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鳴霄小朋友出生後的第一個月，賀祈年就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雞犬不寧。
半夜三點，嬰兒啼哭聲準時響起。
賀祈年條件反射的從床上彈起來，動作熟練的衝奶粉，換尿布，整套動作流程如行雲流水。
薑矜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一下，就翻個身繼續睡。
可小家夥不睡了，哭鬨的很。
賀祈年抱著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輕輕哼著歌哄著。
薑矜打了個哈欠：“要不放床上我來哄吧。”
“不用。”賀祈年低頭看著懷裡哇哇哭的小家夥，冷哼的說：“我看這小子就是故意的，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著。”
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都要醒，喝了奶換了尿布也不睡，鬨到五點才睡，就會折騰人。
薑矜繼續睡了。
等到賀祈年把小家夥哄睡，抱他上床，她又醒了。
“你快睡吧。”
小家夥這一覺能睡到天亮，賀祈年讓他睡在床邊，薑矜睡中間，他要抱著薑矜睡。
“我哄他，你就要哄我。”
薑矜笑了聲：“好，我哄著孩子他爸睡覺。”
“嗯。”
賀鳴霄三個月大的時候，小手會抓東西了，對賀祈年的領帶情有獨鐘。
賀祈年早上換衣服上班時，領帶總是被小家夥抓在手裡不肯給他。
“快鬆手。”
他去拉領帶，小家夥還以為他是在跟自己玩兒，被逗的發出奶乎乎的笑聲。
賀祈年：“……”
他隻能放棄，重新換一條領帶。
……
七個月大的賀鳴霄會在地上爬著追小貓，金吉拉被他追的滿客廳亂竄。
薑矜跟賀祈年下班回來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這一幕。
薑矜蹲下來想把小家夥抱起來：“你怎麼這麼有勁兒。”
“哇嗚……”
被抱起來的小家夥就開始哇哇大哭，蹬著小腿還要在地上爬。
賀祈年從薑矜手裡把孩子接過來。
“彆管他，讓他爬。”
又把孩子放地上，隨便他去追小貓。
“喵嗚！”
小貓也是被訓練出來了，它還會調戲小朋友，看小家夥沒追上來，它又跳回來逗他。
賀鳴霄小朋友被它逗得咯咯笑，特彆有精神的繼續去追它。
薑矜：“……”
賀祈年看著她：“我就說生兒子雞犬不寧吧？”
他指著賀鳴霄：“鳴……”
又指著金吉拉：“犬……”
“……”薑矜無奈道：“沒辦法，孩子都會吵鬨，沐沐是女孩，她這麼大的時候也挺鬨騰。”
……
真正的雞犬不寧是在三歲的時候。
小家夥語言能力已經表達的很流暢，每次看到賀祈年親薑矜的時候。
都會突然大叫：“爸爸！你羞羞！”
賀祈年：“……”
他拎著賀鳴霄的後衣領把人提起來。
咬牙切齒道：“這是我給你媽媽的房間，你從哪冒出來的？”
“我在躲貓貓啊。”賀鳴霄指著衣帽間：“哈哈哈，我藏在裡麵，小貓就找不到我。”
薑矜：“……”
嗯，這是名副其實的躲貓貓。
被提起來的賀鳴霄還是不消停，他直接掛在了賀祈年的身上：“爸爸羞羞。”
賀祈年真是頭疼不已。
薑矜過來對孩子說：“沒有羞羞，爸爸可以對媽媽這樣，媽媽也可以對爸爸這樣，但你不可以對彆人這樣，彆人也不能對你這樣。”
賀鳴霄：“不是，就是羞羞！”
賀祈年一巴掌打他屁股上：“再說一遍？”
賀鳴霄還是屈服於巴掌之下。
“好吧，你們親親我就不羞羞。”
二人：“……”
……
這個時候的薑沐已經五歲了，在薑沐生日的那天，家裡來了不少人。
賀鳴霄把薑持和賀祈年換下來的鞋子丟進了魚池裡，還往裡麵倒洗衣液：“爸爸和舅舅的鞋子臟了，洗洗洗洗……”
薑持看到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來。
“賀、鳴、霄！”
