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禁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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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瀾儘聽完這話半響無語,最後隻輕哼了一聲:“還真是人傻好騙!”

得虧這丫頭清醒把秦沐苒那個禍害給弄走了,不然指不定以後會被教養成什麼樣呢?

容錦瑟聽著他毫不客氣的打擊,有些沮喪。

君瀾儘見她一臉頹敗的樣子,沒忍心再打擊她,而是在她身邊坐下拿起了筆遞給她道:“今日先練字,不求你成為書法大家,但最起碼寫的字要配得上你的身份才行。”

容錦瑟點了點頭,她接了筆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一定好好學,這一世說什麼也不能再被人看不起。

她正要落筆,君瀾儘卻道:“姿勢不對。”

他握著她的手幫她矯正拿筆的姿勢,容錦瑟感受著他溫熱的指尖在她手指上劃過,那一刻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之感,仿佛魂都被他指尖的溫度給勾了去。

她有些失神,冷不防的腦門就又被敲了一下:“專心一些。”

容錦瑟頓時回過神來,不想再胡思亂想。

她的手被君瀾儘握著一筆一劃的在宣紙上留下墨痕,耳邊是他清潤的聲音:“要控製好手腕的力度,就像這樣。”

她跟著君瀾儘的節奏,由他掌握著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容字。

寫完之後,君瀾儘鬆開了手道:“就這麼寫,把這個容字給我寫上一百遍,寫不好不許吃飯!”

容錦瑟:“……”

她盯著君瀾儘見他不是在開玩笑,隻得乖乖的應了一聲,然後埋著頭開始練字。

君瀾儘在一旁隨便拿起一本書翻著,餘光卻落向了容錦瑟那裡,她低著頭認真寫字的樣子其實還是挺乖巧的。

君瀾儘勾了勾唇角,繼續翻著手中的書。

容浚旭從老夫人那裡離開後便來了聽風院,路過書房的時候他就看見君瀾儘在教自己的女兒練字。

記憶裡他的這個女兒刁蠻任性,可是現在卻這麼乖巧的聽著君瀾儘的話,這讓他十分的意外。

果然一物降一物,有君瀾儘在,他也能放心了。

“娘,你沒事吧。”

君瀾儘走過來握著她的手,見她手指都被燙紅了。

他眉心一沉不由分說的拉著林芊尋進了房間,然後找了治療燙傷的藥膏給她抹上。

林芊尋看著他道:“沒事的,就是不小心被燙了一下。”

君瀾儘低著頭不說話,待上完了藥後,他吹了吹,然後道:“娘,我去同容將軍說,這樁婚事便算了吧。”

“儘兒。”

林芊尋驚了一驚。

君瀾儘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她:“我知道娘你不喜歡他,你嫁給他都是因為我,可是兒子不願意你受委屈。”

林芊尋拍了拍君瀾儘的手,溫聲道:“容將軍待我很好,他也沒有讓我受委屈,我隻是想到要嫁給彆人覺得對不起你爹。”

“真是這樣嗎?”

君瀾儘總覺得他母親似乎還有彆的心事。

林芊尋點了點頭:“你就彆胡思亂想了,好了,你不是教嬌嬌習字的嗎,怎麼自己跑出來了?快回去吧,我去重新給你煎藥。”

容錦瑟躲在垂花門後,手中拿著一張寫的最為滿意的容字,她本來是想拿去給君瀾儘看的,卻聽到了他們母子之間的對話。

原來林芊尋不喜歡她的父親嗎?

她嫁給她父親完全是為了君瀾儘,所以上輩子那碗加了紅花的墮、胎、藥是她自己主動服下的?

是她和秦沐苒的算計,還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容錦瑟貼著牆壁,心中湧出一陣陣的悲涼。

她努力的想回憶上一世有關林芊尋的事情,卻又尋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在林芊尋失去孩子後,她看見父親一個人躲在屋裡痛哭。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父親是喜歡林芊尋的。

在林芊尋死後他雖然聽從了祖母的安排娶了秦沐苒,卻從未碰過秦沐苒。

甚至最後,他選擇了君瀾儘,放棄了她這個親生女兒!

是的,上輩子父親放棄了她,選擇了君瀾儘。

容錦瑟能夠理解父親的選擇,隻是現在她腦子裡亂的厲害,仿佛有一團亂麻將她困住了。

“儘哥哥,你乾什麼去了?看看我寫的字,是不是有長進?”

