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瑟卻先人一步:“誰要你的東西?拿走!誰知道你的這些東西有沒有毒啊?”
秦沐苒聽到這話,靈光一閃,她壓下心頭的怒火,按了按容錦瑟的手笑著道:“嬌嬌,林夫人來看你是她的一番心意,把東西收下吧。”
她起身,親自將那錦盒合上,對著林芊尋道:“妹妹,我代嬌嬌謝謝你了。”
“姐姐客氣了。”
林芊尋頷首,她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也不多留:“那我就不打擾嬌嬌休息了。”
待她走後,秦沐苒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裝模作樣的狐狸精!”
容錦瑟下了床一臉不解的問道:“姨娘,她擺明了就是來耀武揚威的,你乾嘛還收她的東西啊?”
秦沐苒看著她,滿是委屈的說道:“嬌嬌,這些東西都極其的貴重,對你大有益處,姨娘沒有本事拿不出這麼好的補品,為了你的身子,姨娘就受了她的羞辱又如何?隻要嬌嬌能夠好起來。”
“姨娘。”
容錦瑟一副很是感動的樣子,伸手抱著她。
“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的。”
“好,好。”
秦沐苒摸了摸容錦瑟的頭,心中已經起了算計。
既然是林芊尋上趕著來送死,她又怎麼能夠辜負呢?
說著便帶著一行人等,朝著容錦瑟的院子去了。
待來到容錦瑟的水雲居後,就見床榻上容錦瑟已經昏死了過去,她唇角還殘留著黑色的汙血,臉色也呈青黑色。
秦沐苒見狀,嚇得捂住了嘴一臉驚恐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她一臉驚恐看了眼忍冬。
隻是忍冬低著頭,沒有看見她訝異的神情。
“嬌嬌!”
老夫人驚叫走過來,忙去探了探容錦瑟的鼻息,好在尚有氣息。
她壓下心頭的恐慌,問著房中的人:“說,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三小姐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時忍冬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回老夫人,小姐是喝了昨日林夫人送來的補品,就變成這樣了!”
老夫人聽到林夫人的名字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看見榻前的小幾上還放著一碗沒有吃完的燕窩粥。
她眯了眯眼睛,一聲斥道:“來人,去把林夫人請來!”
“娘,嬌嬌怎麼了?”
此人正是容錦瑟的父親容浚旭,當朝的威武大將軍。
老夫人見兒子回來,麵上沒有什麼喜色,隻冷著臉斥道:“你還知道回來?可憐的嬌嬌不知道這是又糟了什麼罪?我告訴你,如果我的孫女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娘,你先冷靜。”
容浚旭一回府就聽說了自己的女兒出了事。
他看著容錦瑟眼底掩不住的擔憂:“我已經讓人去請了芊尋來,她會醫術,嬌嬌一定會沒事的。”
老夫人聽著這話頓時就火了:“你竟然想讓她來給嬌嬌看病?你知不知道嬌嬌是怎麼中毒的,她就是喝了那個女人送來的補品才會變成這樣!”
“老夫人!”
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就見林芊尋帶著君瀾儘一起來到了內室。
她屈膝給老夫人行了一禮道:“還請老夫人先讓我給嬌嬌診脈,看看她的情況。”
老夫人一副信不過她的樣子,又擔心自己的孫女。
容浚旭在一旁勸道:“娘,救嬌嬌最重要,芊尋的醫術很好,大夫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先讓她給嬌嬌看看吧。”
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孫女,隻得放下成見讓了地方。
林芊尋匆忙走過去伸手搭上了容錦瑟的脈搏,她仔細的診了診,眉心不由的輕蹙了一下,然後對著君瀾儘道:“儘兒,給我銀針。”
君瀾儘從藥箱裡取出針囊遞給了她,目光輕輕的掃過床榻上的人。
他壓下心頭的想法,看著他的母親在容錦瑟身上用針。
三針下去,昏迷的容錦瑟突然吐出一口黑血,然後轉醒了過來。
老夫人喜極忙握住她的手問:“嬌嬌,你覺得怎麼樣?”
“祖母。”
容錦瑟一臉迷蒙的樣子看著她問:“我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側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林芊尋,用手指了指小幾上的那碗燕窩粥問道:“補品是你送來的?”
林芊尋垂著眸子應道:“是,我聽說嬌嬌昨日墜湖,生了病,便送了藥材和補品過來看她。”
“既然是你送的,那這碗燕窩粥你便喝了吧。”
老夫人端起那燕窩粥遞給了林芊尋。
容浚旭見狀忙道:“娘,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芊尋是送了補品來,這毒也不一定就是她下的啊?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是你也不能冤枉她!”
“你給我閉嘴。”
老夫人嗬斥:“為了一個女人,你是不是連親生的女兒都不要了?如果不是她,會是誰要害我的嬌嬌?”
“是誰要害三小姐,一查便知。”
君瀾儘站出來,接過老夫人手中的那碗燕窩粥道:“我母親是個大夫,她隻會救人從來都不會害人。再者三小姐一直都不喜歡她,又怎麼會吃她送來的補品呢?很明顯這是有人刻意的栽贓嫁禍!”
容錦瑟聽著君瀾儘的話,麵色一驚。
她滿臉詫異的看向林芊尋,腦子一時間有點亂。
林芊尋竟然是個大夫?
上輩子秦沐苒為了除掉林芊尋肚子裡的孩子,在她的安胎藥裡加了紅花,而且林芊尋沒有絲毫的察覺,喝了那碗藥,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下毒之人,一定就是這水雲居的人,不知這燕窩粥是何人熬的?”
