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有！”
剛才還擠擠攘攘，甚至還有試圖去窗口排隊的人，這會兒就像是被點穴了一樣，各個都傻眼了。
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做鹵味，做到現在你說沒有！
要不要這麼折磨人。
“怎麼會沒有？你們真會開玩笑，沒事，我們經得起開玩笑，要是你們累了，可以一起上秤稱完，回頭我們自己慢慢分去。”
方軍無奈道：“真沒有，我兒子說嘗試熬點鹵料湯，看看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熬了整整四個小時，隻有湯，還沒開始鹵肉。”
這一刻，大人們的表情是崩潰的，他們本來以為，香味傳了這麼久，多少會有點吃的，雖然半夜敲門不厚道，但解決嘴饞問題是大，沒想到四小時居然還是口湯。
沒等他們繼續失落，下一秒，聽懂話的十來個小娃娃集體張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震天！
一個小孩哭就已經很吵了，十來個小孩一起哭，那威力，簡直不用說。
有些半大小子本來也不至於為了口吃的哭，這會兒被小不點們的哭聲感染，也眼淚汪汪起來。
大人們集體崩潰了。
圍著方軍和吳欣，急切的求幫助。
“那怎麼辦？我們大人可以不吃，回去啃被角，但孩子哄不住啊。”
“完全哄不住，剛才已經打過一次了，還是哭鬨，你們快幫忙想想辦法。”
“我外孫今年第一次來，四歲的小胖子，要星星不敢給月亮，舍不得他哭一點，方老板，快想辦法整點鹵味吧，真的扛不住了，他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吳欣和方軍被大家拽著胳膊，拽著衣角，哀求搖晃，耳邊聽著小孩子們震耳欲聾的哭聲，這一刻，他們比這些大人還要崩潰。
你能想象自己門一打開，就被一群人圍住要鹵味，大人們可憐兮兮，小孩子們哭哭唧唧，大人們像是一千隻鴨子一樣嘎嘎，小孩子像是一千個喇叭一樣哇哇那場景嗎？
不敢想，簡直不敢想。
兩人都麻了。
彆人家的寶貝疙瘩哭，他們有什麼辦法。
兩人仰頭長歎，發出了無聲的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可是真的沒有鹵味，我們也沒辦法。”
“明天有對吧，明天就有鹵料湯了。”
“這個……有吧……”夫妻倆也不確定。
“那我們明天來買，乖囡囡，明天就有吃的了。”
本來大半夜敲門就不好意思，這會兒大爺大媽們見真的沒鹵味，趕緊一邊哄孩子，一邊說著抱歉離開了。
等大部隊都離開後，兩人對視一眼，火速關門落鎖，確定門關好了，兩人靠在門上對視一眼，長吐一口氣，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終於顛成我不認識的樣子了嗎？大半夜敲門要鹵味。”方軍呢喃著。
吳欣倒是露出驕傲的表情。
“誰讓咱兒子這麼厲害，這可是你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感受到來自老婆的背刺，方軍這一刻感受到了來自大齡男人的辛酸。
忽然明白了一句話：既怕兒子不夠優秀，又怕兒子太優秀。
回到廚房裡，因為大爺大媽一打斷，湯熬的時間已經有點過了，方軍趕緊關火打開蓋子。
香味一出來，兩人馬上把剛才的事情拋到腦後，方軍拿起勺子從鍋底撈起來五花肉和半隻雞。
吳欣已經拿來兩雙筷子，一人一雙，品嘗起這湯汁裡的肉。
熬了整整四個小時，五花肉已經十分軟爛，夾都夾不起來，稍微力氣一大，肉就爛開，從筷子上掉入盤子裡，簡直跟豆腐一樣爛。
雞肉骨頭多，不容易掉肉，但也不用再剁，拿起來輕輕一撕，肉自動脫離骨頭。
兩人饞的拿起來就吃，當鮮美的湯汁終於被味蕾沾到的時候，那醇厚的香味就俘獲了味蕾。
“哇，不愧是兒子做的鹵味，味道好香。”
“嗯嗯，這味道太香了，雖然是五香的，不是我愛的麻辣，但比麻辣的還要好吃，那香味，香的我都迷糊了。”
煮這麼長時間，這些肉口感並不怎麼好，五花肉太爛，沒有那種肥肉相宜軟糯感，雞肉更不用說，從鮮嫩煮到老柴，又從老柴煮到耙爛，嚼著更沒有什麼口感，但架不住湯汁香。
大半夜的，本來就饞了很久，兩人居然把半塊五花肉和半隻雞的肉全都吃掉了，都沒覺得膩，吃完還覺得不夠，又把蹄尖撈出來剁了兩塊，一人吃了一塊，這才停下來。
兩人打了個飽嗝，滿足的擦擦嘴，給湯汁蓋上蓋子，這才上樓關燈休息。
幸好會做鹵味的是他們兒子，不然，他們今晚也要跟小區裡的住戶一樣，吃不到肉了。
這個夜晚，小區裡的許多住戶注定是要失眠的，而大排檔裡的方商，卻睡的十分安穩。
有學習空間的幫助，失眠不了一點。
因為要做鹵味，他定了早上六點的鬨鐘，鬨鐘一響就起床了，啥事也沒乾，先下樓給湯鍋開大火燒起來，這才回去，花了五分鐘洗臉刷牙，又竄進廚房裡。
方軍已經買好菜回來了，昨晚方商睡覺前跟他說過，晚上早睡，早上要早起做鹵味，所以，看到兒子下樓，方軍並不意外。
為此，他今天還早起了半小時去買菜呢，回來後啥也沒乾，先把兒子要的雞爪子排骨全泡在水裡給洗了幾遍。
專門做飲食生意的廚房，灶台上的火都挺大，一小湯鍋的湯沒熬多久就熬好了。
方商讓他爸給幫忙，把湯鍋裡的殘渣全都過濾出來，拿起筷子嘗了一下湯料，皺起眉來。
“怎麼感覺香味有點不夠，不應該啊，是哪一步不對。”
側頭看了一眼濾籃裡的殘渣，方商拿勺子撥弄了幾下，“不對，怎麼少了那麼多肉。”
方軍尷尬地笑了笑，偷吃兒子做菜的下腳料什麼的，委實有點丟份兒了。
“那啥，兒砸，昨晚湯熬好後，我和你媽饞了，順嘴吃了一點，就一點點，沒那麼誇張吧。”
“啊，是沒那麼誇張。”
方商馬上改口，就是奇怪，這熬湯用的下角料，熬四個小時之後，早就爛的不成樣，沒口感，味道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湯裡麵鹽味都沒調製夠，主要是熬香料和肉香味，有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