她拿著那個寫的最為滿意的沐字,邀功似得問著君瀾儘。

君瀾儘眉梢一抬,輕掃了她兩眼然後接過那張宣紙打量著她寫的這個字,點了點頭道:“還不算太笨。”

容錦瑟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那我剩下的五十遍是不是不用寫了?”

“繼續寫!”

君瀾儘將宣紙還給她,然後轉身去了書房。

容錦瑟就知道自己逃不過,君瀾儘說一百遍那就一遍都不會少。

君瀾儘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正要開口,卻容錦瑟突然問道:“儘哥哥,我好像從來沒聽你提過你的父親?他是個怎樣的人啊?”

她其實想知道君瀾儘的養父是個怎樣的人,能讓林芊尋一直念念不忘。

君瀾儘默了默,半響沒有開口。

容錦瑟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她偷偷的看著他的神情。

卻聽他開了口:“我不知道,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從軍了,後來死在了戰場上。”

容錦瑟聽到從軍二字心頭忽而猛的一跳,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君瀾儘腦海裡仿佛閃過一道光又沒抓住。

君瀾儘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容錦瑟搖了搖頭:“就是有些好奇,對不起提及了你的傷心事。”

頓了頓她又道:“其實我們也算同病相憐,我是從小沒了母親,當時年紀太小對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隻記得她總是一個人獨自落淚。我記得祖母好像不喜歡我的母親,所以我總是想著法子去討祖母的歡心,希望祖母不要為難我的母親。”

“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我的母族也曾是顯赫一時的京城貴族,她嫁給爹爹的時候是低嫁。隻是後來因為母親一族牽扯到了琰太子謀反一案,而家道中落,漸漸的母親便也不得祖母歡心,最後鬱鬱寡歡。”

容錦瑟看著君瀾儘,小聲的問他:“儘哥哥,你知道十八年前的琰太子謀反一案嗎?”

君瀾儘聽到琰太子三個字的時候,身子僵了一下,就連麵色也凝重了些許。

但也隻是片刻的功夫便又恢複如初:“本朝禁忌,你也敢提,就不怕掉腦袋?”

容錦瑟吐了吐舌頭:“我就是一時感慨而已,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沒有那樁案子,我母親是不是就不會受儘磋磨而死?”

君瀾儘心底有些沉重,他重新拿了一張宣紙為她鋪好道:“你母親若是還活著,估計也會被你給氣死,文墨這麼差簡直丟儘她的臉。要知道你母親可是出自書香世家,你若不想讓你母親失望,就好好讀書寫字,給她長臉。”

容錦瑟重重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來:“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君瀾儘揚了揚眉,看著她鬥誌滿滿的樣子,心思卻飄到了彆處。

次日。

因為容錦瑟被封了縣主,按照慣例自然要進宮謝恩,容浚旭一大早就帶著女兒入了宮。

父子倆叩謝了隆恩後,沈成便把容將軍留在了禦書房,讓宮人帶著容錦瑟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去了。

後宮這個地方,容錦瑟不是第一次來了。

容錦瑟垂著眸子,跟著領路的宮人朝著皇後所居的未央宮走去,隻是走到半路上她忽然察覺出不對。

容錦瑟頓時警覺了起來,她四下看了看發現太監領的這條路似乎是通往冷宮的。

她眉心一沉握了握腰間掛著的香囊問道:“這位公公,你當本縣主沒來過皇宮,不知道未央宮在哪嗎?”

容錦瑟輕笑了一聲:“如果我告訴了陛下,說你意圖不軌,你覺得你這條小命能活嗎?還是說你背後的主子能保得住你?嗯?”

“縣主饒命啊,奴才隻是……”

還伴隨著女子慍怒的聲音:“沒用的東西,滾!”

那太監丟下容錦瑟連滾帶爬的逃了去。

容錦瑟抬起頭看著對麵女子穿著一襲錦裙,手中握著一條鞭子,樣式比江南衣所用的要精致幾分。

她屈膝一福,禮數周到:“參見悅顏公主。”

此女正是當朝公主沈悅顏,江貴妃的女兒,晉王的親妹妹,看她手中所使的鞭子,便知道她同永寧候府的小姐江南衣關係不錯。

後宮之中,江予諾和皇後田雨霏一直都是麵和心不和,彼此明爭暗鬥。

隻不過皇後膝下隻有一個兒子,但江予諾卻有一子一女。

沈悅顏打量著容錦瑟,見她不卑不亢姿態從容,麵色更是不見一絲的害怕。

她有些氣惱,哼了一聲:“你倒是挺有膽識,怎麼覺得自己成了縣主就覺得本公主奈何不了你了?”

容錦瑟一笑:“公主說笑了,我同公主雲泥之彆,怎麼能夠相比?”

