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攬月,這一次,鎮北侯夫人的位置是我的!”
蘇攬月還沒有從烈火灼燒的疼痛感中緩過來。
她剛看清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庶妹蘇柔,就看到蘇柔把原本端給她的茶水一飲而儘。
這個場麵好熟悉!
緊接著,蘇攬月就聽到了開頭那句話!
蘇攬月反應過來,這不是她被蘇柔陷害失身,被迫嫁給楚珩那日嗎?
“蘇攬月,你等著,我很快就是鎮北侯夫人了,這一世,我要奪走你的一切。”
蘇攬月意識到,自己重生了,不僅自己重生了,連同上一世和她同歸於儘的庶妹蘇柔也重生了。
蘇攬月佯裝自己沒有重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二妹,你剛剛是中邪了嗎?怎麼突然說那麼奇怪的話?”
蘇柔後退兩步,“蘇攬月,你彆裝了,咱倆一起死的,你難道沒有重生?”
蘇攬月麵不改色,還用手摸蘇柔的額頭,“也不燙啊!怎麼大白天說胡話?”
蘇柔用奇怪的神情打量了蘇攬月一會兒。
“這樣也好,就沒人跟我搶鎮北侯夫人的位置了。”
蘇柔剛說完,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異常。
上一世,蘇柔好不容易找借口把蘇攬月身邊的婢女春桃支走。
又故意端給蘇攬月一杯下了藥的茶水,就是為了讓蘇攬月在安國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壽這一天失去清白,好搶蘇攬月和狀元郎沈硯的婚事。
結果,讓蘇攬月失身之人不是蘇柔原本安排好的街邊流氓,變成了朝堂新貴,年輕的鎮北侯楚珩。
為了保住自己的顏麵,楚珩娶了蘇攬月,蘇攬月一躍成為侯門夫人。
不僅如此,沈硯見心愛之人嫁給其他人,發誓一生不娶,蘇柔的算計落空。
當蘇攬月母親秦氏得知是蘇柔陷害的蘇攬月,一句話就把蘇柔賣給五十歲的富商做妾。
富商死後,蘇柔又委身給富商兒子。
蘇柔看到蘇攬月因禍得福當上侯門夫人,眼裡充滿了嫉妒。
於是,蘇柔找人抹黑蘇攬月和沈硯的名聲,導致蘇攬月被迫墮胎,還失去左膀右臂
當初
蘇柔養在蘇攬月母親身邊,和蘇攬月一起長大,在這件事情之前,蘇攬月和蘇柔關係很好。
哪怕蘇柔是庶女,蘇攬月也會求自己母親帶著她一起出門。
所以,上一世蘇攬月才會不設防地喝下蘇柔親自端過來的茶水。
蘇柔笑了笑,朝自己計劃把蘇攬月送過去的屋子走。
“姐姐,妹妹剛剛喝了點酒,有些說渾話了,還望姐姐見諒!
妹妹身子不適,先去客房休息!”
蘇攬月已經徹底從烈火灼身的感覺裡剝離出來,她也在腦海裡理清了事情的經過。
蘇柔和她一起重生,想要失身給楚珩,想像上一世她嫁給楚珩那樣,當上鎮北侯夫人。
可是,鎮北侯夫人哪有那麼好當?
冷漠的丈夫,惡毒的婆母,還有辱罵自己的兒子。
成親七年,蘇攬月在鎮北侯府沒有任何實權,鎮北侯府的仆人踩高拜低,對她也不恭敬。
好不容易再次懷孕,蘇攬月希望生一個跟自己一心的孩子,卻被丈夫楚珩誤會她紅杏出牆。
還因此,杖斃了她的貼身侍女春桃。
就在她絕望之際,蘇柔突然上門看她,不僅承認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還帶來了沈硯慘死的消息。
庶妹不僅毀了自己的清白,害得自己被迫嫁給楚珩。
就因為沈硯不娶她,居然還殘忍的殺害沈硯。
蘇柔不僅是戕害自己一生幸福的凶手,也是害了沈硯的惡人。
蘇攬月悲痛交加之下,一把扯過發簪插入庶妹脖子,還一把火燒了囚禁自己七年的牢籠。
蘇攬月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兩人關係還很好的樣子問,“妹妹,侍女都不在,需不需要我送你過去?”
蘇柔怕蘇攬月壞自己好事,連忙擺手。
“姐姐,我自己去就行了!”
