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蘇不知四爺是什麼意思,她擔心回答錯了會給自家姑娘惹麻煩。
“實說就是,若是你家姑娘平常晚起,就再讓她睡一會子。”薑九霄淡淡道。
紫蘇心中一鬆。
原來姑爺是這個意思!
她忙回稟道:“姑娘是有些嗜睡,不過四爺放心,今後奴婢會……”
“今日早些就是,其他沒事的時候隨你家姑娘睡,太夫人並不喜歡兒媳婦每日去請安,每月初一十五去請安即可。”
紫蘇忙不迭應喏。
心裡為自家姑娘高興。
姑爺麵上看不出什麼,可說出來的話都是替自家姑娘著想的呢。
太夫人那邊隻要求兒媳婦初一十五去請安,這可是難得好婆婆了。
這京都權貴家中,多少做婆婆的給兒媳婦立規矩,磋磨兒媳婦的?
薑九霄穿戴洗漱好後,便拿著一冊書坐在喜房的窗邊看。
紫蘇看了看天色,自家姑娘真的不能再睡了!
她正要去喊她家姑娘起床,秦如茵嚶嚀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睡得真好啊!
惹得薑九霄手中的書都頓住了。
雙目幽幽的看了過去。
“姑娘,咱們穿戴洗漱要快些了!”紫蘇急了,趕緊探頭將守在門外等待傳喚的幾個二等丫鬟都喊了進來。
一番忙亂後。
秦如茵穿著正紅色石榴纏枝紋的織金長身褙子,戴著一套紫晶石榴石的頭麵首飾,俏生生的站在了薑九霄麵前。
薑九霄將書冊放在一旁的茶幾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嗯,很不錯。你很適合豔麗些的顏色。”
秦如茵沒想到他還給了一個好評。
衝他燦然一笑,開口道:“勞四爺久等,咱們快去給母親和長輩們敬茶罷。”
薑九霄點點頭。
秦如茵心裡吐槽了一句。
昨晚上還好好的。
今兒又是個冰山臉了。
明明長得這樣好看的。
……
秦如茵跟著薑九霄敬完茶認過親後,又得了一堆見麵禮。
隻是薑家子嗣眾多,小一輩的孩子們也多,她也出了不少東西出去。
像薑九霄嫡親的侄子侄女給的見麵禮都是好東西。
每人都是按照兩百兩銀子的份例置辦的。
薑九霄給的她一萬兩銀子的聘金,她原本是要還給他六千的。
可他一早讓風媽媽給她傳話,讓她不必還。
他就是給她一萬兩的聘金。
既然人家這樣大方,她就看在他的麵子上,也不能慢待他的嫡親侄子侄女啊。
說起來也拿他的銀子,她拿來做好人的。
不過麼,她也不會有心理壓力就是了。
這人已經是她丈夫了呢!
而見她這般大手筆,秦如茵的幾個妯娌高興歸高興,心裡也泛酸。
不是說老四媳婦娘家窮酸嗎?
這也叫窮酸?
原本還以為她那八十抬嫁妝中除了宮裡賞賜的,大多隻是撐麵子的。
如今見她出手這般大方,便知怕那些都是實實在在的!
也不怪她們這般懷疑。
家裡老太太就隨意掃了一眼嫁妝單子後,就將嫁妝單子放到木盒裡收著,她們想看也看不著啊。
……
薑九霄將秦如茵送回院子後,就被薑太夫人院子裡的人請去了榮安堂。
薑太夫人今日在新婚夫婦敬茶的時候,就對這個老四不怎麼熱絡。
對新婦時老臉就差點笑爛了。
薑九霄心裡也明白為何老母親對他不滿。
“老四,老身之前怎麼和你說的?你怎麼就不聽呢?”
薑太夫人也沒喊他坐,就直接衝他埋怨起來。
“你一個大男子倒是沒什麼,你可知道後院女子的艱難?”
今日幾個堂侄媳婦的明裡暗裡的對老四媳婦陰陽怪氣的,她都看不過去了,敲打了幾句。
好在老四媳婦也機靈,不臉紅不害羞,隻直接反問那個話說得直白的。
問她一個隔房的堂嫂是怎麼知道自家夫妻這樣私密事的。
其實薑九霄當時也跟著秦如茵後麵說了一句,說他也想知道某堂嫂為何會知道。
槍打出頭鳥。
那個薑家隔房堂嫂被問的不敢回話,其他想要看秦如茵笑話的人自然不敢再出頭了。
“沒圓房的事,老身不會去責怪茵娘,老身隻找你!”薑太夫人瞪著他,“你是不是還沒放下那個事?”
薑九霄深吸一口氣。
“母親,事情不是您想的那般……”
“還說不是?”
“既你將茵娘娶回家了,又將她的名記在宗族族譜上了,那就代表你認可她。
可你又不和她圓房,讓人家私底下笑話她,這又是為何?”
“母親實在看不懂你了!”薑太夫人生氣的說道,其實她一直不怎麼懂她這個四兒子。
而薑九霄第一次娶親時,並沒有將第一任妻子記入宗族族譜。
而在大應朝一些權貴人家,隻有原配發妻的名字才會記入宗族族譜。
如大房的方氏是繼室,她都不能記入薑家宗族族譜,但她的兒女是可以的。
而薑家的妾室和妾室生的妾生子,哪怕妾生子女是被記在嫡母名下的,依然不能記入宗族族譜。
換句話說,若是薑九霄將前頭那位夫人記在了宗族族譜裡,秦如茵就沒資格記入了。
如今是她的姓名被記入薑家宗族族譜,就代表薑家宗族認定薑九霄的原配發妻是她而不是前頭那位。
“母親,兒子聽進了您的話,隻不過……”
“隻不過如何?”薑太夫人搶過他的話頭,“你還是放不下之前的事,不喜和女子接觸?”
“不是。”薑九霄搖頭,“您讓兒子先說完。”
“你說!”薑太夫人將身邊人都支使走了,隻有她們母子倆,倒也不怕人聽到。
“母親不知,茵娘她……葵水還未至。這還是個孩子……您讓兒子怎麼下得了手?”
“啊?”薑太夫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是這樣?”
“可不就是這樣?”
“兒子是那種喪心病狂之人?”
薑太夫人知道自己誤解了兒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嗨!那孩子……老身也沒想過這個,還以為……”
母子倆彼此看著,都覺好笑。
“你還有心思笑!”薑太夫人見他真笑了起來,不由也笑罵他。
又道:“也怪老身,當時和茵娘母親見麵時,沒顧得上問她一句。”
這種事,也確實不是人家女方的錯。
是她薑家將婚期定的太倉促了。
人家女方家當時又是那種境地……
估計一開始也不願意換親的。
隻是若那時女方家將這事特意告知她,恐怕她當時也會認為女方是不想和薑家結親……
“罷了,也是你婚姻多舛,好不容易娶回來一個你願意娶的,又出了檔子事。”
“就勞您老人家將茵娘當女兒養了。”薑九霄道。
薑太夫人笑了,“那能如何?當然是當閨女先養著了!”
……
薑家三夫人的靈樨堂。
薑三爺臉色不愉的歪在臨窗大炕上。
薑三夫人殷氏上前道:“我的三爺,您這是怎麼了?誰招您惹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