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臉色也變得冷漠,“沒懷,用不著去醫院。”
他的視線瞥了過來,自帶一股冷意。
唐願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他。
“去不去醫院不是你說了算。”
他率先上車。
她在原地站了好幾秒,隻覺得痛的不是胃,是心裡。
雖然早已看清,但十幾年的感情,不可能說剝去就能直接剝去。
她也跟著上車,臉色更加慘白,靠著椅背,閉著眼睛。
前麵開車的依舊是江年,不用沈晝吩咐,汽車就已經朝著醫院方向開了。
唐願本來想著,做個檢查就做個檢查吧,不耽擱什麼,但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傅硯聲打來的。
“陳姐出了車禍在醫院,他的老公在鬨,說是要見工作室的老板”
唐願的心臟一瞬間提到嗓子眼,陳萌出車禍?
上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
“她現在怎麼樣?你呢?有受傷嗎?”
“我沒跟她一輛車,是接到了她的電話,她現在暈著,在搶救,陳姐的老公是個賭鬼。”
“是在上午的醫院麼?!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唐願看向沈晝,“我要去市人民醫院,我朋友出車禍了。”
沈晝要帶她去做檢查的醫院是沈家投資的,跟人民醫院南轅北轍。
沈晝的視線盯著膝蓋上的文件,修長指尖淡淡翻頁,眼底出現一抹諷刺。
唐願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了,何嘗看不出來,他是以為她臨時編造了一個謊言。
“沈晝,我確實沒懷孕,我明天可以把檢查單子交給你,但現在我要去醫院一趟,我朋友在搶救,她是我的合作夥伴,她”
話還沒說完,他就輕飄飄的打斷,“關我什麼事?”
今晚他的冷漠屢屢刷新她的認知,她現在才知道,他的骨子裡是一個多麼絕情的人。
也是,要是不絕情的話,又怎麼會一邊跟她結婚,一邊睡她,一邊還能心安理得的出軌呢。
她直接打開旁邊的車門。
前排的江年嚇了一跳,緊急踩刹車,“太太,這樣很危險!”
唐願瞬間落在地上,摔得腳踝有些痛,估計很快就會腫。
“太太!”
江年在駕駛位上喊,但是唐願沒回頭看一眼,一瘸一拐的就朝著前麵走。
沈晝坐在汽車上,眼裡劃過一抹銳利,薄唇抿著,滿是冷氣。
江年有些擔心,小心翼翼道:“總裁,你看這”
沈晝將車門一關,臉色極沉,“彆管她。”
江年不說話了,默默將車往前麵開去。
唐願走出一段距離,隻覺得腳踝劇痛,一陣刺眼的車燈劃過,迎麵開來的車差點兒將她撞飛。
她猶如被人點了穴道,直到車窗落下,男人的罵聲響起。
“神經病啊!想死彆拉著我!”
車窗關上,司機氣憤的從她的身邊開過去。
她渾身血液都是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看到指尖上麵有水漬。
她連忙擦了擦,眼底劃過一抹堅定。
以後不會再為沈晝掉一滴淚。
不值得,她會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唐願往前走了半個小時,顧不得腿上的劇痛,剛到醫院大門口,就看到那裡站著一個人。
他很高很高,戴著口罩,也戴了帽子,就像是要跟夜色融為一體,畫一樣的風景,走過的人都忍不住頻頻回頭去看。
是傅硯聲。
他抬頭,看了過來,然後快步走近。
“唐唐經紀。”
唐願這才注意到,從一開始到現在,傅硯聲沒有稱呼過她。
“就叫我名字就好了,陳萌怎麼樣?”
他的視線往下,落在她不太自然的腿上,“你受傷了?”
“不嚴重,陳萌的老公還在鬨麼?”
他垂下長長的睫毛,“嗯”了一聲,“醫院叫了保安,他跟保安打了起來。”
唐願發現自己作為老板失職,作為朋友更加失職,她隻知道陳萌結婚了,但沒有了解過她的婚姻。
她強忍著劇痛往前走,等到了搶救室外麵,就聽到男人的怒罵聲。
“這個賤人最好是死在裡麵了,喊她拿錢也不拿,活該!”
唐願的臉色一沉,看到傅硯聲就要出頭,連忙將他的胳膊抓住。
他看向她的手,她的手又細又白,落在他的深色衣服上,對比更加明顯。
睫毛微微一顫,移開視線。
唐願看向男人那邊,他已經被幾個保安拖住,估計保安會把人趕走。
“硯聲,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要摻和進這種事情裡去。你目前有粉絲,不是素人,極有可能被人扒出來,將來你要是火了,這就是你的黑料,醫鬨的帽子一扣,想洗白就困難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以後既然是我負責,那就要聽我的。”
她的眼神很亮,睫毛還是濕的,大概不久之前才哭過,這會兒卻變得堅毅。
她說完這句,就走拐角走了出去,走到了保安麵前。
被保安困住的男人看到她,眼底瞬間一亮,哪裡來的大美女!
唐願卻沒看他,而是對保安客氣說道:“麻煩把人帶走。”
男人冷笑,臉上滿是陰狠,“你該不會就是陳萌的那個老板吧?我聽她說過,她老板是個漂亮的娘們,我看你開工作室的錢,都是睡男人睡出來的!哪有老板一臉狐媚子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