蘇柔生怕蘇攬月跟來,還不等蘇攬月回答,就快步離開了。
來到那扇門前,蘇柔心裡無比得意,‘蘇攬月,等我當上侯府夫人,不僅是你,還有你那個老妖婆母親,見了我都得行禮!’
‘秦氏那個老妖婆,上一世居然把我賣給彆人做妾,等我當上侯府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還有蘇攬月!’
帶著這樣的心情,蘇柔帶著藥效發揮的身體主動進了門。
“小美人,你終於來了。”
蘇柔中了藥,她並沒有看清麵前的男人,就把他想象成鎮北侯楚珩。
“侯爺,妾身伺候您!”
男人十分高興,不僅能拿錢,還能白白睡這麼一個美人。
“好!爺疼你!爺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與此同時,窗戶一個人影突然消失了
另外一邊,春桃拿好魚食走了過來。
蘇攬月記得,上一世自己太信任蘇柔,所以才會放春桃去取魚食,才導致自己被蘇柔下藥。
看到春桃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麵前,蘇攬月眼裡的淚瞬間繃不住了。
上一世,春桃被杖斃時,為了安撫蘇攬月,她一邊唱著小曲,一邊接受杖責。
“小姐,你彆哭,春桃不疼!”
“小姐,春桃再給你最後唱一段小曲。”
儘管自己已經快被打死了,春桃都在最後一刻努力安撫蘇攬月。
“小姐妝台坐呀~
阿桃替你描黛眉~
若問春歸何處去~
梅香引路到故裡~
梅梢月,照妝台~
小娘子,等郎來~
冬雪儘,春花開~”
燕子歸時,笑顏在~”
春桃慘死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小姐,您怎麼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二小姐去哪了?”
春桃放下手裡的魚食,拿著帕子擦拭蘇攬月的眼淚。
看到春桃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蘇攬月收拾好情緒,看著春桃笑著說:
“我沒事,就是還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奴婢不是剛離開一小會兒嗎?是不是小姐你一個人在亭子裡,害怕啊?
小姐,二小姐不是陪著你嗎?她人去哪了?”
蘇攬月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蘇柔身體不舒服,她去客房休息了,咱們去找母親吧!”
春桃總感覺蘇攬月哪裡怪怪的,她後知後覺發現,蘇攬月平常都叫蘇柔‘二妹妹’,剛剛居然直接叫名字。
沒有看到蘇柔,春桃心裡有絲疑惑,但是她也沒有繼續問了,跟著蘇攬月去找秦氏。
安國公和蘇攬月外祖父是世交,因此,秦氏才會帶著蘇攬月和蘇柔一早就到安國公府。
安國公夫人也特意安排了客房給蘇攬月和蘇柔落腳休息,這才給了蘇柔陷害蘇攬月的機會。
來到秦氏身邊,蘇攬月的舅母張氏和表妹秦瀟瀟也剛到。
“見過舅母!”
秦瀟瀟快步上前摟著蘇攬月說:
“表姐,你陪我去池塘喂魚好不好?”
蘇攬月看著活潑開朗的秦瀟瀟,心裡生出一絲愧疚。
上一世,因為她失去清白嫁給楚珩,名聲受損,連帶著連累楚瀟瀟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絝。
蘇攬月愣神之際,秦瀟瀟小聲在蘇攬月耳邊說:
“表姐,求求你了,母親說了,除非跟著你,她才讓我出去玩。”
“母親,舅母,那我和表妹先告退了。”
蘇攬月和秦瀟瀟給安國公夫人行了個禮,“嬸嬸,月月(瀟瀟)告退。”
“好,魚食在後廚,需要的話派人去取。”
蘇攬月和秦瀟瀟走時,安國公夫人還笑著說:
“月月和瀟瀟都及笄了,若不是我家老大已經成親了,老二和老三年歲還沒到,絕對不會叫那個沈狀元撿這麼好的一門親事。”
秦氏笑著回應,“月月和沈硯也是兩情相悅,當初沈硯上門求娶時,是我爹做的主,隻要沈硯榜上有名,就讓我和我家老爺答應這門親事。”
安國公夫人笑了笑,“原來是秦老將軍做的主,秦老將軍看人一向很準,月月肯定會幸福的。”
張氏在一旁歎氣,“月月的親事倒是有著落了,我家瀟瀟像個假小子一樣,我和她爹都為她親事發愁。”
“大嫂不用擔心,過兩日我要帶月月去護國寺算婚期,打算在年前把月月和沈硯婚事辦完。
不如大嫂帶著瀟瀟陪我們一起去,順便替瀟瀟求一個好姻緣。”
“好!”
