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銅釘證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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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那張原本就慘白的臉,此刻更是像糊了一層石灰,僵硬得仿佛隨時會裂開。

蘇挽棠卻像是沒看見,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幾分邪氣的弧度,直接無視了春桃的存在。

“瘋沒瘋,待會兒王氏夫人就知道了。”蘇挽棠慢條斯理地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再說今天天氣不錯。

王氏聽了這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蘇挽棠你少在這兒裝神弄鬼!一個破銅爛鐵,也值得你大驚小怪!”她攥著那枚沾滿銅鏽的釘子,仿佛握著什麼燙手山芋,恨不得直接扔掉。

蘇挽棠卻根本不接她的話茬,隻是輕輕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裡,恨不得把自己縮成鵪鶉的阿福。

“阿福,愣著乾什麼?沒看到大家都餓了嗎?還不趕緊把熱餅拿上來?”

阿福一聽這話,差點沒哭出來。

他現在隻想裝死好嗎?

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可王氏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他就算再不想,也隻能硬著頭皮,哆哆嗦嗦地把早就涼透了的餅端了上來。

那餅底壓著的一串鑰匙,原本被油紙包裹著,想必是王氏想的周到,生怕餅涼了,可以墊在下麵保持溫度。

這會兒被阿福這麼一抖,直接滑落出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蘇挽棠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串鑰匙,眼神玩味地看向王氏。

“喲,這鑰匙看起來有些眼熟啊。”她故意拖長了聲音,像貓戲老鼠一樣,欣賞著王氏臉上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王氏強裝鎮定,梗著脖子說道:“不就是一把破鑰匙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蘇挽棠像是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拿起一枚銅釘,對準了蘇若瑤妝匣上的鎖芯。

“都說蘇大小姐的妝匣寶貝多,不如咱們就來試試,這銅釘,能不能打開這金貴匣子?”她說著,將銅釘尖端對準鎖孔,輕輕一按。

“轉動——三圈半,停在‘戌’字刻痕。”蘇挽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眾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隻見蘇挽棠的手指輕輕撥動銅釘,一下、兩下、三下……半圈!

“哢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眾人驚呼出聲,齊齊看向蘇若瑤的妝匣鎖芯,隻見鎖芯內側,赫然有一個細小的凹痕,與銅釘尖端的形狀完全吻合!

這下,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了,這枚看似普通的銅釘,竟然真的是打開蘇若瑤妝匣的鑰匙!

蘇挽棠滿意地笑了笑,將目光轉向阿福捧著的餅,又看向地上的鑰匙,眼神銳利如刀。

“阿福,這鑰匙是做什麼的,你可知曉?”

阿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喪著臉說道:“大小姐饒命啊!小的什麼都不知道!這鑰匙是王氏夫人讓小的保管的,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蘇挽棠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鑰匙,仔細地觀察著上麵的齒紋。

“周府送聘的嬤嬤可在?”她突然提高音量,目光掃向人群。

一個穿著暗紅色褙子的老嬤嬤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老奴在。”

“這鑰匙,嬤嬤可認得?”蘇挽棠將鑰匙遞到她麵前。

那嬤嬤接過鑰匙,仔細地看了看,臉色驟然大變,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這……這鑰匙……能打開侯府地庫!”她驚呼出聲,聲音都變了調。

這下,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侯府地庫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存放著侯府曆代珍寶和秘密的地方!

一把小小的鑰匙,竟然能打開侯府的地庫,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王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簡直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羞憤欲死。

就在這時,蘇若瑤突然像是瘋了一樣,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她光潔的脖頸。

“你們都看清楚了!我才是蘇家正統!我才是真正的嫡女!”她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脖子上赫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銅釘刻痕!

