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八點,唐願準點兒去傅硯聲現在住的地方接人。
因為錄入過指紋,她直接就開門進去了。
她把帶來的早餐放在樓下,想著不是十點就要出發去劇組麼?
她在主臥的門口敲了敲,“硯聲?”
沒想到門沒關,就這麼輕輕一敲,竟然推開了。
門口旁邊就是浴室,浴室的推拉門是打開的,“嘩啦啦”的水聲伴隨著男人的悶哼聲。
唐願宛如被人點了穴道,入目是極致性感的男人身體和微微上揚的脖子,以及那隻正在工作的手。
她“嘭”的一下往後退,撞得背上有些疼。
傅硯聲本來眯著眼睛,微微揚著脖子,頭頂的熱水灑下來,周圍的世界都是混沌的。
但聽到這聲音,他連忙平視過去,結果就看到了靠在主臥門口的唐願。
唐願的臉頰一瞬間爆紅,飛快垂下頭,跑了。
“嘩啦啦”的水聲還在繼續。
傅硯聲的手臂微微繃緊,垂下睫毛,發絲也是濕的,往下滴著水。
他抽過浴巾擦乾淨身體,看著鏡子裡抿著嘴角的自己。
眼底劃過一抹什麼。
唐願這會兒坐在樓下,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撞見男人做這種事情,她的腦子裡“嗡嗡嗡”的響,渾身滾燙,隻覺得這溫度快把身體裡的水分都給燒乾了。
她一直把傅硯聲當成是弟弟對待,壓根忘了人家是男人,而且對於外界而言,還是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腦海裡想起剛剛的性感男性身體,她忍不住拍了拍額頭。
餘光看到他正從樓上下來,看著聽沉默的,這孩子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被撞見這事兒,隻怕
唐願尷尬的撇開視線,一根手指頭撓著自己的臉頰,“硯聲,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睡過頭了,你十點不是要出發進組麼?我打算送你過去。”
傅硯聲渾身緊繃,坐在飯桌前,默默打開她帶來的早餐。
唐願深吸一口氣,很快平複情緒,“男人早上精神其實很正常的,你不用覺得有什麼,這事兒是我不對。下次我來之前,一定先給你打個電話。”
話音剛落,他就抬頭,“沒事。”
唐願鬆了口氣,後背都有些熱意。
二十三歲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時候,這孩子還經常打拳,這麼驚豔的臉配這樣好的身材,不知道以後便宜了誰。
唐願覺得好笑,她今天依舊穿得溫柔乾練,頭發挽了上去,麵上的紅色褪去之後,也就變得正常起來。
她坐在一旁,看他慢條斯理的將早餐吃完,嘴角彎了彎,“我先送你去劇組。”
他的指尖一頓,看著她,似乎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抿了一下唇。
等唐願上了車,才知道這人為什麼欲言又止了。
劇組在縣城裡,這部劇因為是仙俠劇,前麵的一個月,幾乎都要在縣城的山裡。
從這裡開去縣城,至少要四個小時。
她扶額,昨晚問他的時候,他似乎也沒說清楚啊,害得她直接就做了承諾。
傅硯聲坐在副駕駛位,語氣很淡,“你要是覺得為難的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願就是真覺得為難,也不能反悔了。
“不為難,你把你要的東西都帶上吧,我現在是你的經紀人兼助理,照顧你是應該的。”
他的嘴角微微彎了彎,“嗯。”
唐願站在車前,看到他進屋去拉箱子和背包。
還真像個大學生。
傅硯聲把東西放到後座,然後自己回到副駕駛位。
接下來兩人要在車內待四個多小時,唐願的車路過小超市的時候,還買了一點兒吃的。
這兩年她都沒怎麼出門,這會兒恰逢三月份,道路兩旁的花全都開了。
她忍不住說道:“這附近的綠化帶什麼時候變了?以前好像沒有這種花。”
“兩年前。”
唐願扯了一下唇,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她把車停在路邊,按了接聽鍵,餘光看到傅硯聲開門下車。
是水月灣的傭人打來的,“太太,後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還像上次一樣布置麼?”
去年的結婚紀念日,唐願把水月灣布置得很漂亮,燭光晚餐鮮花,全都安排上了,但沈晝沒回來,說是臨時出差,隻給了她那塊翡翠無事牌。
她以為他是真的忙,但應該是陪宋芊芊去了。
這幾天他沒提紀念日的事兒,肯定是忘記了,所以她也懶得折騰。
“不用了。”
“那蛋糕的材料,還準備嗎?”
去年唐願自己做了蛋糕,還特意跟師傅學了怎麼裱花,最後那蛋糕浪費了。
她為了沈晝,學過很多很多事情。
按摩,做麵霜,做蛋糕,下廚,樣樣精通,可惜沈晝沒回過幾次家。
“都不用了,我最近會有點兒事,之後再說吧。”
傭人有些疑惑,去年的紀念日,太太可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布置了。
沒想到今年提都不提,什麼事兒能比先生更重要。
唐願掛斷電話,心裡莫名難受。
她將背往後靠,一轉眼,還真是兩年了。
喜歡了十五年,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沈晝,沒想到真決定要放下的時候,也沒那麼困難。
至少不會再因為他不回來,就總是輾轉難眠,不會再奢求他的擁抱。
她歎了口氣,餘光發現一簇花遞了過來。
熱烈鮮活,猶如一整個春天似的。
她懵了兩秒,就看到花後麵露出傅硯聲的腦袋,“那邊有個買花的老婆婆,說是她自己家裡種的,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想讓她早點兒回去。”
恰好撞飛了她的那些思緒,將花接過,覺得好笑,“你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傅硯聲坐回位置上,係上安全帶。
唐願低頭聞了聞,看到他將背往後靠,突兀的喉結顯得十分性感,腦海裡猛地就想起了看到的畫麵,手上一頓,連忙將花放在旁邊,腳上踩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