沈悅顏輕嗤一聲,拿著鞭子在手中把玩著:“我看你是怕了吧?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連本公主的表妹都敢打,還誣陷她欲圖對你不軌,害的舅舅一家被禁足,今日我就要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說著,她猛的將鞭子打在地上發出一聲響,氣勢洶洶的看著容錦瑟。

容錦瑟卻是無所畏懼,她抬起頭看著沈悅顏道:“公主今日來堵我是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沈悅顏愣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容錦瑟笑了笑道:“我賭公主是受人挑撥,你信不信隻要你今日動了我,貴妃娘娘便會因你而受連累,可能還會地位不保。”

“胡說,少在這嚇唬我,真當本公主是三歲的孩子嗎?今個就讓你瞧瞧本公主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沈悅顏說著,手中的鞭子就朝著容錦瑟揮了過去,隻聽一聲慘叫聲響起。

“住手!”

沈悅顏正舉著鞭子,忽而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嗬斥,她回頭就見皇後娘娘帶著宮妃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江予諾看到自己的女兒在這裡,也變了臉色匆忙走上前來問道:“悅顏,你在這做什麼?”

“我……”

沈悅顏正要開口,皇後娘娘身邊的文嬤嬤便哎呦了一聲:“縣主怎麼在這裡?皇後娘娘在未央宮久等不至,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這才帶人尋了過來,縣主你沒事吧?怎麼捂著胳膊,可是受了傷?”

眾人瞧見容錦瑟捂著自己的胳膊,而悅顏公主手中還握著鞭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被打了。

皇後娘娘站了出來,冷著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悅顏你對綾華縣主做了什麼?”

容錦瑟捂著胳膊走了過來,屈膝朝著皇後福了一禮道:“皇後娘娘見諒,是臣女不小心摔了一跤,傷到了胳膊,幸虧遇見了悅顏公主。公主見臣女臟了衣裙怕衝撞娘娘,正要帶臣女去她的寢宮換件衣服,這才耽擱了功夫,還望娘娘恕罪。”

皇後麵色一變,掃了文嬤嬤一眼。

文嬤嬤驚駭的低著頭,心中有些惶恐,也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你這孩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領路的太監呢?”

皇後娘娘走過來親昵的握著容錦瑟的手問她。

容錦瑟道:“那太監見我摔傷心中害怕,請太醫去了,我覺得沒什麼大事,不想讓娘娘久等,誰知卻迷了路,這才遇到了悅顏公主。”

皇後娘娘聽著這話臉色有些皸裂,但在眾人麵前她很快斂住了神情關切的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傷的重不重?”

容錦瑟搖了搖頭:“多謝娘娘關心,臣女並無大礙。”

話音方落,就聽身後傳來了熙帝沈成的聲音:“聽說瑟瑟丫頭走丟了,可找著了?”

眾人見狀匆忙屈膝給陛下見禮,沈成走過來揮了揮手,見容錦瑟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便鬆了一口氣,問道:“瑟瑟丫頭,你沒事吧?”

容錦瑟忙道:“回稟陛下,臣女就是不小心迷了路,沒想到驚動了陛下和皇後娘娘是臣女的罪過。”

“沒事就好。”

沈成點了點頭,方才聽宮人來報說容家小姐失蹤可是把他給嚇壞了。

他冷銳的眸光看向自己的女兒問:“悅顏怎麼也在這?”

沈悅顏因為這突然驚動的這麼些人,早已經有些慌神了,就是再笨她也知道自己是糟了彆人的算計。

她有些心慌,就聽容錦瑟道:“回陛下,悅顏公主知道臣女今日進宮,所以特意來尋我的。她知道臣女同南衣妹妹在清水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便替南衣妹妹向我道歉,希望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

“其實臣女也覺得南衣妹妹是被冤枉的,清水寺的火一定不是她放的,相信陛下一定會找出凶手還我們一個公道。”

容錦瑟轉身看向了麵色煞白的沈悅顏,幽幽的聲音問:“你說是不是啊,悅顏公主?”

沈悅顏反應過來,匆忙點了點頭道:“是,兒臣就是想和瑟瑟妹妹解釋清楚,希望她不要誤會南衣妹妹,沒想到瑟瑟妹妹非常明事理,知道清水寺一事和南衣妹妹沒有關係。”

她拉著容錦瑟的手道:“兒臣和瑟瑟妹妹一見如故,很喜歡她。”

容錦瑟笑著道:“是啊,公主非常熱情方才還鬨著要教臣女鞭子呢,都差點讓皇後娘娘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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