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我有喜歡的人，讓大家都驚訝到了。
尤其是蘇羨。
他都沒管焦悅是什麼表情，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瞪大了眼睛：“靠，你說什麼？你有喜歡的人？”
賀祈年沒理會他，餘光不動聲色地掃向身旁的薑矜。
她正低頭夾菜，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連筷子都沒停頓一下，仿佛他們在說什麼都事不關己。
他眉頭微擰，他是借著機會把昨晚在短信上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一是說給焦悅聽，二也是為了說給薑矜聽。
但她沒有任何表現，蘇羨都驚訝成這樣了，她還是無動於衷，就像昨晚的那條消息一樣，她今天早上可以若無其事的對他說是她發錯了。
她真的毫不在乎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而不是試探？
短短時間，賀祈年的心裡亂成一團，他發現最近隻要是關於薑矜的事，他的判斷就毫無準確性。
焦悅眯了眯眼：“學弟，真的假的？你有喜歡的人，不是開玩笑？”
賀祈年抬眸，冷淡的目光讓焦悅的笑容僵在臉上。
焦悅也自知失言，尷尬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沒有過度打探學弟隱私的意思，還請學弟不要見怪。”
賀祈年還是沒說話。
焦悅確實停不下來的繼續道：“我是真心喜歡你。”
“學姐，我覺得我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賀祈年一字一句道。
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蘇羨和喬修傑兩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都決定識相地學薑矜埋頭扒飯，不過他們的眼睛卻還是偷偷的盯著他們兩個，忍不住的想吃瓜。
賀祈年的態度真的算得上是很冷淡，不過焦悅好像早有心理準備，她一點也不著急，也沒有受到打擊。
她很自信的說：“沒關係，我們這個項目要做兩三個月，我相信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會讓你改變自己的看法，發現我的好。”
賀祈年：“不會。”
焦悅彎起紅唇：“話彆說的太早哦，這才第二天。”
賀祈年又看了一眼薑矜，這才繼續沒什麼溫度的回複焦悅：“學姐好像聽不懂話，我說我有喜歡的人，就不會再對彆人動心。”
焦悅的笑容僵了一瞬，不過也隻是一下，她又恢複自信的樣子：“我……”
“今天是第二天，如果學姐不想調組。”賀祈年突然又冷聲道：“就不要再說今天這種話。”
此話一出，整個實驗室簡直針落可聞。
空氣像是被冰封住了似的凝固起來。
焦悅的笑容終於徹底消失。
時間靜靜的溜走了一分鐘，也沒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最後還是蘇羨打破沉默，他問喬修傑：“你覺得今天的排骨好不好吃？”
喬修傑猛點頭：“嗯嗯嗯，好吃。”
他說著就用雙臂圈住餐盒，護的緊緊的，瞪著蘇羨。
“你可不準搶我的。”
“就兩塊！”蘇羨筷子已經偷襲過去：“你的份量看起來好像比我的多……”
喬修傑立馬護的更緊，生怕被他搶食：“不給！”
薑矜見狀，把賀祈年給她的那一盒推到了他們倆麵前。
“我還沒動筷子，給你們吧。”
“真的嗎？”蘇羨不客氣的拉過來，眉開眼笑：“我知道你也吃不完那麼多，那就交給我們來解決。”
他動作麻利地分出一半給喬修傑，剩下的一半直接扣在自己米飯上，醬汁瞬間浸透了雪白的飯粒。
“ ok，滿足。”
賀祈年：“……”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薑矜。
薑矜朝他一笑：“我自己的真的夠吃了。”
賀祈年沒再說什麼，繼續吃飯。
飯後短暫休息，下午大家還是各司其職，仿佛中午的小插曲沒有給他們帶來影響。
晚上回家的路上。
賀祈年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餘光裡是薑矜低頭玩手機的側臉，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睫毛像落了一層霜。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他突然開口，聲音混在空調風裡顯得格外輕。
“嗯？”薑矜從手機裡抬起頭，眼神清澈得像是初融的雪水，隻有一片不解的茫然：“問什麼？”
賀祈年喉結滾動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方向盤。
她的茫然太純粹，純粹到讓他胸口發悶。
“沒什麼。”
他打了轉向燈，將車緩緩停在路邊。
“換你開吧，我有點累。”
沒等她回應，他已經推門下車。
薑矜望著他繞向副駕駛的背影，忽然覺得那挺拔的肩線，此刻格外的緊繃。
薑矜見狀，也隻能下車跟他換一下。
兩人從車頭繞過，擦肩而過的時候，薑矜抬眸看了他一眼。
哪怕他目光低垂，睫毛在路燈下投下細碎的陰影，眼底流淌出的黯然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她隻覺得那片陰影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她心尖上。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捏了捏。
“賀祈年。”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他猛地停住腳步，轉頭看她時帶起一陣微風。
薑矜能感受到他的脈搏在她的掌心下突然加速，像受驚的鳥雀。
聲音也變得緊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