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仙見狀,頓時眉開眼笑,滿意地摸了摸胡子:“也罷,那我就給你們講講這書中的故事。”
書仙翻開其中一頁,上麵赫然標著:第五十六則。刹那間,書中記載的畫麵如畫卷般徐徐展開:
【一對氣質超凡的俠侶,帶著滿心疑惑與探索的渴望,踏入了這神秘的書境。剛一進入,他們便驚覺自己已身中奇毒,而眼前,僅有唯一的解藥。
起初,二人皆不願獨自服下,攜手在這空間裡四處探尋出口,滿心期許能逃離這絕境。
終於,他們尋到了出口,可卻因拚儘全力了也打不過書仙那兩成功力的分身,他們決定放棄這條逃生之路。
可解藥僅有一份,麵對生死絕境,他們深情相擁,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淚水潸然而下。
然而,就在這情意堅貞的時刻,男子突然暗自運轉內力,猛地朝妻子拍出一掌,毫無防備的妻子瞬間被擊飛出十步開外。
男子趁機飛身而起,如餓虎撲食般搶下台上的解藥,臉上滿是得逞後的狂喜,以為就此能逃出書境。
被擊飛的女子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淚水決堤。就在這一瞬間,女子身形一閃,回到了現實,而男子卻被困書境,開啟了一次次痛苦的循環。
此後每次循環,男子麵對的都是妻子在書境的幻影。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幻影都隻是機械地重複原來的動作與話語。
男子每次都想儘辦法搶奪解藥,甚至不惜更加殘忍地殺害妻子,卻都一次次以失敗告終,重新進入循環。
多次循環以後,男子的精神瀕臨崩潰,最終,在這無儘的循環折磨中,他的心智被徹底摧毀,徹底陷入了瘋癲。】
阿允和祁澤細細品讀這則故事,心中百感交集,不禁為故事裡的曲折情節與複雜人性而唏噓不已。
書仙將手中的毛筆杆子重重地朝著地上跺了跺,忍不住憤憤道:“沒本事打敗我設下的阻礙,卻對與他同生共死的妻子痛下殺手,如此行徑,真是又蠢又壞,令人不齒!”
阿允不禁垂下眼眸,心中滿是感傷。不料她發現畫麵中男女身上佩戴的青魚玉佩,竟和昨日在山腳下救下的大娘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樣!
書仙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沒錯,這故事裡的女子,就是昨日你救下的那位大娘。”
“你竟知曉昨日之事!還能洞悉我心中所想!”阿允不禁對老頭另眼相看。
“這有何稀奇,我可是書仙大人!”老頭下巴微微上揚,眉眼含笑,臉上寫滿了“一切儘在我掌控”的得意。
阿允心裡暗暗想著:看來昨日救大娘時我使不出靈力確實是這老頭搞的鬼,可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阿允,怎麼回事?”祁澤滿臉擔憂地問道。
“昨日你去采摘野果時,我救下的那位大娘恰好就是這故事中女子。”阿允眼底滿是哀傷,“那時,她告訴我們,她的老頭子還在家裡等著她。”
“嗯。那女子實在難以接受,與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竟會是這般無情狠心之徒。下山之時,她已然失魂落魄,近乎癲狂。此後,更是深陷悲傷的泥沼無法自拔,最終,她的記憶永遠停留在了與丈夫恩愛如初的往昔……”
阿允聽聞,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祁澤同樣滿心感慨,不禁幽幽歎了口氣。
這故事的壓抑氛圍太過濃重,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阿允,隻能輕聲喚道:“阿允……”
阿允緩緩抬起眼眸,看了祁澤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那笑容卻無比苦澀。
祁澤見狀,心中一陣心疼,隨即轉身麵向書仙,問道:“此男子心腸如此歹毒,的確死不足惜。但前輩這般強行將他困於書境之中,是否有失妥當,過於霸道了些?”
書仙老頭聽聞,眼中頓時怒意翻湧,急忙擺手道:“非也非也!我可沒有強行困住他!我設置這循環之境,本意就是想給那些被邪念蒙蔽心智之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那男子能真心實意地把解藥讓給他的妻子,他同樣能安然無恙地從書境裡出來。可他呢!”
“是他們自己的邪念,將自己牢牢困住……”阿允忍不住感慨,語氣中滿是唏噓。
“確實如此!”老頭用力點頭,附和道,“更何況,我這山上安心修煉,逍遙自在,這些凡人卻總無端打擾我清修,擅自闖入我修書之地卻又心術不正,如今出不去了,怎能怪我呢!”
祁澤聽了這番話,眼中閃過一抹訝然之色,嘴唇微微開啟,似有話要說,卻又止住。片刻之後,他緩緩點頭,神色間滿是經過思忖後的認同。
祁澤緊接著追問道:“那為父親求藥的男子,還有一心想要找回失散多年孩子的大娘,他們獨自上山,在書境之中究竟經受了怎樣的考驗呢?”
書仙老頭聞言,不緊不慢地捋了捋胡須,神色悠然自得,緩緩開口道:
“那為父求藥的男子踏入書境,書境中出現的另一人正是他的父親;而那尋女心切的大娘,書境裡出現的則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女兒。這二人皆是毫無修為的凡人,自然無法通過第一種方式闖關。
然而,在絕境麵前,他們都毫不猶豫地將生的希望留給對方,心甘情願地把解藥喂給對方。如此至善之舉,便是破局的關鍵所在,所以他們順利通過了考驗。
至於毒霧啊,不過是嚇嚇你們罷了,隻是讓你們略微感受些疼痛,主要是為了考驗你們在求生的情況下不惜犧牲他人性命。再後來那金穀底,你們也清楚,我還擔心你們摔得粉身碎骨,特意給你們鋪了那麼厚的金穀子呢!”
“這麼說來,您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老頭了?”阿允聽完後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說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堂堂書仙大人!”一聽到誇獎,這老頭頓時眉飛色舞,格外得意,一邊說著,一邊還興奮地用手比劃起來,“你們瞧瞧,我這山上霧氣繚繞的,看起來是不是宛如仙境一般!”
“可為何我沒吃解藥,中毒之症卻也解了?”祁澤滿臉疑惑地問道,“而且為什麼阿允吃了解藥後,沒有如您所說的那樣,能夠隨即被傳送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