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巷子裡走,薑成琅在前麵指路。
轉過街角,果然看見幾個孩子蹲在樹底下玩。
薑成琅氣鼓鼓地說:“就是他們!”
都是八九歲的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來歲。
那幾個孩子聽見動靜,抬頭看見薑成琅帶著人來了,頓時慌了神。
領頭的最大的孩子強裝鎮定,“薑成琅,打不過就找幫手,你羞不羞啊!”
薑翡雙手叉腰,笑眯眯地說:“那你們也找幫手啊,把你父母都叫來,你找得著麼?”
薑成琅挺了挺小肚子,狐假虎威地瞪著眼。
那幾個小孩合起夥來欺負了人,自然不敢找父母。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臉上都是不服氣。
這會兒日頭還大,薑翡躲到陰涼處,道:“我不插手,也不給他當幫手,你們一打一,誰先出來?”
薑成琅一聽就慌了,拽著薑翡的袖子往她身後縮,“真,真打呀?”
“怕什麼?”薑翡恨鐵不成鋼,“你這一身肉白長的?”
“怎麼打呀?”
薑翡湊到他耳邊,“你就這樣……再這樣……懂了嗎?”
薑成琅沒什麼底氣地點了點頭。
對麵的男孩壯著膽子站出來:“我,我來!”
兩個孩子麵對麵站著,薑成琅緊張得直咽口水,那孩子也攥緊了拳頭。
“預備——”薑翡老神在在地往牆根一靠,“開始!”
薑成琅突然一個猛衝,直接把王小虎撲倒在地,兩個孩子在地上頓時滾作一團。
“對!”薑翡在旁邊興致勃勃地指揮,“對!就這樣!用你的體重壓製他!”
九桃看得目瞪口呆,“小姐……這……”
“彆慌,”薑翡氣定神閒道:“他那體型輸不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薑成琅屁顛屁顛地跟在薑翡後麵往薑府走。
那幾個孩子見最大的都打不過,哪敢跟薑成琅打,乖乖道歉了事。
一路回到西跨院,薑成琅還在後麵跟著。
“還不走?”薑翡在院門口停步,挑了挑眉道:“還想跟我進去蹭點心吃?”
薑成琅沾了一身灰,扭捏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他們明天要是合起夥來一起打我怎麼辦?”
“那就打他呀!你這麼大塊頭你怕什麼,直接給他一個泰山壓頂。”
薑成琅一臉茫然,“泰山壓頂是什麼?”
“就是像一座泰山一樣把他壓在山下,讓他動都沒法動,懂了嗎?”
薑成琅眼睛一亮,“我是泰山啊!”
“你是肉山。”薑翡甩下一句,直接進了院子,還讓九桃關上了門。
安靜了許久的係統突然開口:“你還挺熱心。”
薑翡還以為係統下線了,沒想到還在。
她進屋伸了個懶腰,直接往軟榻上一癱,“這不叫熱心,這叫無聊找樂子。”
係統專戳了肺管子,“你今天的樂子還沒找夠?”
薑翡想給係統手動閉麥,奈何她連嘴都沒有。
……
翌日清晨,薑翡還窩在被子裡會周公,門就被人拍得震天響。
九桃去打開門,還沒開口,姚氏就一把推開她,徑直走過去掀了薑翡的床帳。
“薑如翡!你給我起來!”
薑翡其實已經被她吵醒了,慢悠悠從床上坐起來。
自從和薑如琳的那事後,她和姚氏早就撕破臉,也懶得再裝什麼母慈子孝的規矩。
“這大清早的,母親來找我有什麼事?”
姚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薑翡的手指都在發顫,“你昨日教唆琅兒與人當街打架,還有臉問我什麼事?”
薑翡不緊不慢地披上外衣,“我不過是教他自保罷了,怎麼就沒臉了?”
“自保?”姚氏冷笑一聲,“堂堂薑家公子,當街與人廝打,成何體統!你這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
薑翡係好衣帶,抬眸直視姚氏,“那依母親之見,被人欺負就該躲在牆角哭,忍氣吞聲?”
“你!”姚氏怒不可遏,“琅兒將來是要考取功名的,你教他這些市井潑皮的手段,是想毀了他的前程嗎?”
“原來在母親眼裡,自保就是市井潑皮?那敢問,他若是將來入朝為官,遇到不公之事,也要忍氣吞聲嗎?再說了。”
薑翡歎了口氣,“母親,薑成琅什麼資質,您心裡當真沒數嗎?”
姚氏臉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三字經》背了半年還就記得個開頭,先生布置的功課十次有九次完不成。”薑翡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您真覺得他能靠科舉光耀門楣?薑家就沒那塊料,不是那塊料你逼他也沒用,還不如讓他開開心心的長……”
“你你你,你放肆!“姚氏氣得臉色發白,“琅兒還小,他將來……”
“他將來如何?”薑翡打斷她,“讓他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還是做個任人欺淩的軟柿子?”
姚氏被這話刺得後退半步,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薑翡乘勝追擊,“我教他自保,至少讓他活得有骨氣,母親一味讓他守禮,他被人打了還不敢去你跟前吱聲,這才是真的害了他。”
姚氏被這話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詞奪理!琅兒才多大,你就教他打架鬥毆,傳出去我們薑家的臉往哪擱?”
“臉麵?臉麵哪有人重要。”薑翡語氣淡淡,“為了所謂的臉麵,就要讓孩子任人欺淩?這般教養還不如不教。”
“放肆!”
姚氏被這話氣得眼前發黑,“你!你看看你還有沒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吊兒郎當,當麵頂撞當家主母。”
“來人!把她給我關在屋裡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姚氏氣衝衝地走了,走時還讓人鎖上門,還把窗戶也給封上了。
九桃被留在外麵給她送飯,隻能乾著急,“小姐,怎麼辦啊?”
“沒事沒事,我隻是被關了,又不是蹲大獄。”
係統幸災樂禍:“你這和蹲大獄也差不多,條件稍微好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