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詩意端著奶茶,芋泥的細膩口感讓她酸澀的情緒好了很多。
室友也紛紛勸她。
許晴晴口出狂言:“反正賀西樓長得挺帥的嘛,你就把他當鴨子,嫖他!親到就是賺到!”
“等等,”盛婉敏銳地察覺,“你之前說的…你有個朋友談了浪子、結果對方說是初吻這件事,該不會就是你跟賀西樓吧?”
孟詩意點頭。
回到宿舍,她才發現她的包沒拿,落在賀西樓車上。
裡麵有她的藍牙耳機,社會實踐蓋的章,以及彆的一些小東西,還挺重要。
她邊往東門走,邊給賀西樓發消息:【我的包不小心落在你車上了,你方便把車開到東門嗎?(哭泣)】
走到東門邊隱蔽的一角,她意外發現賀西樓的車還停在那裡。
他還沒走?
孟詩意狐疑地走上前。
一抹熟悉的背影就撞進她的視線。
賀西樓漫不經心地走過去,看上去心情並不好。
駕駛座車窗落下。
齊曜探出腦袋,調侃問:“我賀大佬怎麼這副表情啊,鑽戒送出去了?”
賀西樓掀眸,冷冷睨他一眼。
齊曜像是抓住什麼把柄:“依我看,你這回栽了。八成是對你那小女友動真心了吧?”
齊曜的聲音不大不小。
孟詩意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能聽見他問的這句話。
她頓了頓,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沒有直接過去打擾對方,而是悄悄站在牆邊。
期盼賀西樓的回答。
齊曜問的問題,恰好就是她一直憋在心裡、想要知道的。
孟詩意下意識屏住呼吸,手指微微顫抖,無聲攥緊衣角,捏起褶皺。
賀西樓輕聲嗤笑,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笑話。
他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一邊浪蕩隨性地勾唇,看上去恣意又混不吝:
“栽她身上?你想多了。”
賀西樓眼神帶著挑剔和冰冷,嗓音格外淡漠:“陪小姑娘玩玩而已,壓根沒動真心。”
他說完,“嘭”地一聲,關上車門。
霎那間,孟詩意徹底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豪車很快就開出去,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徹底離開視線。
周圍時不時路過幾個學生,不知道說些什麼,發出歡快愉悅的笑聲。
整個世界仿佛都逐漸遠去,隻拋下她一個人。
孟詩意默默低下頭,逃避一般地跑開了。
越跑,她的眼眶就越滾燙,視線變得格外模糊。
玩玩而已?
她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邊,揚起頭,強行忍住淚水。
不可能。
怎麼會呢?
她知道,她知道賀西樓是浪子,她也是知道賀西樓談過很多任女友。
可整整一個月戀愛相處,他竟然連一點真心都沒動。
哪怕是一點點。
她對賀西樓而言,難道隻是一個取樂的工具,難道隻是無聊時可以曖昧接觸的物品?
孟詩意胸口很疼。
她回想著戀愛時各種細節。
賀西樓會摟住她的腰,會啞聲哄她“寶寶”,會強勢地吻住她的嘴唇耳垂和鎖骨,會因為彆的男生對她吃醋,甚至還會對她硬起來……
所以這些都是假的,換成任何一個女生都可以嗎?
隻有她一個人傻傻淪陷在其中,隻有她一個人認為美好又甜蜜。
賀西樓自己說過,齊曜是他的心腹,是他自己人。
他根本沒必要對齊曜說謊。
所以這些……才是他的真心話。
剛才那個淡漠隨性、桀驁浪蕩的賀西樓,才是真正的賀西樓,從骨子裡就不會被女生輕易馴服。
孟詩意蹲下來,捂住自己的嘴巴,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
腦子裡突然擠進來各種各樣的話:
【想多了,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我不談乖乖女】
【你朋友要是也想談著玩玩,就等賀西樓分了再追。要是動真心的那種,還是算了吧,畢竟他這種人談戀愛就是玩玩的。】
【玩得真花啊,換女友跟換衣服似的,都撐不過幾個月!】
【你把人家當戀人,人家說不定把你當炮友,隻是想睡你吧?你付出了珍貴的真心,人家卻隻是玩玩而已~】
【笑死,又一個以為自己是賀西樓例外的女生來了~】
【嘻嘻嘻蹲分手,賀西樓什麼時候膩了跟她分手?】
一句句話像利箭一樣飛過來。
孟詩意臉色逐漸慘白。
心臟像是被酸澀委屈的潮水覆蓋,一點一點將她淹沒。
她有些喘不過氣,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早就流下來。
天色漸漸暗沉,下了場小雨。
雨很大,淅淅瀝瀝落在地上,像是有一張灰蒙蒙的巨網,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一片陰沉中。
孟詩意沒著急回寢室,而是隨便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躲雨。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蹲到下半身都發麻也沒有動一下。
這時,她看見賀西樓剛剛發來的消息:
【包給你哥了,讓他給你】
孟詩意指尖有些顫抖,沒有回複。
直到外麵的雨逐漸變小。
孟詩意才頂著雨跑回宿舍。
淋在雨中,反而給她內心帶來絲絲安全感。
“誒呀,下雨了你怎麼都不跟我倆說一聲?”許晴晴看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心疼道,“我可以來接你的啊!”
孟詩意原本情緒已經壓製好了。
但聽見彆人的關心。
忽然更加想哭。
她強行隱忍著,笑笑:“沒事,我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深夜,孟詩意沒有睡著,心裡空落落的。
她沒有絲毫困意,滿腦子都是賀西樓淡漠的表情,滿腦子都是那句“玩玩而已”。
如果不是意外撞見,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賀西樓隨意浪蕩地撩撥她,沒有動一點真心。
可她就這麼傻傻的暗戀了賀西樓這麼多年,她滿心滿眼都是他,隻希望賀西樓能夠多喜歡她一點點……
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
孟詩意攥緊手指,強忍住淚。
她是不是……不應該再喜歡賀西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