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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辭在心中思忖著,忽然覺得自己腦袋一定是抽了,居然能聽穆菱那個不靠譜的東西出的餿主意。
他有些無奈的笑笑,立刻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身後的門就那樣毫無預料的打開。
江硯辭下意識的回頭。
四目相對,剛換好睡衣出來的溫酒視線緩緩下移,像是看到什麼了不得的風景,紅唇慢慢揚起,唇角溢出一聲驚歎。
“哇哦~”
溫酒抱著手靠在門邊,雙腳懶散的交疊,眼神裡都是戲謔:
“江硯辭,你這衣衫不整的……”她故意拖長聲音,像是明白了什麼,了然道:
“美男計?”
“你誤會了。”江硯辭麵無表情的將衣服的紐扣扣上,“吃火鍋有點熱而已。”
“熱?而已?”溫酒壓根不信他的解釋,眼看著江硯辭就要扣上最後一顆紐扣,想要伸手去阻止已經晚了。
看江硯辭係好扣子後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溫酒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現在不熱了?”
江硯辭悶悶的“嗯”了一聲,眼尾泛著淡淡的紅,像是剛蘇醒的妖孽,又邪又媚。
他掀起眼皮看麵前笑得花枝亂顫的溫酒,不甘心就這樣被她擺了一道,眸光微動,江硯辭忽然來了句:
“熱是其次,主要是為了防流氓。”
溫酒笑容消失:“???”
看著已經走到樓梯口的江硯辭,溫酒到嘴的反駁就這樣噎住。
等人消失在了樓梯口,才揮了揮拳頭,咬牙切齒的罵:“你才是流氓,你全家都是流氓!!!”
聽到身後隱約傳來的罵聲江硯辭眼底鋪滿了笑意。
她都換好睡衣了,怎麼可能還會出門?
所以……她不會去見簡越了。
想到這裡,江硯辭連看樓下幾個出餿主意的人都順眼了起來。
晚上八點。
溫酒家響起一陣細微的敲門聲,正在補覺的方梨被驚醒。
聽著近在咫尺的聲音,她伸手就要去夠床邊燈的開關,卻聽到溫酒的聲音傳了進來。
“方梨,是我。”
聽到溫酒的聲音,方梨懸著的心落下,在她的手即將落到開關的那一刻,溫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彆開燈。”
方梨已經碰到開關的手就這樣停住,雖然不知道溫酒為什麼不讓自己開燈,但方梨還是聽話的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下床,走到門邊。
“小酒,我開門了。”她在做最後的確認,確認門口的人是溫酒。
“嗯嗯,動作小一點。”溫酒謹慎的開口。
方梨察覺到溫酒語氣裡的嚴肅,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到外麵的人真的是溫酒後方梨呼出一口氣:
“小酒,發生什麼了嗎?”她學著溫酒將聲音壓得極低。
溫酒拍拍她的手:“我現在派私人飛機送你回京市,到機場後會有人去接你。然後你就到我家先住著,之後的事等我到京市了再說。”
“現在?!”方梨驚訝的張著嘴,溫酒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
“穿上鞋,我們直接走。”
方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隻猶豫了一瞬便跟在溫酒身後離開。
整棟彆墅,唯一亮著燈的是溫酒的房間。
兩人一路摸黑走到院牆邊,溫酒蹲下身在薔薇叢下扒拉出一個狗洞,狗洞被一道小鐵門封著。
溫酒掏出鑰匙在方梨麵前晃了晃:“要不是江硯辭提醒我我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其餘住進彆墅的人可能早早就將這個狗洞的位置封了,但溫酒這棟彆墅的卻沒動。
方梨看著一向美豔精致的溫酒撅著個屁股在這開狗洞的門隻覺得幻滅,然而更幻滅的還在後麵。
將狗洞的鎖打開後,溫酒先趴著將腦袋探了出去,確定周圍沒人走動後就四肢並用的爬了出去。
方梨看著她乾脆利落的動作,總有一種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錯覺。
“方梨……”溫酒從狗洞探進來一隻手來勾了勾,方梨見狀也沒有再多想,有樣學樣的爬了出去。
“走。”溫酒做賊一樣一邊左右巡視,然後帶著方梨一路貼著牆,直到繞到彆墅的後麵。
“現在!”溫酒表情嚴肅的叮囑方梨:“朝著小區正門的方向走,在路邊會看到一輛黑色的跑車,車牌hk,看到車之後你直接上車,上車之後給我打電話。”
說完,溫酒從懷中掏出一個新的手機遞給方梨:“用這個手機,你的舊手機給我,如果有重要信息或者文件之類的,我之後再傳給你。”
可以說溫酒將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了,方梨認真的將溫酒說的話記住,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小區出口的方向走。
期間她也小心翼翼的避開人多的地方,直到看到溫酒說的那輛車。
等她走近,駕駛座的車窗就降了下來。
對方是一個長相很端莊大氣的女生,而且方梨對她並不陌生。
抓緊時間上了後座,方梨才和前麵的人打招呼。
“沈總,有勞。”
“嗯。”沈持意平時習慣了冷著一張臉做事,但察覺到方梨的緊張,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不用擔心,後麵的事酒酒會安排好的。”
“好。”方梨點點頭,嘴上說著‘好’但心跳卻依舊不受自己的控製。
街道兩側的風景後退的越來越遠,方梨盯著暗黃的路燈眼睛裡逐漸泛起一陣酸澀。
畢業後,她在這座城市困了兩年,兩年啊……
像是被困了一輩子一樣。
方梨默默的擦去眼角的淚水,強忍著心底的忐忑和興奮。
她激動著自己即將獲得自由,又害怕寧妄察覺到破壞這一切。
直到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看著底下燈火通明的港城離自己越來越遠,方梨強忍了一路的眼淚徹底決堤。
沒有人來打擾方梨,她儘興的無所畏懼的放縱著哭了一頓,然後不知不覺的睡著,等待著醒來迎接自由的那一刻。
目送方梨的飛機起飛後,沈持意這才給溫酒回電話。
“飛機已經平安起飛了。”
“好。”溫酒回:“麻煩持意姐了。”
“不麻煩。”送個人而已,隻是……沈持意猶豫了一下,才回:
“剛得到的消息,簡越今天中午到現在一直在咖啡廳裡待著,像是在等什麼人。”
自從知道簡越和沈熹有接觸後,沈持意就讓人盯著簡越的行蹤,現在也算是順便向溫酒彙報一下。
聽到這話,電話那邊的溫酒罕見的沉默了一會,才回:“不用管他。”
沈持意沒有特意去查溫酒和簡越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也能從幾次的接觸和溫酒的反應中知道兩人的關係不簡單。
所以對有關的簡越的事也上心不少。
所以哪怕溫酒說了不用管,掛斷電話後沈持意也沒有將盯著簡越的人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