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矜睡到下午一點多。
因為房間隻訂了一個晚上,2點退房之前,酒店客服給她打電話,問她要不要續房。
薑矜又續了一天。
掛了電話,不確定賀祈年有沒有起來,她輕手輕腳的開門去衛生間上廁所。
外麵的廳裡很安靜,他房門緊閉,也很安靜的樣子。
可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賀祈年倚在門框邊,眼底毫無睡意,看起來還挺精神。
她站在沙發前:“睡醒了?沒睡好,還可以再睡一會,我又續了一個晚上。”
賀祈年唇角一勾,朝她走過去,輕輕把人擁在懷裡。
“那剛好,我晚上再睡。”
“……再?”薑矜很快明白過來:“你剛才一直沒睡?”
“嗯。”
賀祈年低頭用鼻尖蹭她額角,像隻大型貓科動物在確認所有物。
雖然沒睡覺,他的聲音聽起來也還是很精神。
“激動的睡不著。”
薑矜:“……”
這個理由真是……
感覺現在的他真像個大男孩,不,他本來就是22歲的大男孩。
賀祈年鬆開她:“餓了吧?出去吃飯?”
早餐吃的挺早,這會兒已經2點了,確實有點餓。
薑矜瞥見桌上打包的早餐盒:“不是應該吃這個……”
“那個留著我吃,肯定舍不得讓你吃。”賀祈年低聲搶過話。
彎腰替她拎起外套,動作自然的幫她穿在身上,還細心的拉上拉鏈,整理著衣領和衣服上的帽子。
同時也在心裡想,其實她也可以吃的,又沒有那麼嬌氣。
不過她還是默許了他對她的照顧,就像他現在把她當孩子似的,出個門還要幫她穿外套的行為,也一並接受。
衣服穿好,他抓了一下她的長發,動作依舊很自然的幫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尾,柔軟的發絲從他指尖穿過,輕聲問:“還要不要收拾?不需要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薑矜:“走吧。”
昨天跨年,今天元旦才是真正的假期。
在景區也不分什麼飯點和非飯點,任何時間段都是有人吃飯的,隻要是假期餐廳總是生意那麼好。
兩人就吃了本地菜。
飯後,賀祈年問她:“要不要去坐過山車?聽說這裡的雙環過山車能看到整片海灣。”
這邊有遊樂場,過山車這些常規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薑矜:“你呢?想玩嗎?”
還沒跟他一起出來玩過這種,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賀祈年直接牽著她的手:“那我們一起去試試。”
薑矜坐過山車的次數也不多,從小到大,包括前世的27歲,加起來好像也就坐過三四次。
隻要不是那種特彆刺激的,正常的過山車她敢坐。
他們去買了票,這裡的過山車是雙排座位,兩人剛好坐在一起。
工作人員扣好安全壓杆,檢查每人身上的金屬鎖扣,一切準備就緒,就正式開始啟動。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虎口處輕輕摩挲:“怕不怕?”
過山車啟動的機械聲蓋住了他的尾音,薑矜隻看見他唇角揚起的弧度。
軌道緩緩爬升時,薑矜盯著越來越遠的地麵,不確定的說:“那要等會兒才知道。”
“怕就抓緊我。”賀祈年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安慰道:“我允許你隨便掐我的手 ,我還會陪你一起大喊大叫。”
薑矜:“……你應該不怕吧?”
賀祈年:“嗯。”
薑矜是真的信了他說的不怕,完全沒有懷疑。
然而軌道上升到最,第一個俯衝來得猝不及防。
失重感襲來的瞬間,薑矜的尖叫卡在喉嚨,因為身旁的賀祈年爆發出了更響亮的喊聲,攥著她的手劇烈顫抖,指節都泛了白,整個人幾乎要縮進安全壓杆裡。
薑矜:“……”
他是不是在害怕?
不過她也挺害怕的,用力回握,指甲幾乎陷進他皮膚。
過山車倒懸時發絲全部向上飛舞,她看見他緊抿的唇和死死閉著的眼睛,忽然在疾風中笑出聲來。
然後就聽到耳邊的賀祈年大喊了一聲:“薑矜!”
不知道他的話是不是被風聲淹沒,還是他隻喊了她的名字。
薑矜扣緊了他的手。
緊緊閉著眼睛,伴隨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大聲回應:“我在!”
她不確定賀祈年能不能聽見,反正她儘力了,差點喊破了音。
最刺激的就是這一段,不僅僅是他們,所有人的尖叫聲都響徹天際。
最後一個俯衝結束,軌道漸漸平緩,薑矜看向賀祈年:“你還好吧?”
尖叫過後嗓音都有點嘶啞。
賀祈年表情淡定,卻沒扭頭看她,伴隨著風聲回了一句:“沒事,也沒有多刺激。”
薑矜:“……”
怎麼感覺他在逞強呢?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說完這句話反而讓她覺得有點刻意。
過了那個最刺激的,接下來的軌道都能讓人接受,不過尖叫聲還是此起彼伏。
幾分鐘下來,膽小的人魂都留在了半空中。
機器停下,大家陸陸續續解開安全帶下來,有的人腿軟,有的人一落地就開始吐。
薑矜撫著胸口,平息鼓震的心跳。
賀祈年的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兩人一起從台階走下去。
彼此都調整了一下狀態後,找個地方坐下,薑矜才問他:“你沒事吧?”
從下來到現在都不說話,手雖然隻是搭著她的肩膀不是很用力,也感覺他的腳步好像有點虛浮。
“沒事。”賀祈年淡淡的回應,依舊沒有看他。
薑矜凝視著他的側臉,本就白皙的膚色,好像變得更白了一點。
薑矜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觸到的皮膚有點涼涼的,雖然現在是冬天,也是不太正常的冰凉。
她眨了眨眼,輕聲問:“真的沒問題?看你臉色不太好。”
賀祈年:“沒。”
賀祈年突然抓住她的手,牽引著貼上自己左胸口。
“就是心跳有點快,你感受一下。”
手背貼到的那顆心臟正劇烈跳動著,震動的頻率,像擂鼓般清晰可聞。
他做了個深呼吸,轉頭看她時,發現她神色如常,不由得低笑出聲:“我女朋友有點厲害,好像不怎麼怕。”
薑矜感受著掌心下急促的律動,輕聲道:“最刺激的那一段兒不可能不害怕,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人感覺靈魂在出竅。”
賀祈年挑眉:“出竅到哪兒去了?”
他眼底還帶著未散的驚悸,卻已經恢複了那副玩味的表情。
薑矜的嘴角也泛起了笑容,脫口而出:“出竅到你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的賀祈年,眼神驟然轉深,把她的手握的更緊。
他傾身靠近,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耳廓:“撩我?”
低啞的嗓音裡帶著危險的信號。
薑矜臉蛋上浮起了酡紅色,耳尖傳來酥麻的感覺,她慌亂地偏頭躲閃,另一隻手抵住他肩膀:“彆鬨,很多人呢。”
在這種人多的地方,他都已經握緊她的手了,還靠她這麼近,真的會讓她很不好意思。
賀祈年垂眸欣賞著她臉紅的樣子,指尖觸碰到那朵紅暈。
喉結滾動了一下,音色都危險的升了級:“誰叫你撩我,讓我都想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