那些刻痕新舊不一,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泛著血絲,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挽棠看著她瘋狂的樣子,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同情,隻有無儘的厭惡。

“蘇若瑤,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她說著,拿起一枚銅釘,抵在了蘇若瑤的鎖骨凹陷處。

“這些凹痕,與祠堂門環被撬開的次數一致。”蘇挽棠的聲音冰冷而平靜,仿佛在宣判一個死刑。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承煜,此刻也終於開了口。

他緩緩抖開手中的半幅焦卷,神色凝重。

“三年前老夫人病危時,曾用銅釘在《鹽鐵策》扉頁刻下‘家毀必查門環鏽’。”他頓了頓,目光如炬,指向銅釘尾端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暗紋,“這‘王’字刻痕,可與王氏私改族譜的筆跡對應?”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王氏的臉色慘白如紙,她死死地盯著那枚小小的銅釘,

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像是困獸猶鬥一般,猛地撲向蘇挽棠。

“賤人!我要殺了你!”

王氏的臉上滿是猙獰,她伸出尖銳的指甲,想要抓花蘇挽棠的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站在王氏身後的春桃,突然像瘋了一樣,死死地抱住了王氏的腰。

“夫人!不要啊!”春桃的聲音嘶啞而絕望,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春桃這一嗓子,如同平地驚雷,炸得眾人七葷八素。

王氏手裡的銅釘,也隨著她掙紮的動作,“當啷”一聲,脆生生地掉在地上。

蘇挽棠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枚罪證。

陽光透過窗欞,正好照在釘尖上,一滴殷紅的血珠顫巍巍地掛在那裡,像一顆欲墜的紅寶石,妖冶而詭異。

那血珠倒映著銅釘上的細小刻痕,赫然是兩個字——丙申!

“丙申?”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顯然是懂行的。

丙申年,正是蘇若瑤的生辰年份!

蘇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輕輕撫過銅釘身上那七道深深的凹痕,觸感冰冷而鋒利,仿佛帶著歲月的惡意。

“祠堂門環被撬七次,不多不少,恰是蘇若瑤為了偷換婚書,偷偷潛入祠堂的次數。”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在王氏的心頭肉上。

王氏的臉色已經徹底垮了,像一張被揉皺的廢紙,毫無血色。

她死死地盯著蘇挽棠手中的銅釘,完了,全完了!

她機關算儘,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蘇挽棠,你……你休想血口噴人!”王氏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絕望的瘋狂。

“血口噴人?”蘇挽棠冷笑一聲,目光如刀,直逼王氏,“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也好,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她說著,突然轉身,將手中的銅釘遞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承煜。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讓他看起來如同神祇一般。

“承煜,”蘇挽棠的聲音放輕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可願與我重鑄祠堂之門?”

蕭承煜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蘇挽棠的意思。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坦然地接過了那枚沾著血跡的銅釘。

銅釘入手,冰冷而沉重,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

蕭承煜緊緊地握著它,仿佛握住了整個蘇家的命運。

“好。”他隻說了一個字,卻擲地有聲,堅定而有力。

蘇挽棠看著他

重鑄祠堂之門,不僅僅是修繕一座建築,更是要重塑蘇家的家風,重建蘇家的秩序!

就在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聲,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賣糖葫蘆嘍!又香又甜的糖葫蘆,誰要來一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破舊的老漢,推著一輛簡陋的木車,緩緩地走了過來。

木車上插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在陽光下閃耀著誘人的光澤。

老漢滿臉風霜,看起來飽經滄桑。

他一邊吆喝著,一邊用臟兮兮的袖子擦著額頭的汗水。

蘇挽棠原本並沒有在意,可當她的目光無意中掃過老漢手中的東西時,卻猛地頓住了。

老漢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褪色的藍帕,帕角處,幾塊銅鏽斑痕,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等等,那銅鏽的形狀……

蘇挽棠的心跳驟然加速,一種莫名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下意識地看向蕭承煜,卻發現他也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老漢手中的藍帕,

賣糖葫蘆的老漢,究竟是誰?他手中的藍帕,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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