剛剛重生歸來,就回到改變自己命運這天,上一世七年的婚後生活,早已抹平了蘇攬月的心性。
當秦瀟瀟拿著魚食在池塘邊喂魚時,蘇攬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發著呆。
“表姐!”秦瀟瀟突然出現在蘇攬月麵前。
“表姐,今天好不容易你那個矯揉造作的二妹妹沒在,你就好好陪我玩會兒,好嗎?”
蘇攬月回過神來,蘇柔和秦瀟瀟好像一直都不對付,秦瀟瀟也經常在耳邊吐槽蘇柔。
上一世,她也就當兩個小姑娘為了她爭風吃醋。
現在看來,或許率性直真的秦瀟瀟早就感覺到蘇柔不是什麼好人。
“瀟瀟,你好像一直不喜歡蘇柔,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表姐,蘇柔從小就裝,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有一次不小心摔倒,故意說不怪我,是她自己不小心。
結果,我大哥以為是我推的蘇柔,還讓我給蘇柔道歉。
詩會那次,大家都知道我不擅長詩詞歌賦,她還故意讓我出醜。
表姐,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庶妹,現在又在姑姑身邊養著的份上,我早揍她了。”
蘇攬月心裡有些恍然大悟,原來,蘇柔在自己和母親麵前表現得乖巧懂事都是裝的。
蘇攬月心裡冷嘲了一下,難怪自己上一世會著蘇柔的道。
如今,蘇柔自己喝下那杯下了藥的茶,蘇攬月心裡祝她夢想成真,也希望這一世,自己不要再錯過沈硯了。
蘇攬月安撫了秦瀟瀟,和秦瀟瀟一起在池塘邊憧憬以後的事情。
“表姐,叫我未來的準表姐夫成親的時候多準備點紅包,不然,我和哥哥攔在閨房前,不讓他接你走。”
“好!”蘇攬月寵溺地戳了戳秦瀟瀟的眉心。
不一會兒,秦氏身邊的袁嬤嬤火急火燎地走了過來。
蘇攬月心裡知道,這個時間,安國公府門口客人最多的時候,應該是蘇柔和鎮北侯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小姐,發生大事了,二小姐出事了,夫人讓老奴跟你說一聲,讓你趕緊過去,她現在要帶二小姐回去。”
蘇攬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表現得很淡定。
倒是秦瀟瀟有些好奇地說:
“我還以為蘇柔沒跟著表姐出門呢!原來是出事了,袁嬤嬤,蘇柔她出什麼事了?”
“表小姐,大小姐,你們跟老奴過來就知道了。”
蘇攬月一行人和袁嬤嬤過去時,在門口遇到了安國公世子安季華正在接待楚珩。
看到楚珩那一刻,蘇攬月整個人都繃緊,秦瀟瀟拉著她的手行禮時,蘇攬月才回過神來,怕失態,立馬跟著行禮。
“見過鎮北侯,見過安世子。”
蘇攬月心裡有一絲不解,上一世這個時候,是她和楚珩被人發現。
這一次,蘇柔自己喝下了那杯茶,按理來說,楚珩現在應該和蘇柔被捉奸在床,而不是和安國公世子待在一起。
“原來是蘇家妹妹和秦家妹妹,今日我母親和我夫人忙不開,你們有什麼需要,可以派人去找管家。
我母親讓人在客房準備了你們喜歡的點心,你們要是累了,就可以回客房休息。
今日祖母七十大壽,怕是招待不周,下次再讓你們嫂嫂單獨邀你們小聚。”
安世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隻有兩個年紀相差十來歲的弟弟,他把蘇攬月和秦瀟瀟當作自家妹子關心。
秦瀟瀟笑著說,“多謝安大哥關心,你先去忙,不用管我們,我和表姐還有事,就先走了。”
蘇攬月規規矩矩行禮告退,她感覺到楚珩在打量自己,她並未抬頭,並且眼裡自動忽視安季華身邊的楚珩。
隨後,蘇攬月和秦瀟瀟快步離開了。
在大家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楚珩的眼神一直放在蘇攬月身上。
直到安季華說:
“鎮北侯,這邊請,離開宴還早,我先帶你去男席休息。”
楚珩的眼神才從蘇攬月身上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