容錦瑟聞言回過了神來,她斂住思緒抬起頭看著君瀾儘端著那碗燕窩粥放在鼻尖嗅了嗅。
然後他蹙了蹙眉頭,神情怪異的看了容錦瑟一眼。
容錦瑟被他那一眼看的心底有些發毛,這人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她佯裝鎮定的揚著臉一副倨傲的樣子:“是我的丫鬟忍冬怎麼了?難道你懷疑是她下毒害我嗎?”
君瀾儘輕笑了一聲:“是不是,一搜便知。”
說著,他轉身對著容浚旭道:“還請容將軍將這水雲居上上下下都搜一遍,也好還我母親清白。”
“好!”
容浚旭一口應下,隨即喚了他身邊的副將來帶人去搜,不多時竟真的搜出了東西。
“將軍,這是在一個叫忍冬的丫鬟房間裡找到的。”
副將吳尚將一個藥瓶呈了上來,順帶著還有一個包裹,打開裡麵全都是金銀細軟。
容浚旭拿著那個藥瓶將她交給了林芊尋查看,林芊尋打開後嗅了嗅,點頭道:“嬌嬌中的毒就是這個。”
得到應證,容浚旭麵色大變手指著忍冬怒道:“說,為什麼要害嬌嬌?”
“將軍饒命啊!”
忍冬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都在哆嗦:“是秦姨娘,這瓶藥是她給我的,她讓我下在林夫人送的補品裡給小姐服用,還說這藥隻會讓小姐的病沒有那麼快好,不會要了她的命。”
她哭著扯著容浚旭的衣擺道:“將軍,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秦姨娘指使我做的。是她用錢財收買我,讓我為她辦事的,我真的不知道這瓶是毒藥,不知道秦姨娘要毒害小姐啊!”
“你胡說。”
秦沐苒見事情牽扯到了她,她滿臉的慌色否認道:“表哥,表哥,不是我,是這個丫鬟陷害我,我怎麼可能要害嬌嬌。”
她拉著老夫人的胳膊又道:“姑母,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害嬌嬌,真的不是我!”
老夫人陰沉著臉,怒氣騰衝的看著她:“不是你,那這裡這麼多人為什麼忍冬就隻指認你?你恨我要趕你出府,所以便要害了嬌嬌來報複我是嗎?”
“我沒有。”
秦沐苒搖著頭:“我承認我是收買了忍冬,可是我沒有讓她下毒,我給她的隻是能讓人加重病情的藥而已,不是毒藥!”
她突然反應過來,好似瘋了一樣朝著忍冬撲了過去:“說,你為什麼要害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這個賤婢為什麼要害我?”
“把她給我拿下!”
容浚旭一聲令下,周良便擒住了有些瘋癲的秦沐苒。
“我冤枉,姑母我是冤枉的啊!”
秦沐苒掙紮著哭喊著,她環視著四周,最後將目光看向了二夫人周夏:“是你,是你要害我對不對?”
“秦姐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跟你無冤無仇乾嘛要害你?”
周夏方才一直都在看熱鬨,見臟水要潑到她的身上怎麼能忍?
她輕嗤了一聲,添油加醋道,“秦姐姐說沒有害嬌嬌,可是昨日的事情我可都聽說了。你為了要趕林妹妹出府,竟然蠱惑嬌嬌,不顧她的死活讓她去跳湖誣陷君瀾儘,這可真是夠狠毒的。”
“如今事情暴露,你知道大哥回府後一定不會輕饒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殺了嬌嬌嫁禍給林妹妹,想要為自己脫罪。誰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今證據確鑿還想抵賴?要我說秦姐姐你便認了吧,興許大哥和老夫人看在你以往的情分上還能網開一麵呢。”
周夏雖然身為二房的夫人,可因為自己的夫君是庶出的,平日裡可是沒少受老夫人和秦沐苒的磋磨。
她早就看秦沐苒不順眼了,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不落井下石呢?
“你說什麼?”
容浚旭聽完周夏的話麵色一變。
周夏忙道:“大哥想來還不知道吧?秦姐姐為了趕走林妹妹教唆嬌嬌跳湖自殺來誣陷君瀾儘。不僅如此她還想置嬌嬌於死地,都不派人去救她,多虧了君瀾儘把人給救了上來,不然嬌嬌早就……”
她拿著帕子擦了擦淚,做出一副心酸的樣子:“可憐嬌嬌年紀小,耳根子又軟,彆人說什麼她都信,自己被人當成了棋子都不知道。”
“你給我住口。”
老夫人怒喝,瞪著嚼舌根的周夏問:“你是嫌我們容家家門還不夠亂嗎?”
周夏低著頭訕訕的住了嘴,眼底卻劃過一抹不屑。
容浚旭瞳孔猛的一縮,回頭望著容錦瑟問道:“嬌嬌,你二嬸說的都是真的嗎?”
容錦瑟絞著手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爹爹,嬌嬌知道錯了,姨娘這麼做也是為了嬌嬌,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容浚旭眼眶一紅,他看著自己的女兒,內心生出一種深深的愧疚。
容浚旭痛心疾首,他雙手緊握成拳紅著眼道:“把他們抓去送官,交給官府處置!”
秦沐苒和忍冬當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哭喊著求饒。
誰料容錦瑟突然道:“等等。”
她伸手扯了扯容浚旭的胳膊道:“爹爹,我知道爹爹想為我討個公道,可是姨娘畢竟照顧了我很多年。也許她是因為私心做了錯事,但還請爹爹念在祖母的麵子上,饒了姨娘這一次,不要把她送去見官。”
容浚旭聽著女兒的這番話,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但秦沐苒畢竟是他的表妹,此事一旦驚動了官府,那麼秦家的名聲也便徹底的毀了,更會寒了他母親的心。
他默了默,問著容錦瑟:“那嬌嬌覺得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