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箱港城“孔雀牌”尼龍絲襪、島國產三折傘折疊傘、新坡國走私的確良坯布、50台灣組裝冒牌勞力士電子手表、500鐵罐瑞士三角牌巧克力每罐20條、200袋國外品牌咖啡粉、300罐國外奶粉、300罐麥乳精……
還有香煙、皮鞋、高檔白蘭地和、威士忌、茅台……
越往裡麵的貨架走,東西越貴重。
有皮草大衣、收音機、縫紉機、各種牌子的幾十輛自行車,鳳凰牌、永久牌、飛鴿牌、紅旗牌等等。
還有幾台高檔單反相機、帶紅外夜視功能的軍用望遠鏡……
最裡麵的玻璃櫃台上,擺放著12隻勞力士金表,18238型蛇眼日曆,表帶刻港英海關火漆印;
8件青玉玉雕擺件,底座夾層藏鑽石;
30筒民國袁大頭銀元,每筒1000枚,一共3000枚;
5箱明清官窯瓷,用破損青花盤包裹完整鬥彩碗掩人耳目。
在玻璃櫃旁邊是個鐵箱子,裡麵居然裝著10根黃金條,是被重新熔鑄的,每條大概2斤重,一共20斤。
鐵箱旁邊還有一個小盒子,裡麵裝著各種珠寶首飾,如鑽石、紅寶石、藍寶石等。
葉西西站在倉庫中央,看著這些琳琅滿目的物品,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這些走私物品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利益鏈,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後,平靜地將倉庫裡的所有東西統統收入空間裡。
從最裡麵的倉庫房間出來後,黑仔已經回到門房去守著了,外麵倉庫放著的都是在黑市上很受歡迎的大米、麵粉、玉米、小米、綠豆等糧食。
每樣最起碼有上千斤。
葉西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收收收!
值錢的統統收走,隻留下外麵倉庫的一些主糧和副食品,以及一大堆港台進口的禁忌讀物。
葉西西深知,朱明軒能把走私生意做得這麼大,已經不是單憑他和幾個小嘍囉就可以搞定的了,剛剛黑仔也提了“上麵”,也就是說這個犯罪團夥規模不小。
甚至很可能,有些上層的關係都已經被他們滲透了。
既然都是一群黑心肝的,那她拿了起這些東西可一點都不會手軟。
反而如果能因為這次的事情讓他們內部出現問題,狗咬狗,那才最精彩!
留下的這些東西就等民警過來跟他們算算賬吧。
倉庫門被黑仔從外麵鎖上,葉西西也不及,走到一扇窗戶前,從空間裡拿出梯子,扶著肚子小心翼翼爬上窗戶,再將梯子放到外麵,從梯子上爬下來。
倉庫的圍牆也用梯子同款操作。
做完這一切,把梯子往空間一收,拍拍手,悄然離去。
隱匿蹤跡回到紡織廠大雜院後,沒多久,季媽媽、季芳菲和季芳菲舅媽便帶著章家人來看房子了,章家人很滿意,最後房子以2500元成交。
因為季媽媽早就通過季芳菲的舅媽告訴了章家人房子的位置、格局等各種情況,也說明了葉西西的情況,章家人這次有備而來,揣著一大袋現鈔來看房的。
看完房子,章家人十分滿意,當下決定直接交易,雙方簽訂一份“白頭契”:
“立字人葉西西,因下放農村,將光明街 12號東廂房三間交予章永輝一家‘永久使用’,今收章永輝2500元,雙方永不反悔。1973年5月。”
這年頭買賣房屋是不被允許的,但是民間私底下也會有各種對策,比如以轉讓或者換房的名義交易,隻要簽了協議,雙方遵守,其實就作了數。
葉西西收了錢,因為房子是紡織廠分配給蔣素心的,蔣素心去世前和廠裡說過房子留給原主,所以葉西西陪著章家人去紡織廠辦公室改房子登記的資料。
辦公室大姐和蔣素心以前關係很好,三兩下就幫她把房子登記的名字改了。
為了感謝辦公室大姐,葉西西偷偷給她塞了一大包大白兔糖和好幾張工業券,樂得辦公室大姐咧嘴直笑。
房子的事情也處理完了,約好了三天後對方來收房子。
和季家人、章家人道彆分開後,葉西西便守在紡織廠回大雜院的必經之路拐角處等著朱明軒。
另一邊朱明軒一大早從黑仔那取了錢,回到紡織廠簽到後,耐著性子在倉庫裡搬了一上午的貨,中午來不及在廠裡吃飯,就提著錢袋步履匆匆回大雜院。
這麼一大筆錢,放在廠裡始終不安全,得趕緊拿回家。
朱明軒匆匆在路上走著,前麵拐角處轉個彎就可以看到大雜院了,卻不知道為什麼腳下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前推,他完全沒有預料,一下子撲通一聲超前麵摔了個狗啃泥!
