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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現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了。
他狹長的眸子裡盛滿了溫酒,卻如捕捉到即將進入陷阱的獵物鎖定著她。
片刻後,一聲腔調更加繾綣的“酒酒”傳到溫酒耳中。
她愣住。
然後努力的壓製自己唇角想要上揚的衝動。
死嘴,彆丟臉!!!
輕吐出一口氣,溫酒拍拍自己發燙的臉頰。
這種無形中撩人的技能真的容易讓人破防。
江硯辭一點都不像穆菱說的那樣,沒有和女孩子接觸過。
他的種種行跡,分明就像極了久經沙場的渣男。
溫酒在心裡蛐蛐著,轉移注意力之後剛才升起的羞赧就平複得差不多了。
走到餐廳,桌上已經擺了四五道菜。
江硯辭給溫酒拉開椅子,才道:“李阿姨是地道的港城人,這些菜都是她的拿手菜,你試試看喜不喜歡?”
話落,江硯辭也坐了下來,見溫酒還在等他,便道:“動筷吧。”
話落,江硯辭自己先拿起筷子,隨後溫酒才動。
吃飯的過程兩人都沒怎麼說話,但是溫酒舒展的眉眼表明她很滿意這頓飯。
溫酒想不滿意也不行,晶瑩剔透的蝦餃一口爆汁,蝦的鮮甜脆嫩恨不得讓她咬掉舌頭。
而酸甜適中的咕嚕肉酥皮咬開後的嫩肉滑嫩彈軟,簡直不要太開胃。
見江硯辭今日帶來的客人賞臉的吃了大半的菜,李阿姨來收餐具的時候還特意誇了溫酒一句。
“你個女仔胃口真係唔錯(你這女孩胃口真好)。”
對方說的是港城的方言,但溫酒勉強也聽懂了。
她彎著眉眼,沒有化妝的肌膚清透白皙,此刻因為飽腹兩頰泛起健康的紅色。
乖巧的笑起來時簡直甜到人心坎去。
“謝謝李阿姨,很好吃。和我媽媽做的東西一樣好吃。”
自從發現自家寶貝女兒吃貨的屬性後,沐綰就親自學著下廚做飯,就為了在難得的團聚時間裡,能看到溫酒吃到好吃時眯著眼睛搖來晃去的可愛模樣。
“哎喲~”李阿姨聽到溫酒這話心裡瞬間軟的不可思議,像媽媽做的飯這是對她來說最高的評價。
她沒忍住捏捏溫酒的臉,見她雖然害羞卻沒有不快的神情,更喜歡眼前這個長得好性格也好的女娃娃了。
“下次來,提前和阿硯說你喜歡吃什麼菜,讓阿硯告訴我我給你做。”
溫酒乖巧的點頭:“好~謝謝阿姨。”
“嗯,乖嘞。”得到溫酒的回答,李阿姨笑著心滿意足的離開。
“想好下次是什麼時候了嗎?”
“嗯?”溫酒神情錯愕的抬眸,對上江硯辭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撐著腦袋:“怎麼?”
“怕李阿姨對你失望。”江硯辭神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太出這話到底是真的怕李阿姨失望還是有彆的意思。
溫酒沉默了一瞬,心思動了動,忽然道:
“會不會讓李阿姨失望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你。”
“如果江總請我,我就來。”她笑得張揚明媚,勾人而不自知。
江硯辭眸光暗了暗,“每天?”
溫酒挑眉,然後搖頭:“婉拒。”
每天?想的美!
江硯辭這人還真是會順杆子往上爬,但溫酒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忽略某人失望的表情,溫酒優雅的擦擦嘴:“我吃飽了,先回去啦。江總再見……”
“行,再見。”江硯辭雖然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也沒想過和溫酒計較。
同時,嘴上說著‘再見’卻自覺的跟上溫酒的步伐:“我送你回去。”
“你不忙?”溫酒瞥他一眼:“有司機的話找司機送我就行。”
“忙。”江硯辭擋在溫酒麵前,微微彎著腰:“但我樂意送你,不好好表現又被婉拒我很丟人的。”
“嗬……”溫酒扯著嘴角,抬手拍拍江硯辭的肩,“那你加油。”
加油……怎麼加油呢?
他要怎麼加油才能讓溫酒願意每天都來吃飯,甚至更貪心一點,每天每時每刻都陪在他身邊。
溫酒回去的這一路江硯辭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等他重新回到江家老宅,卻見到本該去休息的李阿姨還在沙發上坐著。
“李姨。”江硯辭走過去:“怎麼還不去休息?”
“在等你。”李姨起身,慈愛的看著江硯辭:“今天那的那姑娘,是你心上人?”
腦海中出現溫酒的模樣,江硯辭一貫清冷的神情軟和下來,他點點頭。
“是我喜歡的女孩子。”
“那她呢?喜歡你嗎?”李姨有些著急的問,不等江硯辭回答又自顧自的說:
“你這性格,從小到大就沒女孩子喜歡,偶爾有兩個膽子大些想同你親近的後來都會被你嚇走。”
“阿硯,既然喜歡你要好好對人家姑娘,改天你上門提親的時候要記得帶上你媽媽給她兒媳婦留的東西……”
眼看著李阿姨越說越離譜,江硯辭趕緊打斷她。
“李姨,我還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呢,你現在說這些也太早了。”
“……”
滿心的幻想轉瞬破滅,李阿姨嫌棄的瞪了江硯辭一眼:“你好冇用(你好沒用)。”
江硯辭:“……”
深深無力壓過來,江硯辭歎氣:“她來港城隻是旅遊,要不了多久可能就要離開了。”
“那有什麼?你努力追啊,追到以後可以讓她來港城定居,反正港城有你在,萬萬不可能讓她受委屈的。”
“不是這樣說的。”江硯辭揉了揉眉心,之前齊秦也說過類似的話。
好像大家都默認,隻要他們在一起了,溫酒就該犧牲原本的生活留在港城。
但這對溫酒來說並不公平,她不是自己的附屬,是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的自由人。
“李姨,溫酒她是自由的。她想待在哪裡,都是看她的意願。”
“那以後她要是不願意留在港城呢?”李姨皺著眉,有些意外一向霸道不講道理的江硯辭在對待溫酒的事上就好像變了個性子。
江硯辭幾乎沒有半點猶豫,“那她在哪,我就去哪見她。”
他站在權利的頂端,不是為了束縛所愛之人的自由的。
“傻。”李姨抬手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那你努力,讓那女孩子早點喜歡上你。否則……你去見人家,人家還不一定會見你。”
“好,我會的。”江硯辭應承著,若非知道溫酒剛結束一段感情,他必然不會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讓溫酒慢慢接受他的感情。
生平以來,江硯辭覺得自己遇到了最棘手的事。
但好在,溫酒目前的表現應該並不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