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大人,你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收我入麾下?!”
溫潤猛地瞳孔緊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格外難以置信。
他如何也沒想到,這位殺伐狠厲、素有凶名,還以睚眥必報揚名長安的朱雀掌鏡使,竟會選擇不計前嫌
意外至極。
“是的。”陳宴點頭,正色道。
大哥這是起了招賢納士之心?李璮見狀,饒有興致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打轉,心中嘀咕。
不可否認,這個叫溫潤的家夥,能蟄伏這麼多年,能不擇手段算計溫家,的確是不俗
是個可造之材。
“可在下利用了大人你來達成目的”溫潤似是想起了些什麼,眉頭微皺,擔憂道。
“哈哈哈哈!”
陳宴聞言,開懷大笑,隨性擺擺手,滿不在乎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你是利用了我,但也讓我看到了你的能力”
“更何況,收拾溫氏一族,本就在我的計劃之內!”
“算你一功!”
陳宴這個人,向來雙標,還拎得很清,尤其是原則性問題
對待陳通淵等之流,是極儘算計、不死不休。
對趙無稽,對溫潤,可以寬宏大度,隻要能夠為我所用!
“陳宴大人,你的胸襟比海還要寬闊!”
溫潤狠咽了一口唾沫,平複住激動的心情,躬身行禮,朗聲道。
一個十七歲出頭的年輕人,能有如此胸襟,能有如此氣度,能做到如此境地
溫潤不敢想象,他最終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尤其是他還有大塚宰的青睞!
“溫潤,可願為我效力?”陳宴淡然一笑,審視著地上的男人,再次發出詢問。
“願意!”
溫潤沒有任何猶豫,強撐著身體,跪倒在地,將頭叩在地上,斬釘截鐵道:“屬下溫潤願為主上效勞,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絕不相負!”
江湖闖蕩那麼多年,溫潤看過了不知多少人情冷暖
能有幸得一明主,還有什麼值得遲疑的呢?
“好,很好!”陳宴抬手指了指,滿意點頭。
現在的陳宴,已經動了組建班底的心思,開始為將來未雨綢繆
各種人才都是需要的。
隻要日後拿到開府之權,就能更加的名正言順。
“恭喜大人喜得良將!”
遊顯見狀,開始帶頭恭賀。
“來,將解藥給他。”陳宴按了按手,看向遊顯,吩咐道。
“是。”遊顯頷首,示意一繡衣使者將解藥遞了上去。
“多謝主上!”
溫潤接過後,先是道謝,隨即徑直將解藥吞服而下。
“彆跪著了,快起來吧!”
陳宴掃了眼昏沉的天色,開口道:“天色不早了,也該早些返回城內了”
但地上的溫潤,卻是不為所動,反而跪得更加筆直,挺起胸膛,抱拳道:“還請主上賜毒!”
一字一頓。
目光無比堅定。
“賜毒?”
“他這是搞得什麼花樣?”
已經在盤算回城內,是去春滿樓還是教坊司的李璮,瞅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心中暗道。
饒是他都被整得有些雲裡霧裡了
陳宴抿了抿唇,向其遞去一個眼神。
溫潤當即會意,略作措辭後,解釋道:“信任的建立,需要以時間為基礎”
“屬下不想也不願等那麼久!”
溫潤很清楚,信任不會是憑空誕生的,需要在一次次的來往反複中建立。
以這位主上的心性,能用自己,也會防備自己
所以還不如將軟肋握在他的手中!
陳宴眉頭一挑,摩挲著下頜,問道:“你是想求一種藥物,服食後並無異狀”
“但到了固定時間,若不及時服用解藥,就會頃刻間毒發,暴斃而亡,神仙難救對嗎?”
陳宴大概理解了溫潤的意思。
其所求的毒藥,幾乎就是類似於,東方不敗控製人的三屍腦神丹。
但不得不說,這個提議倒是挺有可取性的
極大程度上,提高他對他的信任。
“是的。”
溫潤重重點頭,沉聲道:“想必明鏡司內,是不會缺少這種藥物的”
明鏡司那是什麼地方?
最多的就是這種陰損玩意兒了。
隻要給自己套上“緊箍咒”,主上就能用的安心,也用的放心。
這他娘還能這樣玩?還有人上趕著尋求被控製的?旁觀的李璮,聽得一愣一愣的,扯了扯嘴角,心中腹誹。
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不虛此行了。
不愧是蟄伏這麼多年的狠人,對仇人狠,對自己更狠
反正換成他李璮,是決計做不到的!
“有是有,但你真的想好了嗎?”
陳宴感慨於溫潤的決心,呼出一口濁氣,問道。
頓了頓,又提醒道:“一旦服下,就是將全副身家性命,全部交在了我的手上,再無半點退路餘地”
明鏡司有沒有“三屍腦神丹”的翻版,陳宴其實真不知道
但他府上,可是有能造出藥效更強的存在。
“君以真心待我,我定當以真心報之!”
溫潤目光灼灼,斬釘截鐵道。
從主上願意給機會,願意招攬之時,溫潤就感受到了他的真心誠意。
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而且,溫潤心中也拎得很清,能被當朝新貴使喚,絕對少不了前途。
隻要儘心儘力,獲得了信任之後,不用想都會被賜予解藥。
這家夥比我預想的還要有趣兒陳宴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應道:“好。”
“那就先隨我回府吧!”
陳宴最開始隻想,收一個武功不俗、又有頭腦的打手,分擔一下朱異的壓力
現在卻是撿到了一塊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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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陳府。
陳宴領著朱異、溫潤直入後院,青魚見自家少爺回來,喜上眉梢,當即迎了上來,“少爺,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了呀?”
說罷,又注意到了旁邊的溫潤,疑惑問道:“這位是?”
這個男人她沒見過,眼生的緊。
“溫潤。”
陳宴抬手,指了指溫潤,介紹道:“以後就是咱們府上的護院了”
“待會給他安排一個房間。”
“好。”青魚乖巧地點頭應道。
從澹台明月開始,自家少爺總會隔三差五,帶些人回來,青魚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這位是青魚!”
陳宴揉了揉青魚的腦袋,繼續介紹道:“你以後在府上有大小事宜,找她處理就行了”
“是。”溫潤應了一聲後,向青魚點頭致意,投去了善意的目光。
“雲汐姑娘現在在哪兒呢?”陳宴問道。
“好像是在跟蕭姑娘學繡花”青魚聞言,想了想,說道。
“行,那我直接去尋她”
三人沒有停留,快步來到蕭芷晴院中。
正在石桌上,小心翼翼穿針引線的雲汐,聽到有人走來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在看清陳宴臉的瞬間,連蹦帶跳起來,甜甜笑道:“阿宴哥哥,你回來了呀?”
一旁的蕭芷晴亦是,注意到了來人是誰,卻是不為所動,翻了個白眼,“哼!”
陳宴一門心思都在前來的目的上,並未有所察覺,看向雲汐,徑直問道:“雲姑娘,我需要一種藥物”
旋即,將“三屍腦神丹”的效果,詳細複述了一遍。
“好。”
雲汐點頭,拉了拉陳宴的衣袖,言笑晏晏:“給你調配一個新的,明日午後給你。”
“那就有勞了。”陳宴頷首。
一直沒被關注到的蕭芷晴,見兩人相談甚歡,麵色更加不悅,發出一陣聲響,“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