手上的錢袋子也隨之咻一聲脫手而出。
“草!”他大罵一聲,捂著滿嘴的血,媽的,嘴唇被牙齒磕破了,掌心被地上的碎石子劃破,往外滲著血,連膝蓋都被磨了兩個洞。
想起錢袋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在身邊四周尋找。
瘋了般到處找,錢袋子居然憑空消失了!
因為是中午時間,道路上的行人有不少,看到有人摔了個狗吃屎,自然有人圍上來看熱鬨,看笑話。
嘴巴裡、手掌心和膝蓋處全都是血,朱明軒卻像感覺不到疼,雙手在綠化帶瘋狂翻找,尖刺紮進指甲縫也渾然不覺。
他的錢呢?他的錢呢!
這麼大一袋子錢,竟然不見了蹤影。
“誰拿了!狗日的誰拿了!”
他突然跳起來,臉上的灰塵混著汗水,在正午的陽光下像塊融化的黑炭。
圍觀人群裡有穿藍布衫的紡織女工,有戴草帽的菜農,還有攥著紅寶書的退休工人,此刻紛紛用“這人神經病吧”的目光,盯著這個突然發狂的年輕人。
一個穿洗白的確良襯衫的中年人剛想開口,朱明軒的鐵鉗般的手已經卡住他的脖子:“是不是你?剛才你在我麵前蹲下了!”
中年人手裡的搪瓷杯“當啷”落地,熱水潑在腳背上,他連連擺手:“我、我是去撿鋼筆……”
話沒說完,一記重拳已經砸在他眼眶上,人群中爆發出女人們的尖叫。
“小王是軋鋼廠的先進生產者!你乾什麼!”
退休工人李師傅拄著拐杖衝上來,卻被朱明軒反手推倒在菜筐上。
筐裡的西紅柿滾了一地,朱明軒踩著通紅的果實衝過去,抓住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說!我的錢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場麵一時混亂成一團。
圍觀人群裡有人大喊:“快去叫治安員!”
葉西西躲在空間裡磕著瓜子陪靈泉水,看了一會熱鬨,看著朱明軒狼狽瘋狂模樣,笑著摸了摸肚子,“小乖乖,要記住,做壞人是有報應的。”
平時算計原主也就罷了,上輩子原主被賣到深山裡,也有朱明軒的手筆。
這個人就是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可不能讓他發達起來。
沒多久,朱明軒就掙紮著被民警帶走了。
等大家都走了,葉西西才從另一邊出了空間,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葉西西不打算再回大雜院,反正房子已經賣了,沒兩天章家人就會去收房子。
空間裡,朱明軒那個裝滿現金的錢袋子安安靜靜地躺在新買的樟木箱裡,布袋口被打開,露出裡麵一捆一捆的“大團結”紙鈔。
葉西西專門安排了一個樟木箱子,用來放現金,此刻箱子裡滿滿的都是大團結,頗為壯觀。
在國營飯店吃了一頓美味的午飯,點了個魚香肉絲、番茄炒蛋、青菜豆腐湯,再加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一共才花了8毛5。
打包了幾個紅燒肘子,兩隻荔枝木燒鵝,葉西西才滿足地離開國營飯店。
她直接坐公車去了淮海路的寄賣點,寄賣點其實就是國營的舊貨店,主要收購和銷售舊家具、舊雜物等。
寄賣點收購的價格通常比黑市交易低,但比廢品回收站高。
寄賣點對舊家具的處理方式多樣,部分會翻新後再次出售,還能滿足顧客處理閒置家具的需求,為這個資源相對匱乏的年代提供了一定的物資調劑功能。
葉西西再次喬裝打扮,戴上口罩和帽子,把大肚子用寬鬆的衣服藏起來。
做好這一切她輕輕推開寄賣點的門,鈴鐺輕響。
一個身著灰藍色襯衣的中年男店員,手上拿這個搪瓷缸邊喝水,邊隨意地招呼她,“同誌,隨便看看,有需要找我。”
店裡有其他顧客在,葉西西裝模作樣在店裡看了一圈,才帶拉著店員到角落裡,壓低聲音問:“同誌,你們這收舊家具嗎?像大床、沙發、衣櫃這些。”
男店員見慣了偷偷上門來賣東西的人,倒也不覺得奇怪,他微微頷首,小聲回答:“收,不過要看家具的新舊程度,還有用料的好壞,才能確定價格。”
“同誌,我們全家都要搬到鄉下去,城裡的房子也賣了,所以有一批家具需要轉賣出去,就放在寄賣點的不遠處,您跟我過去看看再決定收不收可以嗎?我保證絕對都是質量很不錯的。”
男店員思索片刻,“行,那我就跟你去看看吧。”
兩人來到寄賣點後麵的巷子裡,剛剛葉西西進寄賣點之前就在周圍勘探過地形了,這裡有一片空地,用來放置家具最適合。
男店員看到空地上那一套又一套的家具,驚得眼睛都瞪大了,手上搪瓷缸裡的水都差點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