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語回過頭,看到身後站著一個瘦弱的雌性,正不滿地瞪著她:“快放下那東西!快啊!”
她看著自己手裡剛挖到的幻靡草,有些不明所以。
這可是麻醉解毒的好東西,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附近總共才長了沒有多少株,可這人怎麼看上去很懼怕它的樣子。
“怎麼了嗎?”
她疑惑地問道。
雌性借著月光這才看清語的臉,頓時有些震驚,還有微不可查的嫌惡:“是你?!”
“語,你手裡拿著的是能害人迷惑心智的幻靡草,你瘋了嗎要去挖這種東西!”
她神色緊張地說著:“想活命的話就把那些扔了!彆怪我沒提醒你!”
淩語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好意提醒她。
不過這幻靡草雖然有迷惑心智的作用,可如果分量合適,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藥草。
“謝謝你告訴我,不過這草對於解毒有奇效,我會注意安全的。”
淩語禮貌地道謝,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
來到這個世界迄今為止,這還是第一個對她主動釋放善意的人,雖然對方看起來,似乎也並不太喜歡她的樣子。
雌性看著淩語的微笑,瞪大了眼,一副見鬼的模樣。
這囂張跋扈、懶惰貪婪的語,竟然也會對自己微笑,還會說謝謝?她是出現幻覺了?還是語怎麼了!
一時間,她都來不及收斂剛才厭惡的表情,又看到淩語腳邊放得一些野果子。
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果子酸澀難入口,還有那個火棘果,都是不能吃的!你采那些乾什麼?你究竟懂不懂采集食物怎麼做啊?”
雌性已經徹底無語了。
她知道這語是族長女兒平日懶惰不肯出來做事,可沒想到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這語怎麼吃這麼胖的?
“嗯,你說的對,不過這果子我不是用來直接吃的,而是打算烤肉時作為調料食用,這樣拷出來的肉沒有腥味還很好吃。”
淩語耐心地解釋著:“酸藤果去腥提鮮,火棘果有辛辣味道,都是烤肉的好材料。”
那雌性哪裡聽過什麼調料,隻覺得淩語是在給自己的無知找補麵子,她也懶得拆穿。
“算了,還是你自己用吧。”
她撇了撇嘴,轉身就要走,走了幾步,忽然從懷裡拿了四個果子,扔到淩語腳步。
“想吃果子,以後照著這樣子采。”
說完,就離開了。
淩語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很想解釋,可很顯然對方不會相信,她撿起地上那雌性給自己的果子。
都是飽滿紅潤的大果子,心裡忍不住暖暖的。
看來,對方雖然嘴巴很毒,可心腸卻是很好的,或許是怕自己亂吃,特意給自己吃的。
淩語將采好的東西用幾片大葉子包裹住,帶回了山洞。
這時阿父還沒回來,她架起篝火,將調料果塗抹在獸肉上,剛放在火上。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一群人抬著一個受傷的雄性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淩語還沒反應過來,隨同那些人一起進來的一個雌性就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腳踹翻了她剛準備烤的獸肉!
劈裡啪啦!
獸肉砸在火焰裡,徹底糟蹋了。
淩語的怒火蹭地一下升起來,她好不容易處理好的獸肉!
剛要從火裡撿起來,卻聽到那雌性厭惡地冷聲道:
“你阿父都快沒命了!你還有心思吃肉!語,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感恩之心!族長對你那麼好,要不是為了給你抓荊棘兔!怎麼會掉進毒蟲洞裡,生死未卜!”
聞言,淩語的心猛地一沉,阿父受傷了?還是為了自己?
她連忙跑到已然昏迷被抬著放在地上的阿父跟前,卻看見他嘴唇發黑,手臂上有一片血糊糊的傷口,看得瘮人!
“阿父!阿父!”
她著急地喊著,可阿父卻沒有絲毫動靜,若不是鼻息還有輕微的呼吸,看上去就像是徹底死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前幾日原主嘴饞非要吃荊棘兔,這種兔肉味道比較鮮美,可極為難抓。
阿父堇實在架不住她的撒潑,便答應了下來。
也正是如此,今天才會回來晚,麻煩她去找狐夫尾去取肉。
跟那雌性一起過來抬阿父的,對著她也毫不客氣地開罵:“現在知道著急了?族長都是被你害的!你這個害人精!”
“你除了好吃懶做還會乾什麼!真不知道族長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廢物愚蠢的雌性!”
有個雄性氣得直接上手,猛地推了淩語一把。
淩語摔在地上,顧不上疼痛,連忙撲過去檢查阿父的情況!
原主之所以能在部落作威作福沒人管,全部靠著這個阿父是族長,對她極儘寵愛!
要是阿父去世,她哪裡還有活路?
族長位置肯定會被大長老取代,也就是眼前雌性,琳的阿父。
當年阿父堇和大長老薑就共同競爭族長之位,最後阿父勝出!
大長老早就想要取而代之了!
到時候自己彆說完成任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對了!她帶回來的那些植物裡,有幻靡草和腐心葉!
這兩個對於蟲毒是很好的解藥!
太好了!阿父的毒有解!
她匆匆翻出找出那兩味藥剛要過去,那雌性走到她身後,冷聲道:“語謀害族長,對部落不利!按照族規,應該鞭撻三十下!你們還愣著乾什麼!”
淩語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忽然被身後的雄性一腳踹在後腰處,緊接著將她反手壓在了地上!
頭發被人猛地揪起抬頭,就對上那雌性惡毒的眼神。
她想起來了!
原主和琳向來不對付,一來是琳向來看不起她,傲慢鄙夷她,自詡部落最尊貴最獸人喜歡的雌性,二來兩人的阿父曾經在族長位置上有過競爭,素來不和。
最重要的是,琳也喜歡她的六個獸夫,總是想要趕走她,收他們六個為她自己的。
“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力對我動手!阿父出事你們擔待的起嗎!”
淩語怒聲掙紮,琳卻冷笑一聲,半彎著腰,陰測測地笑起來:
“誰說我沒有權力的?你害死了族長,就應該受到懲罰,我阿父是大長老,我有權力代他行使職責!動手!”
“誰說我害死阿父的!我阿父還沒死,我可以救活他!放開我!我能救他!放開啊!”
淩語瘋狂地掙紮著,時間不等人!
她剛才觀察過,阿父的毒還沒有傷到內臟,需要儘快解毒,再晚,就來不及了。可她畢竟是雌性,哪裡能反抗得過那些雄性的壓製。
“誰信你的鬼話!給我打!”
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下令。
就在淩語以為自己要被打得皮開肉綻時,疼痛卻沒有預料般襲來,隻聽到洞口傳來一道狂風刮過的聲響,緊接著是一道低沉冷酷的聲音!
“你們在乾什麼!”
淩語猛地抬頭,卻看到一個身形高大,黑色短發乾練剛硬、雙眸銳利的男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