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願大踏步的走過去,將地上的陳萌扶起來。
男人的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似乎沒想到她會來這裡,嗤笑,“這是我家,你滾出去。”
陳萌的臉腫得不成樣子,一隻手抓住唐願的手腕,“願願,我們出去說吧。”
她的眼裡都是乞求,唐願瞬間看出來了,陳萌還愛這個人。
她深吸一口氣,將人扶著出門。
等上了車,才問,“工作室被人翻得那麼亂,也是他做的?”
陳萌將背往後靠,疼得“嘶”了一聲。
“你就是讓他這麼作賤你的?”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陳萌!”
陳萌的睫毛眨了眨,苦笑,“你不是我,沒有見過他好的時候,隻見到了他現在猙獰的樣子,他以前真的很好。”
唐願的眼底有些不敢置信,她之前兩年都在當全職太太,沒有仔細了解過陳萌的婚姻,這段婚姻潰爛成這個樣子,陳萌卻還死死抱著,隻會讓她自己長出爛肉。
“萌萌,你”
陳萌隻覺得呼吸都疼,輕輕喘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我自己處理。願願,你彆管我了。”
唐願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握緊方向盤,“我送你去醫院。”
陳萌閉上眼睛,她的嘴角都是血跡,聲音很啞。
“我跟他從小就認識,是一個小鎮裡出來的,我沒爹沒媽,從小就被周圍的人欺負,他小時候長得高,一直護著我,從小學一直護到大學,大學他是我的學長,學生會,都到哪兒都是焦點,他這樣的人能看上我,我有時候做夢都會笑醒,隻是帝都這個地方,不是有學曆就能混出來的,要看背景,看家裡的托舉,我們都是小鎮的人,幾番挫折後,他內心的驕傲就崩塌了,他以後一定會變好。”
唐願不想聽這些,把她送到醫院去包紮。
陳萌扯著她的袖子,“工作室的損失我來承擔。願願,你彆報警。”
唐願沉默了幾秒,看到她的眼底滿是乞求,歎了口氣,“下次再這樣,我可不會留情了。”
陳萌的嘴角扯了扯,“謝謝你。”
將陳萌送回家,已經是下午兩點。
她的手機響了很久,有沈家打來的電話,也有唐家打來的。
不用猜就知道,是沈阮的事兒。
沈阮驚懼暈倒後,半個小時前才蘇醒,一直抱著沈家人哭。
沈晝疼愛這個妹妹,昨晚守在病床前,都沒休息。
沈阮之所以害怕水,跟沈晝有關係,據說是為了救沈晝,所以才能在沈晝的麵前無法無天。
唐願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她先去了一趟唐家,才剛進門,就被母親孟蓮芝砸了一個杯子過來,砸得額頭上都是血跡。
孟蓮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氣得臉頰發紅。
“你竟然敢推沈阮下水,你不知道她害怕水嗎?她昏迷了一整夜,那麼多人打你的電話,你居然都不接!唐願,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作為唐家女人,這樣的行為簡直罪該萬死。
唐願捂著自己的額頭,她從小就清楚,這個時候為自己辯解沒用。
茶幾上堆著一堆價值昂貴的禮物,孟蓮芝起身,“你跟我去沈家道歉,如果沈阮肯原諒你,這事兒就過了。對了,你在沈晝麵前也多撒嬌討好,要是真被掃地出門,以後我們在這個圈子裡還怎麼混?!”
她看向唐願穿的這身衣服,怒火攻心,沒忍住又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你是要死嗎?這穿得都是什麼,皺巴巴的!趕緊去換一套體麵的衣服!十分鐘之內出發,你要是敢遲到,就去小黑屋裡待五天!”
唐願垂下睫毛,臉色有些白,沒人喜歡唐家的小黑屋。
她趕緊上樓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下來,跟著唐母上車。
沈家人知道孟蓮芝今天會來,姚梅早就已經在大廳等著了,看到唐願,便是一聲冷笑。
孟蓮芝自覺理虧在前,拉了拉唐願的袖子,“去給你婆婆道個歉。”
姚梅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陰陽怪氣,“彆,這個道歉我可承受不起,阮阮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就能把她推下水,我這要是罵了你,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呢,我看你和小晝的婚姻沒必要繼續了。”
孟蓮芝的臉色瞬間變了,連忙大踏步的上前,姿態低下,語氣也滿是討好。
“哎呀,親家何必說這些話,傷和氣,這次的事情是願願不對,來之前我已經跟她說了,讓她去尋求阮阮的原諒,阮阮想怎麼折騰她都行,我們唐家絕對不說半個字。”
姚梅想到唐商序,近期沈家還在跟唐商序合作,也就冷哼一聲,“阮阮在樓上。”
孟蓮芝轉頭看著唐願,語調瞬間拔高,“愣著做什麼?還不滾樓上去道歉!”
唐願垂在一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上樓了。
背後還在傳來孟蓮芝討好的聲音,“這些禮物都是賠禮道歉的,裡麵還有一枚你之前找了很久的帝王綠翡翠戒指,戴你手上才好看呢。”
姚梅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但嘴上還是不饒人,“唐願要學的還有很多。”
“是是是,我有空會多教她。”
唐願走上樓,來到沈阮住的房間。
沈阮現在還是跟沈家父母一起住,她的房間很大,滿是公主風格。
這會兒她躺在床上,臉色很白,而沈晝就在床邊坐著,在給她喂粥。
看到她來,沈阮瞬間應激。
“你來做什麼?滾啊,哥,你讓她滾!我近期都不想看到她!”
沈晝的身高很高,在床邊坐下的時候,背挺得很直。
捏著勺子的指尖修長又好看,語氣也淡,“好好吃飯。”
沈阮冷哼,“那就讓她去庭院裡跪著,跪到我滿意了再說。”
唐家喜歡關小黑屋,沈家喜歡罰跪。
沈晝又給她喂了一口粥,“願願,你去跪吧,晚上我帶你回去。”
言下之意,跪到他要回去就行了。
“哥,你怎麼這麼偏愛她!我可是差點兒死了!”
唐願覺得好笑,這樣的偏愛她可承受不起。
沈晝應該明白,她從來不會主動惹事兒,是他自己的妹妹率先挑釁的。
沈晝緩緩將手中的碗放下,眼底認真又安靜。
“那你想怎麼辦?”
沈阮瞬間不說話了,莫名有些害怕這樣的哥哥。
她能在哥哥的麵前這麼撒嬌,無非是仗著小時候救過他,還有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
其實她能感覺到,哥哥心冷,對誰都這樣。
她的眼眶瞬間一紅,藏在被子裡的手死死攥著。
她不會放過唐願這個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