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太拍開了銀花的手,瞪了她一眼:“要你怎麼做就怎麼做,那麼多廢話!銀桃,趕緊的……”
銀桃嘿嘿一笑,拉著銀花將她按在了院子裡的椅子上:“大姐,你就好好坐著吧,乖乖的,彆動……我去收拾東西……”
說完,不等銀花再說什麼,飛跑著進了偏屋,去收拾東西去了。
房間的事兒,她早就想鬨一鬨了。
沒想到她媽這回竟然主動提起這事兒,不願意換那才是傻子。
二哥三哥不滿意又怎麼樣?大不了鬨一場唄,誰怕誰啊?
鐘老太也不管那麼多,轉身就將老二老三的東西往屋外摟。
還好,兩個大男人的東西不多,沒兩回就摟完了。
鐘老太又指揮著銀桃趕緊將屋子裡重新打掃一遍,開開窗通通風……
裡麵一股子怪味兒,也不知道兩個叉燒怎麼住得下去的。
銀桃清脆的“哎”了一聲,歡快地跑進了屋,皺著鼻子將窗戶打開,忙前忙後地開始打掃……
鐘老太坐在屋簷的石頭下歇了會兒,用手扇了扇滿身的汗。
要不是怕那兩個叉燒回來發現房子換了找姐姐妹妹,她才懶得動手……
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鐘老太起身拍了拍屁股,對著廚房裡的莊秀英喊了一聲:“老大媳婦,我出去一下,飯熟了你們先吃。”
等銀桃跑出來,鐘老太都走遠了。
她皺了皺眉:“媽這麼晚了做什麼去啊?”
銀花向來堅信父母的事她不能管,因此剛才問都沒問一聲。這會兒被銀花一問,想了想,回:“應該是去接爸吧?”
銀桃聽了這話,撇了撇嘴,又去收拾屋子了……
鐘老太知道林寡婦家在哪裡,離他們家還不近,隔了條小河。
不過這個季節水很淺,基本淌著就能過去,也不用繞到上遊的木橋上去。
前世,她對這個林寡婦從來沒有關注過。
隻偶爾去郵電局會看到,或者極偶爾地碰見了林寡婦還會對她笑著點頭。
想想前世,似乎在錢瑞生這個老王八跟著錢建軍這個叉燒去外地時,她也聽到過風聲,說是林寡婦跟著姘頭去外地了,聽說還住著彆墅呢……
鐘老太就算是前世,也不是那種喜歡八卦和是非的人,這些事,自覺跟自己沒關係,聽一耳朵就算了。
這會兒再想起來,不免嘀咕,這世上還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很大可能不會有。
不過,一切要眼見為實,或者說,捉奸什麼的得當場……
這般想著,鐘老太就循著印象一路往前。
結果還沒到河邊,就遇見了錢建軍。
“媽,您怎麼回來了?怎麼在這兒?”錢建軍迎了上來。
鐘老太鎮定自若:“剛到家,眼看著天黑了,聽說你爸最近比較辛苦,下了班還去給彆人家的孩子補課,我就想著去接一接。”
錢建軍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不過因為天黑,鐘老太沒看清。
他上前一把扶住了鐘老太:“行了,您趕緊回去,我爸一會兒就能回來。這瞎燈瞎火的,眼看著變天了,今兒月亮也沒,您彆等下摔了怎麼著了,反倒讓咱們擔心……”
錢建軍邊說邊拉著鐘老太就往回走。
鐘老太看錢建軍這樣子,就知道今兒心裡想的事兒怕是不成了,也不掙紮,順著往回:“那我自己回吧,你去接接你爸?”
錢建軍卻一臉不為所動:“接什麼啊?我爸一會兒就自己回來了,走走走,咱們回去吧,我餓死了。媽,您是不知道,您和大嫂沒在,我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說著,就開始抱怨。
鐘老太擰眉打斷了他的話:“你弟呢?怎麼也不見人影?”
“我也不知道啊。他還沒回來嗎?”
“那你去哪了?”
“我……我就是去找春燕了,媽,你今天怎麼疑神疑鬼的啊……”
等鐘老太和錢建軍回到家時,錢建紅也回來了,正在大吵大鬨呢。
他指著銀花的鼻子就罵:“大姐,你一個出嫁女,好好的夫家不待,怎麼淨想著回娘家打秋風啊?”
“還有你,小妹,你一個姑娘家,總歸是要出嫁的,在家也就住這麼幾年了,你爭這些乾什麼?”
銀花紅著眼直掉眼淚。
銀桃叉著腰跳起來和錢建紅對罵:“我是姑娘家怎麼了?我就不是爸媽生的了?你和我一樣是爸媽生的,憑什麼就因為我是姑娘家我就得住偏屋,你們就能住正屋啊?”
“不知道新華國都解放多少年了嗎?不知道男女早就平等了嗎?”
錢建紅氣得揚起了巴掌。
鐘老太看見這一幕,直接就衝了過去,一巴掌拍在了錢建紅的身上:“來來來,你娘我在這裡,你是不是也要打我?來,衝我這裡來……”
錢建紅一看見鐘老太,剛才高昂的巴掌立即放了下去。
他訕笑一聲:“媽,你回來了?瞧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打您……我就是……”
這時候,跟在鐘老太身後的錢建軍也大步跨了進來,擠上前,問:“三弟,怎麼回事?”
錢建紅指著屋子道:“大姐和小妹趁著咱們不在家,將咱們的東西換去了偏屋,將她們的東西搬進了西屋。這是讓咱們倆擠偏屋呢。”
錢建軍的臉立即就沉了下來。
他目光在銀花和銀桃兩個人身上掃過,指著銀桃就教訓道:“小妹,我知道,這事兒肯定是你的主意。大姐向來良善,而且她是嫁了人的,也不可能在娘家長住。
你說說你,好歹也是在讀高中的人,不明白尊重兄長的道理嗎?我和二哥好歹也是你的哥哥。我們的東西你說搬就搬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說完,錢建軍又歎著氣看著銀花道:“大姐,我知道這些事兒,肯定不是你主動的。可是你身為姐姐,好歹也得勸著小妹些。她年紀小,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也是要做媽媽的人了……”
銀桃氣得臉都白了,挽起袖子想揍人。
銀花捂著臉不停地抽泣……
“啪!”
“啪啪!”
錢建軍和錢建紅還停留在指責姐姐妹妹的製高點,猛的身上就被什麼東西各抽了一下。
一抬頭,就看見鐘老太舉著棒槌就往他們倆身上砸。
她一邊砸一邊冷聲道:“東西,是我搬的。房子,也是我讓換的。來來來……你們倆現在來告訴告訴你們老娘,我錯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