看著林疏棠送給自己的限量款鞋子泡了水，他的心在滴血。
“賀祈年，管管你兒子！”
賀祈年把兩人的鞋子撈出來。
“誰讓你這麼洗鞋子的？”
賀鳴霄眨了眨眼，很無辜的說：“奶奶就是這麼洗的呀。”
田韻：“……”
薑矜說：“奶奶沒這麼洗，奶奶是把鞋子放在洗衣服池裡洗的，不是丟到魚池裡洗。”
“反正是在水裡洗呀！”
“……”
薑持心疼的看著自己濕漉漉的鞋子，捏著賀鳴霄的臉：“記住，上次弄臟了我的五件白色襯衫，今天又弄壞了我一雙鞋，我會好好給你記這筆賬的，長大以後再找你算。”
賀祈年也開始回憶：“還有我，上周把牛奶倒在我的電腦上，把我的u盤當玩具，剪壞了我三條領帶……”
薑持揚起手：“這還不打，更待何時。”
……
開始學了畫畫課之後。
賀鳴霄回去就在自己幼兒園的校服上開始塗藥創作，用馬克筆在上麵畫奧特曼，幾套校服都畫滿了，洗也洗不掉。
他還找賀祈年跟薑矜求誇獎：“爸爸媽媽，我畫的好看嗎？”
薑矜盯著自己兒子的抽象派大作，眼睛都瞪圓了。
賀祈年做了個深呼吸，擠出一個笑：“大師，請你以後在美術紙上展露絕技。”
“不要，我穿上這身校服，我就是所有同學們的光。”
賀祈年：“……”
薑矜頭疼不已。
……
幼兒園開放日，老師讓小朋友帶自己家長去。
賀祈年跟薑矜特地推掉了工作去參加。
老師讓孩子們誇一誇自己的爸爸，賀鳴霄說的是：“我爸爸超厲害。”
賀祈年嘴角上揚。
下一秒，賀鳴霄就說：“他會倒立吃麵條。”
賀祈年：“？？？”
賀鳴霄誇的很認真：“他還會倒立洗頭。”
薑矜：“……”
麵對家長和老師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神。
賀祈年麵不改色：“誤會，其實我是他舅。”
薑矜微笑：“對，他是我哥。”
……
四歲幼兒園組織親子春遊，去體驗鄉下風情。
還是賀祈年跟薑矜一起帶著孩子參加，春天的鄉下田園風景很好，四處都無比的漂亮。
賀鳴霄突然看到了一隻公雞，他猛的撿起一根樹枝狂追那隻雞，嚇得那隻雞四處亂竄。
“站住，你是會打鳴的公雞嗎？”
老師趕緊叫住他：“賀鳴霄小朋友，快回來。”
賀祈年衝出去把孩子抱了回來。
“賀鳴霄，不能打它。”
賀鳴霄不解：“為什麼，它在吃菜，它很壞。”
賀祈年解釋道：“那是主人家給他喂食的菜，它可以吃。”
“哦。”
賀祈年牽著他：“走，去給公雞的主人道歉。”
“為什麼？”
“你打了它，害它不敢再吃自己的食物，嚇到它了。”
薑矜也道：“做了傷害彆人的事就是該道歉。”
“可是……”賀鳴霄的眼神還是很茫然，他更加不理解的說：“爸爸不也把陳叔叔打的屁滾尿流嗎？”
賀祈年：“……”
薑矜：“……”
她知道這個陳叔叔是怎麼回事，他是在工作中處處跟賀祈年作對的。
有次賀祈年脫口而出要把人打的屁滾尿流，沒想到被小家夥聽見了。
賀祈年解釋：“沒有真打，隻是一個比喻。”
“比魚是什麼魚？”
“……”
解釋不清楚。
在帶著賀鳴霄給公雞的主人家道了歉，春遊回去以後，賀祈年開始思慮怎麼跟他講解比喻的含義。
“比如，她開心的像一隻跳舞的蝴蝶。”
賀鳴霄聽了之後，有些似懂非懂。
突然，他眼睛一亮。
“我會了。”
他看著賀祈年：“爸爸生氣的像一隻會噴火的龍！”
薑矜：“噗……”
賀祈年臉色一黑。
……
晚上賀祈年在家裡加班。
已經洗完澡還沒睡覺的賀鳴霄來到他的書房。
爬上他旁邊的椅子上坐，又趴在他的辦公桌旁邊，好奇的盯著他的電腦屏幕。
“爸爸，這個是什麼呀？”
賀祈年摸了摸他的頭：“這是爸爸做的項目計劃書。”
“啊？”賀鳴霄當然聽不懂，但他很好奇：“啥意思啊？”
這個賀祈年沒法跟他解釋。
“你暫時不會懂這個，等長大一點再告訴你，反正就是做項目能賺錢。”
“哦。”
賀鳴霄突然舔了舔嘴唇：“爸爸，我有點渴，想喝水。”
賀祈年的辦公桌上放著茶具，隻有茶沒水。
“等一下，我出去給你倒。”
“嗯。”
薑矜已經睡覺了，賀祈年去倒了杯溫水回到書房。
發現賀鳴霄站在椅子上，手指在鍵盤上輕輕點著，完全是學了他的樣子，還挺有模有樣的。
他的心裡頓時豎起了警覺，不好的念頭在滋生。
