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淨蓮庵,東側院的石桌已經收拾乾淨,九桃坐在門檻上打瞌睡。
薑翡走到門口,心念忽然一動,腳步一轉朝著魏辭盈的房間走去。
她在門口踟躕片刻,抬手敲了敲門,“辭盈,是我。”
魏辭盈昨夜又找薑翡打掩護去見了江臨淵,正準備補眠,聽見薑翡的聲音,揚聲說:“嫂子你進來吧。”
薑翡走進去,魏辭盈已經散了頭發躺在床上,“追到我哥了嗎?”
薑翡點頭,“已經說清楚了。”
“那就好了。”
“辭盈,有件事要同你說。”薑翡頓了頓,說:“我準備下山回家去了。”
魏辭盈直接坐起來,“為什麼突然要走?是不是我哥跟你說了什麼?”
“魏公子沒說什麼。”薑翡笑了笑,“隻是我有點想家了。”
魏辭盈根本不相信這個說辭,連九桃那丫頭都說過,薑家偏心得很,對薑翡不好,她怎麼可能會想家。
一定是魏明楨說了什麼惹她傷心的話。
“你彆替他說話,他那個人就是那樣,嫂子你彆跟他一般計較。”
薑翡拍了拍她的手,“不怪他,是我出來的時間太久,也該回家了。”
魏辭盈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該怎麼勸,隻能在心裡把魏明楨罵了一遍,等明天魏明楨上山再好好罵他一頓。
……
翌日,魏明楨一早便上了山。
魏辭盈的門大敞著,旁邊薑翡的房門卻是緊閉。
魏明楨走進魏辭盈房中,她正在用飯,看到魏明楨進來也懶得招呼,瞥了他一眼又繼續吃。
這丫頭被家裡寵得無法無天,脾氣還不小。
魏明楨落座,“梓芙,添一副碗筷。”
梓芙添好碗筷,桌上隻有偶爾碗碟相碰的聲音。
一直到早飯吃完,院子裡靜悄悄的,隔壁也沒有動靜。
魏明楨吃完後起身站到廊下,朝著隔壁看了一眼,朗聲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魏辭盈在屋裡說:“一會兒就走。”
薑如翡一走,就沒人給她打掩護了,沒辦法再和江臨淵相見,待在淨蓮庵和梓芙大眼對小眼,看著就煩。
魏明楨愣了愣,轉身看向魏辭盈,“一會兒就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還以為她至少要在淨蓮庵住上十天半個月的。
“還不是怪你。”魏辭盈把團扇往桌上一放,“你把嫂子都給我氣走了,我一個人在山上還怎麼玩?”
魏明楨眉頭一皺,立刻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怪不得一早上都沒有動靜,原來是已經走了。
“薑小姐是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就走了。”魏辭盈氣鼓鼓地站起來,“昨兒個下午就收拾東西直接下山了,估計是在山下的客棧住下的,沒碰到你嗎?”
“沒有。”
魏明楨若有所思,他走進房中,指尖在桌麵上輕叩兩下,忽然問道:“她走之前……可曾和你說過什麼?”
“當然說了,說你不解風情,說你木魚疙瘩,人家姑娘都主動來解釋了,你還板著張臉給誰看,你都快把她給氣死啦!”
“這話是你說的吧?”魏明楨問。
魏辭盈“哼”了一聲,趴到桌上,“她什麼也沒說,隻說不怪你。”
魏明楨默了默,眉心皺得更深了幾分。
……
馬車搖搖晃晃走在山道上。
“小姐,再走一段就能上官道了,路好走一些,沒那麼顛簸。”車夫在外麵說。
薑翡靠著車壁,被日頭蒸得昏昏欲睡,腦子裡是係統喋喋不休的聲音。
“你這一走,後麵想再見魏明楨可就沒那麼方便了,你現在倒回去還來得及。”
“不回。”薑翡懶洋洋地說。
係統繼續勸說:“不要逞一時之氣啊,經過了昨天的事魏明楨對你的好感度正在飛快上升,已經從之前的負三千多漲到了負兩千多,不過……”
係統遲疑了一下,“不過非常不穩定,一會兒跳到幾百,一會兒又跳回兩三千。”
薑翡一下睜開眼,“真的?”
係統播報:“魏明楨當前對你的好感度,963,2196,547,1999……”
薑翡撐著下巴,手指在臉頰上輕輕敲著,“雖然還是負數,但跳得這麼厲害,可見他現在內心相當掙紮了。”
“沒錯!”係統道:“那回嗎?回去說不定就正了呢。”
“不回。”薑翡堅決道:“我時間不多,我記得書中魏明楨是在秋末初冬成的親,距離現在已經沒有幾個月了,再拖延下去,錯過吉日就得等來年,那我肯定來不及走劇情。”
係統想了想,說:“這倒也是,不過你這一招風險很大呀。”
已經拖延得太久了,得先給魏明楨來一劑猛藥,讓定遠侯府早點下聘才趕得上婚期。
薑翡這一招可謂是兵行險招,這種突然的抽離,希望可以讓魏明楨反思,想起她的好。
到了傍晚,馬車停在了薑府門前。
薑翡剛下馬車,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青色官服的人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
那人看到她也是一愣,“回來了,還以為你還要再養養病才回來呢。”
薑翡朝他行了禮,“兄長。”
薑成瑾手往上抬了抬,“還病著就不要講那麼多虛禮了,外頭熱,快進去吧。”
這樣自然而然的關心讓薑翡略有些不習慣,跟在薑成瑾後麵往裡走。
畢竟書中薑成瑾也是個反派,覬覦魏辭盈已久,反正薑家上下沒幾個好人。
“身體大好了?”走在前麵的薑成瑾問。
薑翡說:“已經好多了。”
薑成瑾忽然停下腳步,“聽說定遠侯府那兩兄妹也上山了。”
“嗯,是去了。”薑翡含糊地應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薑成瑾的表情。
薑成瑾狀似無意地撫了撫衣袖,“魏家小姐……近來可好?”
果然!薑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怪不得薑成瑾今天破天荒和她打招呼,這個便宜大哥對魏辭盈的心思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
“辭盈挺好的。”薑翡故意說:“應該是好事將近了。”
薑成瑾臉色驟變,“她怎麼還惦記著那個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