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你們閣主就是我慕長歌天定的道侶!”
他轉身麵向眾人,聲音如洪鐘大呂響徹開,“爾等可有異議?”
“我等恭賀閣主!恭賀君上大婚!”
天機閣上下齊刷刷做著道揖,聲浪震天。
聲勢未落,天際灑落一片七彩靈光,殿宇樓閣自動掛上紅綢,就連草木都開出了並蒂花。
劫雲散去,已是黃昏。
玄星子望著天邊的霞光,老淚縱橫。
天道賜福啊
他笑著搖搖頭,真是沒想到,自己今日開了眼界。
……
天邊最後一道霞光,為天機閣披上一層金紗。
主峰廣場。
九千九百九十九盞星燈懸浮半空,將夜幕點綴得如同星河倒懸。
地麵鋪著十裡紅綢,上麵繡著龍鳳呈祥的紋案,兩側擺滿了靈花靈草,花蕊中跳動著細小的靈光。
“吉時已到!”
玄星子手持禮仗,隨著一聲高喝,廣場儘頭亮起兩道星光。
慕長歌在左側,換下了慣穿的玄色長袍,改穿一身鎏金喜服。
右側溫硯卿,鳳冠霞帔上的金鳳展翅欲飛,九重裙擺如水波蕩漾。
每走一步,踏星履便在地麵綻放開一朵星輝蓮印。
兩人在眾人矚目下,手牽手走到廣場中央,星燈大亮,將他們的身影映照得如那金童玉女。
年輕弟子們看呆了,自家閣主眼波流轉中儘是柔情,紅唇之上的笑意,比星河還要璀璨。
“真乃天造地設。”
摘星子喃喃自語。
他見過無數道侶結緣,從未見過如此契合的一對。
這兩人站在一起,周身氣機自然交融,仿佛本就是一體同心。
玄星子深吸一口氣,舉起禮杖,聲音莊嚴肅穆。
“一拜道緣,福壽延綿!”
慕長歌與溫硯卿同時轉身,麵對浩瀚星空。
就在他們躬身下拜的刹那,天穹之上的星辰綻放萬千光芒,灑落無數星輝。
“二拜慧心,不忘初心!”
慕長歌與溫硯卿相視一笑,同時躬身下拜。
嗡!
一道無形波紋自他們周身蕩開,天地間驟然響起清越的共鳴之音。
溫硯卿眉心上的星痕亮起了靈光,慕長歌額間的龍紋印記隨之閃耀,兩道印記彼此交彙,流轉著玄奧的道紋,劃出完美的陰陽軌跡。
“這是道心雙星!”
玄星子手中的禮杖微微顫抖,難掩震撼。
唯有心意相通,命數相連的兩個人,才能引動此等異象。
“三拜相交,道果天成!”
隨著最後一聲唱禮,慕長歌與溫硯卿相對而立,躬身而拜。
他們額頭相觸,彼此之間流淌的靈光,沒入對方體內,代表著兩顆道心融入了彼此。
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在二人之間流轉,似有一條無形的紐帶,將他們的神魂緊密相連。
慕長歌更有一股錯覺,就像是與天道建立了某種聯係。
他皺了皺眉,沒做過多猜想,隻覺得源於溫硯卿的天機聖體,才會生出這樣的感受。
“禮成!”
廣場上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今日,是他們天機閣多年以來最大的喜事。
然而——
就在眾人以為能夠跟自家閣主這位夫君痛飲幾杯時,卻見他將溫硯卿橫抱而起。
“諸位,慕某還有要事要做。”
慕長歌在溫硯卿羞惱的目光中,踏空而起,咧嘴笑道,“大家吃好喝好,我隻想陪我的夫人。”
他化作一道流光,帶著溫硯卿直奔寢宮。
身後,眾弟子哄笑出聲。
玄星子捋著胡須,望著天穹上的星辰,“東域要變天了”
“君上給你留了什麼?”
摘星子看到慕長歌走之前,彈出了一道流光,落於玄星子掌心。
玄星子將玉簡遞了過去,“自己看吧。”
接過玉簡,神識一掃,摘星子麵色大變。
“一個月後,攻打血煞教?!”
他猛地抬頭,看向玄星子離去的背影,發現他早已走遠,隻留下一道傳音。
“通知各峰長老,明日辰時,天機殿議事。”
寢宮內。
慕長歌看向端坐床榻的溫硯卿,“夫人今日甚美。”
“你給大長老交代了什麼?”
她紅著耳尖問道。
慕長歌摘下她的鳳冠,湊近她耳邊,“沒什麼,就是請教下他,可有讓天機之女,迅速懷有子嗣的辦法。”
“說正事呢。”
溫硯卿翻著白眼,神色間流露出一抹嬌嗔,“怎的如此不正經?”
慕長歌笑了笑,並未回答。
片刻後,她抬了抬頭,“你是否要攻打血煞教?”
“果然瞞不過夫人。”
慕長歌失笑搖頭,“看來今後要是想背著你做點什麼,我可得好好堤防。”
溫硯卿沒有笑,指尖輕撫床榻上的龍鳳紋樣。
“看來你都知道了。”
她聲音低沉,“不錯,冥千夜並沒有死,他是影魔,自誕生之日起,便將自身一分為二。”
“一道修血煞魔功,一道煉影魔本源,待兩道合一,便可試圖晉升先天魔尊。”
溫硯卿抬起眼,眸中星光流轉,“如今被你斬了一道本源,也是他的命數。”
“我在意的並非這個,也不是三災九劫,我隻是想知道,殺了他,是否能夠阻止蚩煌現世。”
望著溫硯卿沉默不言,慕長歌笑了,“此前夫人果然是在騙我,無論殺不殺他,蚩煌都會現世,唯一的不同,殺了冥千夜,毀了血煞教,可避免諸多修士的一場浩劫。”
聞言。
溫硯卿輕咬薄唇,想要幾度開口。
東域之所以魔氣滔天,源於魔門的獻祭法陣所籠罩。
他們早已將自身本源寄托於陣法之中,唯有那個擁有桃枝本體的另類除外。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羨慕桃夭夭的,至少她可以不用為了複活蚩煌而獻祭自身。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依靠大陣,吸取足夠多的修士氣血,他們依舊能夠存活。
縱然如此,魔族仍是在拖延時間,哪怕蚩煌複活,定然不是巔峰狀態,而吸取他們的本源,是快速恢複的方式。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拖延已到達臨界點,慕長歌來到東域那日,就注定了今後的事。
“所以我怕。”
慕長歌看著皺眉不語的她,“怕你有事瞞著我,為你改命格時,我發現你的命格是空的。”
命格為空。
要麼是已死之人,要麼不該存在。
“莫要亂了道心。”
她起身,自背後抱住慕長歌,“我眼裡的夫君,是那個敢於徒手撕雷劫,劍指天道,能讓星辰倒懸,命格重塑的絕世天驕。”
“又豈會如眼下這般患得患失,真正的修行,從來不是為了某個人而做出妥協,我也未必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她踮起腳,紅唇幾乎貼上他耳垂,“今夜,我為夫君跳上一支獅子舞,以解心中煩悶如何?”
“……”
隨後,溫硯卿牽著他的手來到了榻前,指尖輕彈過後,靈光徹底籠罩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