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是薑家太夫人過來了。”
秦如茵心中一跳。
薑太夫人怎麼過來了?
難道是薑九霄將聘金的事和薑太夫人說了後,老人家不同意?
想想也不對,按薑太夫人的性格,即便不同意聘金的事,那也不會親自來秦家說這個事。
“咱們太夫人請了母親過去嗎?”
穩了穩心神,秦如茵問紫草。
紫草搖頭,“姑娘,太夫人隻讓請了姑娘過去。”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二夫人也在。”
秦如茵眸光一冷。
薑太夫人是她未來婆婆,既是上了秦家門,按道理當然要請她母親過來一起招待的。
卻隻讓二嬸童氏出麵一起招待。
秦老太太和童氏當真不知她們如此做會有人說秦家不知禮嗎?
不過是她們婆媳倆不想讓自己母親和薑太夫人接觸太多。
也給薑太夫人一個暗示,她和薑九霄即便成親了,薑家也得和秦家二房親近。
能做主的也隻有秦家二房。
“伺候我換衣。”
秦如茵起身,走到梳妝台前,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後,吩咐:“將母親去歲給我做的藕粉蜀繡褙子拿出來。”
紫草低低應是。
她膚色偏白,穿粉色係更顯嬌柔乖巧。
第一次見未來婆母,給人留個好印象比較好。
若第一次印象不好,以後一個屋簷下過日子擰巴的可能性更大。
秦如茵不是喜歡討好人的性子,儘力而為的避免一些可能出現的麻煩是有必要的。
紫草瞧著銅鏡裡換好衣衫,顯得嬌豔更甚平常幾分的姑娘後,輕輕咬了咬唇。
秦如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很滿意。
“姑娘,奴婢瞧著您戴的頭飾太素了些,不如配上太夫人賜給您的那支翠玉簪點綴一下?”
秦如茵倒也想配一支簪子的。
聽這丫頭的提議,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問了一句:“太夫人賞的那支翠綠簪能配嗎?”
“回姑娘,能相配的。”紫草很肯定的點頭。
秦如茵唇角勾了勾,隨即道:“那你將太夫人賜我的那支翠玉簪找出來罷。”
紫草眉一揚,立即應喏。
待她將找出的那隻翠玉簪雙手捧到秦如茵麵前時,秦如茵又問了一句:“紫草,你真的覺得翠玉簪配我身上這一身衣衫?”
紫草立即點頭,“姑娘天生麗質,膚色又白皙,最適合這翠綠色了,誰戴這隻翠玉簪都不如姑娘戴的好看呢!”
言語之間頗為急切,生怕秦如茵不答應戴這隻翠玉簪似的。
秦如茵點頭,“行,那你替我簪上吧。”
說完便坐在梳妝台前。
紫草歡喜的上前替她簪上了。
秦如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頭上簪了那隻玉色不算通透,色澤深淺不一的翠玉簪後,立即表現出一種廉價的感覺。
尤其不配她身上這身藕粉色衣衫。
“好看嗎?”秦如茵看著鏡中唇角帶笑的紫草問了一句。
紫草連連點頭,“可好看了姑娘!”
“好看是好看,隻是這支簪子畢竟是太夫人賞賜的……”秦如茵似笑非笑的看著銅鏡中的紫草。
“隻是啊,你家姑娘還是舍不得戴,還是好好收著罷。”
“姑娘!”
紫草急急喊了一聲。
秦如茵看她,“怎麼?”
“姑娘,這支簪子竟是太夫人賞賜給姑娘的,她老人家定是高興您常戴著的,尤其是戴去見貴客。”
這麼急啊。
秦如茵心中冷笑。
不管紫草這丫頭出於什麼目的,她都留不得她了。
畢竟,這丫頭最拿手的便是配色了。
秦家針線房裡的繡娘們為了找她配色,沒少買零嘴籠絡她。
她會不知粉色係和綠色係,尤其是翠綠這樣比較濃烈的綠色配在一起會有廉價感?
“還是戴那隻白玉蘭花簪。”秦如茵站起身伸手將那支成色並不佳的翠玉簪拿下。
轉身便瞧見紫草眉皺的死緊,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
她趁機將那支翠玉簪往紫草手邊遞,“好好收起來罷。”
隨即,故意鬆手。
簪尖朝地。
“啪!”
清脆的一聲響後,紫草驚慌的看向了地下,臉色一下變得煞白。
“紫草!”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是太夫人賞給我的,你就這樣砸碎它?”
“姑娘……姑娘不是奴婢沒有砸……”紫草慌張擺手。
秦如茵眼眸微眯,“好!不是你砸的。隻是你一個簪子都接不住,你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
“姑娘!求姑娘饒了奴婢,求姑娘了!”紫草也是聰明人,不管這支簪子到底怎麼碎的,都是因為她沒接住造成的。
她是奴婢,這個錯就必須是她來承擔……
“這幾日你時常神情恍惚,做事也常常走神,已經有人告到母親麵前去了。”
“母親本要找你去問話,我見你老娘前幾日病了,想著你是擔心你母親,便沒讓母親找你去問話。”
“如今,連太夫人賞給我的簪子都能弄碎了……你這樣做事,我是不敢留你在身旁伺候了。”
“不日我就要出嫁,帶著你這樣不謹慎的人在身邊,不知道哪日就要給我惹禍上身。”
“姑娘!姑娘奴婢錯了,請姑娘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今後一定好好做事,再也不犯……”
“我還要去太夫人院子裡,沒有功夫聽你在這爭辯。”
秦如茵喊了一聲紫蘇。
紫蘇忙從外麵掀簾進來。
見紫草跪在地上抱著自家姑娘的雙腿,當下就冷了臉,上前就一把扯起了紫草。
“紫草!姑娘還要去太夫人那邊,你怎麼這麼沒規矩!”
“紫蘇姐姐求你幫我求求姑娘……”
紫蘇怒目瞪著她,“你一個做奴婢的,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誤姑娘去見太夫人!”
說完,紫蘇便瞧見了地上碎成幾截的翠玉簪,認出是太夫人賞賜給姑娘的那支。
當下就冷喝一聲:“你做事這樣不小心,竟連太夫人賞賜給姑娘的翠玉簪都砸碎了……你還有臉求姑娘?”
“我不是……那不是我弄碎的……”
“住口!”見紫草還敢狡辯,紫蘇更是大怒,怒道:“不是你弄碎的還能是誰弄碎的?剛可隻有你一個人在姑娘身邊伺候!”
紫草噎住。
她自不敢說是主子自己沒遞好才砸碎了那支翠玉簪。
即便是主子沒遞好,那也是她的錯。
主子可以沒遞好,可她做奴才的就是不能沒接好!
她敢說出來,也沒人替她一個奴婢說話。
就算是太夫人也不會……
想到這裡,紫草咬著唇,滿臉是淚,心中暗恨。
“你先起來吧,和我一起去太夫人那裡。”
秦如茵看到了這丫頭眼中的恨意,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