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個人一走,唐願還站在屏風後。
傅硯聲從背後抱住她,下巴依舊放在她肩膀上,“那藥瓶子真是你給的?”
“是,但沈晝是故意這樣說的。”
“哦,那你這個老公不太行,他可能想刺激沈闌鬆動手,但這樣也會把你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給人當靶子。”
唐願的眉毛挑了挑,抬手拍拍他的臉,“你還挺聰明。”
“唐願姐,能被你養在身邊的,是個蠢貨可不行,你早晚會厭煩。”
確實,比如她對風華的某些藝人,就挺反感。
她早就知道沈晝沒有心,隻想著除掉這兩個叔叔,卻沒考慮過她這個老婆的處境。
幸好早就看清,心裡沒有波瀾。
她推開傅硯聲,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上了外麵停著的車。
汽車開到傅硯聲所在的彆墅,她拿出平板電腦,繼續跟孟景行敲定這次要改革的合約內容。
傅硯聲自己也有事情要忙,一邊要補拍鏡頭,一邊要記後麵幾天的台詞。
擔心在這裡會吵到唐願,他快速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我去樓上念台詞。”
唐願的視線在平板上沒挪開,對現在的她來說,顯然工作最重要。
“嗯。”
傅硯聲沒敢打擾她,輕手輕腳的上樓,開始背台詞。
唐願在這份擬定的新合約上,又加了幾條內容,然後問孟景行。
【法律上承認這幾條麼?】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她又馬上跟韓曉梅對接,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已經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了。
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韓柏打來的電話。
“沈阮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跟瘋子沒什麼區彆,她信任我,以至於沈晝不敢對我下手。唐小姐,你需要我做到什麼地步呢?”
唐願拿起手機,走到旁邊,看著外麵的夕陽餘暉,想到了那個在她懷裡死去的孩子。
既然沈阮這麼輕視彆人的生命,那她憑什麼還能抓住最後一絲救贖。
“我要你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帝都,今晚就出國,再也不要回來,剩下的尾款我會馬上打給你,希望你弟弟挺過難關。”
韓柏的喉頭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扯唇笑了笑。
“唐小姐,其實你很心軟。我知道了,謝謝你。”
在這個關頭離開,對沈阮來說是致命打擊,她會變成瘋子。
可這是她應得的。
而沈家那邊,韓柏握著沈阮的手,眼底都是情真意切,“我出去給你買點兒東西,等我三個小時,好不好?”
沈阮需要韓柏,韓柏就被沈晝的人送過來了,沒人問他本人願不願意。
沈阮的眼底瞬間出現一抹驚慌,她現在一閉眼就會想起那個行凶的男人的眼睛,像是嗜血的動物,讓人心驚,她隻有抓住韓柏的手才能睡著。
“韓柏,你彆離開我。”
“阮阮,我愛你,不會離開你,我想送你一份禮物,但是必須要親自去準備,交給彆人我不放心。”
沈阮鬆了口氣,眼眶瞬間紅了,一把抱住他的腰,“我知道,我知道你最愛我。”
韓柏抬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摸著,“是啊,我最愛你,阮阮。”
他下樓的時候,在一樓看到了沈阮的母親姚梅。
姚梅的臉上都是諷刺,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阮阮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但她絕對不能跟你結婚,這個孩子必須拿掉,你最好親自勸勸她,不然沈家不會對你客氣。”
韓柏態度恭敬,仿佛逆來順受的樣子。
“姚女士,我知道,我不敢覬覦阮阮,現在也隻想安心留在這裡照顧她,讓她趕緊恢複。”
姚梅冷笑一聲,懶得戳破這種人的小心思。
韓柏走出這裡後,臉上的恭敬瞬間消失得徹底,他定了一張最近的機票,三個半小時後起飛,馬上就趕去機場了。
韓柏的一切行蹤現在都受沈晝的監視,在沈晝的眼裡,他想要入贅沈家,所以絕對不會什麼都沒撈到就離開,以至於忘了審核韓柏的機票。
韓柏過海關的時候,總覺得膽戰心驚,害怕被沈晝的人攔下來,那樣一切都完了。
但唐願說,沈晝在某些地方很自負。
沈晝這輩子都想不到,韓柏怎麼會在勝利唾手可得前離開。
沈阮在屋裡等了三個半小時,但韓柏還是沒回來。
她瞬間變得焦躁起來,開始打砸屋內的東西。
“我要韓柏!你們把韓柏藏哪裡去了,求求你們把韓柏還給我。”
她的身上還有傷,這樣鬨騰下去,傷口馬上就得崩開。
姚梅嚇得趕緊讓人去找韓柏,氣得大罵,“現在他就是伺候阮阮的傭人,居然敢擅離職守,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等找回來了,我一定要狠狠罵他一頓不可!”
沈阮抱著自己的腦袋,始終都不願意回到床上,就那樣坐在地板上。
“彆殺我,彆殺我,求求你彆殺我。”
她一直在輕賤彆人的生命,但從未想過自己也有瀕臨死亡的時候。
她扯著自己的頭發,一把抓住姚梅的胳膊,“媽你知道嗎?有人要殺我,他拿著刀,一直刺我!”
她的臉上都是恐慌,拚命想要往後退。
姚梅一直都很寵愛這個女兒,眼眶瞬間紅了,將人抱著,“阮阮,韓柏很快就來了,彆害怕啊。”
沈阮的眼底劃過一抹亮光,“對,韓柏呢?韓柏保護了我,我現在要韓柏。”
但是派出去的人很快回來了,說是打不通韓柏的電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姚梅氣得半死,馬上給沈晝打了電話。
沈晝現在忙著收拾盛家給他找的麻煩,上一次海上的航線是由盛芸牽線,現在盛芸變成植物人,盛家老爺子直接出手,對接方都給他打來了電話,問他跟盛家是怎麼回事兒。
沈晝有手段,想逐漸剝離盛家在這條航線上的影響,但短時間內會變得很忙,因為要重新建立跟島國的關係。
“小晝,韓柏四個小時前消失了,這都十點了,還是沒回來,阮阮一直在哭,我也哄不了,要不你的人去找找?”
沈晝不會把壞脾氣發在家人身上,馬上就讓江年去找,但是十分鐘後,江年臉色凝重的推開了書房。
“總裁,韓柏四個小時前定了飛機票,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
沈晝輕笑一聲,“再說一遍?”
他這樣,氣場實在太可怕。
江年低下腦袋,艱澀開口,“韓柏好像悄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