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沈厲維護薑清梨,蘇可箐頓時急了:“沈哥哥,我沒有撒謊,薑清梨這幾天早出晚歸都是往那清水豆腐店裡鑽。”
她故意停了停,意有所指地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那王大狗沒了媳婦,孤男寡女的還不知道在屋裡乾什麼呢……”
蘇可箐信誓旦旦,這衣服的事情先不說,薑清梨往豆腐店鑽這可是她親眼看見的!
要知道,這薑清梨懶得要命,豆腐店也沒金疙瘩,要不是為了勾搭那王大狗,還能為啥?
想到這,蘇可箐朝著劉婆子使了個眼色!
劉豔雙立馬心領神會,忙在一旁添油加醋,三角眼裡閃著算計的光:“沒錯啊,沈厲啊,你整天不在家,自己的媳婦可得看好了呦……”
聽到這話,沈厲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他對這個好吃懶做的女人沒有任何好感,要不是當年薑長江救了阿爹的命,他是萬萬不會娶她的!
但是今日的話明顯都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的事情,他最討厭的就是以訛傳訛!
想到這裡,沈厲的臉色更難看了。
看見沈厲生氣,蘇可箐以為自己的話湊笑了,她趕緊上前,貼到沈厲跟前:“沈哥哥,不信你進去看看,這個女人趁你不在家,把家都快搬空了……”
薑清梨:?
她不過是借了兩個醃菜壇子給王大狗,怎麼就變成把家搬空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謠言天上來!
她這清湯寡水的日子,硬是被造謠的風生水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當你姑奶奶好欺負?
想到這,薑清梨往前一步,肥胖的身軀猛地一擠,硬生生把蘇可箐撞開半米:“你一天天哥哥哥的,是要下蛋嗎?下蛋也得找對窩啊!”
“噗——”
此話一出,沈厲身後的民兵朱懷光一個沒憋住,愣是笑出了聲。
他趕緊捂住嘴,黝黑的臉上憋得通紅。
他們一行四人去省裡進料本來需要兩周才能回來,結果半道卻接到何部長的加急電報,說沈厲妹妹出事了。
於是,四個人愣是把一周的活擠在三天內乾完,差點跑得鞋底都快磨穿了!
可是沒想到剛到軍屬大院,就看見這精彩的一幕!
這沈隊長的媳婦可真是虎啊!(沈厲雖然是助理員,但是由於之前的軍銜一直保留,所以大家都親切的叫他沈隊長,當然這事隻有內部人員知道)
不是說她又懶又慫嗎?
怎麼這嘴皮子比他們政委還能懟!
想到這,朱懷光看了眼旁邊的許少平,發現這家夥也和他一樣正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又忍不住“吭哧”了一聲。
完了,完了……
沈隊長回頭不會教訓他吧……
但是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薑清梨瞄了眼沈厲抽搐的嘴角,心裡直打鼓。
這男人該不會氣瘋了吧?
聽說當兵的手勁兒都大,不會一巴掌把她拍牆上吧?
不過,要拍也是回屋拍,她現在還有正經事呢。
想到這,薑清梨看向蘇可箐一字一句道:“蘇女士,您可是咱們廠裡的文藝骨乾,總該知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個道理吧?”
她故意把“文藝骨乾”四個字咬得極重:“我這幾天確實是去清水豆腐店了,隻不過是幫著王大哥研發豆腐新品……”
蘇可箐被噎得一怔,這肥婆什麼時候把語錄背這麼熟了?
她指甲掐進掌心,卻見鄰居們紛紛點頭,特彆是馬組長的媳婦曹秀蘭還小聲的附和著,她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這肥婆肯定是唬自己呢,她怕是連豆腐和豆渣都分不清!
想到這,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就你?還研發豆腐新品?”
這是狗急跳牆了?
薑清梨在心裡冷笑,麵上卻越發誠懇:“這事昌民供銷社的於衛東主任可以作證!大家可以去問他……”
聽著薑清梨說的振振有詞,圍觀的鄰居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是真的!"
旁邊出來換煤炭的李嬸突然插嘴道:"昨兒個我看見王大狗往院裡搬豆腐呢,那香味饞得我家二小子直咽口水”
張大嘴本來就不相信蘇可箐的話,聽到這他更是挺直了腰杆:“聽說於主任可是戰鬥英雄轉業,從不說假話……”
蘇可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心塗抹的雪花膏都遮不住她難看的臉色。
這死胖子什麼時候攀上於主任了?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薑清梨卻不肯放過她們,隻見她乘勝追擊,轉向劉豔雙時眼神陡然淩厲:“劉大娘,您家老鄭在廠裡管生產,應該最清楚造謠軍屬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吧?”
她故意提高音量,“要不要現在就去派出所,請何所長給咱們好好上上法、製、課?”
薑清梨最後三個字咬得急重好像錘子一般一下一下砸在劉豔雙心上!
劉豔雙聽了這話,嚇得臉都白了,哪裡還有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沒想到沈厲會突然回來,更沒想到這薑清梨好像變了個人,嘴皮子如此厲害。
聽到她要帶自己去派出所,頓時變得六神無主了。
即使她心裡再怎麼瞧不上薑清梨,但人家軍人家屬的身份卻是不爭的事實。
一開始她隻不過是想撮合蘇可箐和沈曆,畢竟這沈曆雖然隻是個助理,但自從他來了五七養殖廠,老鄭的活肉眼可見的少了。
這個年代活少了就代表公分少了!
但要是沈厲成了蘇家女婿,以兩家的關係,還怕不好拿捏他……
再說,這些事她家老鄭都不知道,這事要是鬨大,彆說她,就連老鄭怕也得受牽連……
想到這,她偷瞄了眼沈厲冷峻的側臉,又想起自家男人嚴肅的模樣,腿肚子直打顫。
早知道就不該聽蘇家丫頭的!
劉豔雙腸子都悔青了。
她趕緊擺擺手:“誤會!都是誤會!”
劉豔雙趕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親熱地去拉薑清梨的手:“清梨啊,你說你這孩子,自家男人的衣服有什麼不能直說的,你看這誤會鬨的。”
薑清梨冷冷抽回手,果然柿子都是撿軟的捏。
都到這時候了,她還不忘反過來責備自己兩句。
她正要反唇相譏,突然——
“吱呀”一聲,軍區大院的木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