“賀鳴霄，你在乾什麼？”
他提醒了一聲後就快步走過去，賀鳴霄趕緊鬆開了鍵盤，縮回椅子上坐好。
朝賀祈年嘿嘿一笑：“我沒乾什麼呀，就是在幫爸爸工作而已。”
“你幫什麼幫！字都沒認全呢還幫我工作？”
賀祈年輕斥了他一頓。
看到電腦屏幕上的計劃書時，瞬間氣的咬牙切齒。
項目計劃書沒了，滿屏幕都是0。
他怒問：“你在上麵打這麼多0乾什麼？”
賀鳴霄無辜的說：“爸爸不是說為了賺錢嗎？0越多證明越有錢啊。”
賀祈年：“……”
說起這個，還是他自己跟賀鳴霄說的。
上次賀鳴霄突然好奇的問他有多少錢，他跟他說很多錢。
賀鳴霄問：“很多錢是多少錢？”
賀祈年：“就是有很多個0。”
這小崽子就記住了有很多零就是很有錢。
他啪的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指著門口：“你給我回房間睡覺去！以後再敢碰我電腦，我就揍的你鼻青臉腫，屁滾尿流。”
賀鳴霄的速度也是非常快，迅速從椅子上爬下去，小腿噔噔噔的就跑了。
“晚安，爸爸你一定要暴富哦，賺好多個0。”
賀祈年：“……”
……
賀鳴霄是真的調皮，不過到了5歲的時候，他迎來了自己的妹妹，就再也不調皮搗蛋了。
薑矜和妹妹剛從醫院回家，他就趴在搖籃外麵看妹妹。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妹妹的小臉蛋。
“她的臉怎麼這麼小？手也好像小雞爪子。”
薑矜躺在床上坐月子，聽著賀鳴霄的評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並解釋給他聽：“因為她才剛出生呀，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像她一樣這麼大，你就一直好好喝奶，乖乖吃飯，才長到了現在這麼大。”
賀鳴霄聽了後來到她的床頭這邊。
看向她的肚子。
“媽媽，他們說生孩子是把肚子劃破，再把孩子從裡麵拿出來的，是這樣嗎？”
薑矜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到的這些。
“是這樣。”
賀鳴霄眼睛裡已經流著眼淚了：“好疼。”
這小家夥，突然說哭就哭，薑矜趕忙安慰他：“彆害怕，其實不疼的，這就是一種手術，醫生很專業……”
薑矜跟他說了好久，一點點的解釋，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反正慢慢安定下來了。
賀鳴霄擦掉臉上的眼淚：“媽媽，那你現在疼嗎？”
“不疼。”
怕嚇著他，薑矜笑著撫摸他的臉。
聲音更加溫柔：“你也是從小長到現在這麼大，會跟媽媽說話，會陪在媽媽身邊，就算有點疼，媽媽也很高興，好不好？”
“好吧。”賀鳴霄還是帶著哭腔的說：“那妹妹也快點長大吧，我們倆一起陪著媽媽，媽媽就更高興了。”
“會的，妹妹以後也會長到你這麼大。”
“哦，那她會跟我一起玩嗎？”
賀祈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賀鳴霄趴在床上跟薑矜說話的一幕。
場麵溫馨，幸福。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過去一手一個的摸摸兩人的頭：“說什麼呢？”
賀鳴霄拉著他的手，仰著頭對他說：“爸爸，你以後一定要多讓媽媽高興。”
“嗯。”賀祈年笑道：“爸爸是最舍不得讓媽媽不高興的人。”
“那就好。”
賀鳴霄又去看搖籃裡的妹妹。
“小醜妹妹，你一定要快快長大哦。”
賀祈年：“……”
從小就調皮搗蛋的兒子突然就變得很乖巧。
“這小崽子……”賀祈年低聲嘀咕道：“看來也是要長大了。”
他說完後看著床上的薑矜。
臉上漾著溫柔的笑意：“也是會心疼人了。”
薑矜看著一兒一女，什麼都沒說，隻是握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