐住她脖子,勁道很大,低聲惡狠狠警告:
“彆掙紮了,等會讓你昏迷一陣子。不想死就乖乖順從,會讓你回去的。”
男女力量實在懸殊。
孟詩意難以抵抗,雙腿漸漸軟下去。
一股深深的絕望和無助漫上心頭。
驚慌、沉重、壓抑,如洪水般將她瞬間吞沒,難以喘息。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周圍寂靜無聲,壓根沒有人。
沒有人可以救她。
她隻能自救。
孟詩意被掐得呼吸不過來,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溫順地點點頭,假意妥協。
男人試圖把她拖進旁邊的灌木叢中。
趁他略微放鬆警惕時,孟詩意忽然用儘全身力氣,帶著他往旁邊倒,一起滾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