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願願,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事兒,現在我求你,你隻要送我去附近就好。我過去見見他,我聽說他要死了,我去見他最後一麵!我求你了好嗎!”
她的嗓子也是啞的,明明自己才經曆過那種事情,卻滿心滿眼都是另一個男人。
女人為了感情,就如同飛蛾撲火。
唐願的喉嚨有些痛,最終還是妥協,“大姑,我隻能送你到附近。”
“好,李家派人監視我,我不敢坐其他人的車,我隻能相信你了,願願。”
唐願開車過去,在那個地址附近停下,那是江上的橋。
她將車停在橋下隱蔽的位置,這裡有一堆的車,不會引人注意。
唐百合下車後,連滾帶爬的往橋上跑。
這會兒夜深人靜,橋上除了躺著的一個影子,就隻有唐百合淒厲的聲音了。
唐願看向橋下,橋下有路,她走到那邊去,聽到橋上傳來的聲音。
“百合,你以為這個男人是你的救贖嗎?是我讓他去勾你的,我給了他一筆錢,你們唐家女人真可笑啊,居然還相信愛情,可笑極了!我早就想跟你離婚了,卻離不了,隻能用這種辦法。”
這是唐百合老公的聲音。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保鏢的聲音,他說:“李夫人,對不起。”
一句李夫人,簡直萬箭穿心。
唐願聽到了重物落水的聲音,她心口一緊,看向橋下。
唐百合已經沉下去了。
李家男人跟自己的保鏢交代,“睡過她,也夠你吹一陣了,陪你的時候,她還是乾淨的,隻被我玩過。”
“是先生你對我好。”
“哈哈哈哈哈,不過你不能留在帝都了,拿一筆錢走吧。”
唐願回到車上的時候,抿著唇,還能回想起唐百合懇求她時的情緒。
不顧尊嚴,跪下乞求,結果又是過來受辱的,這比被流浪漢玩弄更加刺痛人心。
一氣之下,她投河了。
唐願在第二天收到通知,唐百合的屍體被人打撈起來,草草火化,甚至都沒有正式的葬禮,據說骨灰罐被沈老爺子丟進了垃圾桶裡。
唐願從昨晚開始,就在發燒,夢見唐百合溫柔的教他說話,夢見她在橋上時,一聲不吭,聽到那些話後,絕望投河。
她想,如果還能選擇一次,大姑肯定不會選擇成為唐家的女人。
唐願隻覺得自己置身火海當中,有人在給她喂藥。
她睜開眼睛,看到沈晝的臉。
她這會兒正靠在他懷裡,他的另一隻手端著碗。
他應該是剛回來,聽到她發燒了,就過來看看。
她的臉色有些白,頭昏沉沉的,緩緩將他推開。
她現在看到男人就想吐,這些男人真是狼心狗肺。
沈晝挑眉,把碗放在旁邊,“又在鬨什麼脾氣,讓你去給盛芸道個歉而已,你從早上就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
她意誌太昏沉,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下巴被人掐住,沈晝看著她的臉。
她的臉無疑是好看的,這會兒染了紅色,看著脆弱不堪。
莫名地,心口軟了軟,“我把局推到明天,你跟她見一麵,百盛目前是我重要合作夥伴,而且速快航運這條線,我還需要她搭手。”
速快航運就是沈父給他的項目,這個項目的後期利潤很可觀,而且是跟政府合作,盛芸恰好就有那方麵的背景,而且恰好就是海上運輸這一塊。
沈家往上數三代都是權貴,但混政圈的沒幾個,畢竟太惹眼了,經不起扒。
盛芸雖然是個賤貨,但有個很厲害的家庭。
唐願垂著睫毛,靠在床邊。
沈晝看著她,仿佛又回到了她落水的時期,小小的,可憐的一隻。
他輕笑,低頭要去吻她,卻被她躲開,“小心把病氣傳給你。”
莫名地,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段時間他很忙,但也察覺到了她沒有以前熱情。
唐願愛了十五年,不可能是不愛了。
“老婆,好好休息。”
唐願“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沈晝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給盛芸打了一個電話。
盛芸有些驚喜,沒忍住勾唇,“沈總這是想我了?”
“你在願願麵前,沒說過我們的事兒吧?”
盛芸開始笑,“我能說什麼,你這是認為我會跟人家正牌太太爭風吃醋?沈總,你確實很有魅力,可我也不能緊著你一個男人啊。”
她故作灑脫,因為知道沈晝不喜歡感情糾葛。
沈晝放了心,“明天我組局,讓她給你道個歉,彆為難她。”
盛芸在那邊笑,“她願意?”
“她聽我的。”
盛芸挑眉,隻覺得這賤人是真可憐,老公被她睡了,她還得出來道歉,簡直爽快。
“好啊,我就走個過場,畢竟那一巴掌被人撞見了,我要是什麼都不做,沒麵子。”
那天唐願打她的事兒,被圈內的幾個人知道了。
她作為總裁,不做點兒什麼確實沒麵子。
沈晝親自組局,給了她台階,她才不會被人議論。
至於唐願,沒人會去管她的死活。
隔天一早,唐願起床洗漱,她坐上沈晝的車。
他湊近,額頭貼著她的額頭,“燒退了麼?”
以往他要是這樣,她的心臟一定跳得很快。
現在她感受著心裡的死寂,突然悲哀的發現,感情居然真的能瞬間消失。
在他身上耗費了十五年,最近又看清了這個圈子裡的規則。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