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天象!”
雷烈失聲驚呼。
更驚人的是,天穹之上浮現出八朵金蓮虛影,正是突破渡劫八階所引起的異象!
“這怎麼可能!”
刁巨端一臉驚駭。
妙音明明卡在瓶頸百餘年,要突破早就突破了,怎麼就那麼巧,趕在了今日?
這讓他那張老臉,被打得賊拉疼。
“諸位久等了,本座閉關百餘載,今日終有所得。”
一道清冷仙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這聲音如冰泉擊玉,聽得慕長歌心頭一熱。
師尊她終於突破了!
金光中,一道倩影踏蓮而來,妙音一襲素白仙裙,周身環繞著八道金色道紋。
每走一步,腳下生出一朵金蓮,那張絕美的容顏,看上去比往日更添幾分出塵之氣。
她眸光所至,空氣微微扭曲。
“師尊”
慕長歌聲音發顫,為妙音的突破,由衷地感到喜悅。
這樣一來,他那枚渡劫破境丹,就派上了用場,等到妙音將八階的修為,積累到巔峰之態。
他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丹藥交給妙音,如此也不枉費,師尊對待他的一番苦心。
哪怕眼下慕長歌看著妙音的那道身影,也有些不敢相信,昨晚的自己和她
妙音看到慕長歌的刹那,道心輕顫了下。
她目光落在刁巨端身上時驟然轉冷,“方才,是誰說本座突破無望?”
撲通!
一股威壓籠罩著刁巨端。
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哪怕將近同一個時代的人物,甚至他與妙音入門相隔不了幾年。
但修為的差距,除了讓他有個虛無的輩分之外,再無半點其他的驕傲。
“太、太上長老明鑒,老朽”
啪!
妙音廣袖輕拂,一記無形的耳光,將刁巨端抽飛數十丈。
“這一掌,打你口無遮攔。”
啪!
“這一掌,打你不思進取,被區區魔修嚇破了膽!”
啪!
“這一掌,打你倚老賣老,欺辱我徒兒!”
刁巨端硬生生被抽飛了三次,可每次隻有疼痛感,並無傷勢。
他憋屈的是,分明是慕長歌在欺辱他,挨打的反倒還是他。
“長歌,為師是怎麼教導你的?”
妙音將目光放在慕長歌身上,用最冷的語氣,說著最溫暖的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喊為師,為師幫你打。”
“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慕長歌拱手一禮,“刁長老是宗門長輩,又有聖主在場,不看僧麵看佛麵,弟子不想讓人說我仗勢欺人,墮了師尊名頭。”
“刁巨端,你好好看看,這就是我妙音的乖徒兒,這才是門中長老該有的樣子!”
妙音素指輕抬,一道金光將鼻青臉腫的刁巨端托起,指尖轉而飛出一道流光,“這枚九轉還靈丹賜你,可助你突破化神瓶頸。”
刁巨端捧著丹藥的手直發抖,這可是能增加三成突破概率的地階極品靈丹,藥塵子那個老東西都煉不出來。
“多、多謝太上長老。”
老家夥激動的胡子直顫。
“不必急著謝我。”
妙音眸光一冷,“若三年內,你還是不能突破”
“那我就自請去守藥田。”
刁巨端撲通一聲跪下,這次卻是心服口服。
葉靈曦暗自點頭,這才是真正的禦下之道,既立威又給台階下。
他偷瞄慕長歌,發現這家夥,正衝刁巨端擠眉弄眼,氣得對方胡子又翹了起來。
“碧霄宮第三十二代聖主葉靈曦,見過太上長老。”
葉靈曦正要行禮,被一股柔力給托住。
抬頭看去,妙音微微頷首,“陰無涯之事,本座已知曉,我雖不會袖手旁觀,爾等也要自行努力。”
“是。”
葉靈曦輕點臻首,“弟子已決定三日後閉關,衝擊洞虛之境,煩請太上長老準許,長歌師兄若有閒暇,照看碧霄宮一二。”
在場參加晚宴的,幾乎都是碧霄宮的高層,他們之中不僅有很多人見過,慕長歌在外門大展神威,滅掉了陰無涯的分身。
還有不少人聽說過,沈碧瑤和林婉兒這兩個外門弟子,之所以能夠奪取大比第一與第二名,都是來自他的調教。
雖說慕長歌本身實力不濟,可他的一舉一動,倒是能夠代表太上長老,因此也無人反對。
甚至,認為葉靈曦這個請求極其高明。
“長歌,偶爾收斂些懶惰之心,既是聖主所請,為師就替你答應了。”
妙音根本不給慕長歌開口的機會,又看到自己這徒兒嘴角的苦笑,她補充道,“任何人無要事,不得打擾他的清淨。”
所有人連忙稱是。
他們各峰的首座,又有誰看不出慕長歌故意藏拙。
尤其是與慕長歌打過多次交道的雷烈,更是小雞啄米般點頭,要不是他頭鐵,又何必飛了那麼多次。
到底是太上長老的弟子,若是庸才,又豈可被她收入門下。
總不能是當年的雲清璃,被這位看中了一身天資,雲清璃又喜歡慕長歌,暗中求妙音順帶一起收入她門下的吧?
“師尊威武!”
慕長歌馬屁拍得震天響。
妙音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逆徒,隨為師來。”
轉身時,卻傳音入耳,“把你在北邙山用的變身術再變一次給為師看看。”
慕長歌腳下一個踉蹌,猶如五雷轟頂。
師尊她發現了?
實則妙音當時看到後也感到不可思議,若非她察覺慕長歌離開碧霄宮,自己以化身暗中跟了上去,她也被這個逆徒蒙在鼓裡。
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變身後的慕長歌,氣息與之前截然不同,氣血之力也如同個年輕人,就連那一身實力都讓她大為震撼。
因此,她才徹底明白過來,這逆徒一直在藏拙,隻是不知用了什麼樣的秘術遮掩,讓她也看不出修為。
看到這逆徒有此表現,妙音既欣慰,又有惱怒。
欣慰的是,這小子是個多麵手,雖修為不如雲清璃,但精通各種修行門道。
倘若一心修煉,摒棄煉丹,煉器那些門道,修為進境之快,未必在她另一個徒兒之下。
妙音惱怒的是,這混小子害得她以為慕長歌壽元將儘,不得以用那種合歡之法為他延長壽元。
可這個混賬的壽元,需要她來延長嗎?
這逆徒自己就很長,相當的長!
就算她飛升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在上界與她相見了。
欺師滅祖!
簡直是欺師滅祖,不修理這逆徒一頓,她道心無法平靜。
所幸這個逆徒不知昨晚的事,不然她這個師尊,就不是道心不平靜,而是要炸掉了。
長歌之前發明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對了,社死!
最為令她意外的,當屬這個弟子就是傳說中的無垢道體,得益於此,她非但虧損的元氣回來了,還突破了修為。
這就不奇怪慕長歌為何能同修那麼多的門道。
妙音走後,慕長歌依舊定格在原地,像塊石頭僵在了那裡。
“師兄。”
水月戳了戳他腰間,問道,“妙音仙子剛才那個眼神,看上去為何感覺讓人怕怕的,她給你傳音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前一秒慕長歌還好端端的,下一秒就傻了,要說沒有傳音,打死她都不信。
隻是妙音究竟說了些什麼,能把她的長歌師兄嚇得魂不守舍。
再看他這臉
都比她雪子還要白。
咕咚!
慕長歌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轉頭說道,“師妹,幫我準備一副棺材,明天把我埋了吧。”
“……”
什麼事何至於此?
水月滿腦袋問號,目送慕長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