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父女之間的關係並不親厚，黎振東也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陷入沉默中。
黎歌緊張又詞窮，站直身體，叮囑黎振東早些休息不要太勞累。
走到門邊，黎振東又叫住黎歌，黎歌帶著期待轉頭望過去，黎振東神色淡淡的，“明天的股東大會你隨大流就行了。”
黎歌唇角微顫，最後嗯了聲。
回到房間黎歌還在回味剛才黎振東的神態，猛的抬頭的那一瞬，有無奈有急切又夾雜著些許怨恨。
對。是怨恨。
記憶中的黎振東是威嚴狠厲睿智，到底因為什麼他才會失態？
黎歌反複揣測其中的緣由。
文件下掩蓋起來的好像是照片，又好像是一幅畫，距離不太近，黎振東的動作又快，黎歌也沒看真切。
不過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從沒了解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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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點半黎歌準時到寶信參加股東大會，結果因為某種原因，股東大會推遲到三點半才召開，黎歌有些不耐煩，隻想著快點開完離開。
大會仍然是圍繞著東郊項目進行的，黎振東打算在東郊建一個大型度假村，配套設施是百貨商場和兒童遊樂園，投入的資金大概是五億。
黎歌百無聊賴翻著項目規劃書，時不時抬眸看向斜對麵的沈舟淩。
他正了正領帶，麵無表情聽著黎振東侃侃而談。
黎歌記得今天早上沈舟淩出門時領帶好像是藍色的，這會怎麼換成藏青色的。
她偷偷給沈舟淩發信息，【換領帶了？】【把你不滿收斂些，有些太過明顯了。】
手機振動，沈舟淩摸出手機看了看，又掃了眼黎歌，最後很官方的回複了個好，但他的表情並未有所收斂，甚至於更甚。
到投票的環節，黎歌謹遵做完黎振東的指示，和絕大多數股東一樣投了讚成票，沈舟淩仍然堅持反對，最後在全體目光的注視之下，張忠林也投了反對票。
黎振東鋒利的目光掃過去，定格在張忠林身上，微眯起眼睛。
張忠林的聲音擲地有聲，“我讚成沈總的觀點，東郊那邊的政策不明，這麼大的投資還是急不得。”
幾個股東的反對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為了謹慎起見，黎振東還是追加了幾句，政策方麵會重新確認的，讓股東們暫且安心。
散會後，黎振東又單獨留下了沈舟淩，黎歌回眸看了眼沈舟淩緊抿唇角的側臉，最後還是選擇捋順頭發離開。
等電梯的時候碰見張忠林，黎歌禮貌的叫了聲張叔叔，張忠林點點頭，詢問道，“你剛才怎麼沒支持舟淩呢？”
黎歌微微笑著，“項目的事情我也不懂，就跟著大家的想法一起來了。”
張忠林眼中滿是賞識，讚許道，“你爸真是慧眼識人，舟淩商業嗅覺很靈敏，他確實有能力掌舵寶信，你爸真是為你找了個好丈夫。”
如果黎歌沒記錯，這是張忠林第二次說這樣的話。
黎歌順著他的話回應，“舟淩確實是個好丈夫。”
“那你就要好好珍惜。”
張忠林的話寓意深厚。
黎歌下意識攥緊包鏈，笑意濃鬱，“我當然會的。”
上了電梯黎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張忠林憑什麼借機給她上話，她怎麼不珍惜了，真是可笑，她爸都沒管這麼寬。
黎歌深呼吸幾下，壓下憤怒的情緒。
結果到了地下停車場又碰見張碩，看他笑容滿麵，到嘴邊的怨懟又收回去，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張碩斜靠在車邊，挑眉道，“當然給你說好消息來了。”
黎歌給車子解鎖，終於正眼看張碩，“任知文的事？”
張碩拉開副駕駛車門，“是幫許錦意打聽吧，要不今晚也把她叫上，看看她的未婚夫。”
黎歌手按在方向盤上，倏地看向張碩，滿腹疑問，“什麼未婚夫？你亂說什麼。”
“許錦意她媽看上了任知文，要和任家結親，這不是早就公開的事嘛。”張碩也有些疑惑，“你難道不知道嘛，那你找我調查任知文乾什麼？”
黎歌問，“這事已經傳開了嗎？”
張碩肯定道。“半個月前就傳開了，應該是許錦意她媽最先傳出來的，聽說兩家人把訂婚的事都提上議程了。”
黎歌沒多餘廢話，“任知文現在在哪呢？”
“在馥鬱醉生夢死吧。”張碩戲謔道，“呼朋結伴，玩女人可是他最大的愛好了。”
和任知文一比，張碩後背都挺直不少，重新又有了自信。
黎歌在方向盤上用力拍了幾下，讓張碩換到主駕駛，她坐在副駕駛上手指舞動編輯了一長條信息，反複猶豫還是沒發給許錦意，最終全部刪除。
張碩感覺到氣壓不對，一路上黎歌不問他堅決不開口。
到了馥鬱，張碩打了幾通電話，找了個朋友過來。這個朋友也是個玩咖，經常參加任知文組的局，對任知文的風流事跡也算是了解。
都在一個圈子，朋友也耳聞過任知文和許錦意的傳聞，他還對著任知文調侃過幾句，任知文隻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根本不在意，繼續左擁右抱。
朋友很清楚黎歌的意圖，索性也沒隱瞞，直至聽到有幾個女人給任知文打過胎，黎歌有些坐不住，接連喝了兩杯酒，頻繁地咬唇。
張碩掃了眼黎歌，把酒瓶往前推了推，又給朋友倒了杯香檳，湊過去耳語幾句，朋友將香檳一飲而儘，拍了拍張碩肩膀滿口答應。
等朋友一走，黎歌已經繃不住，胸脯上下起伏，將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泄憤，有些想不通，“許錦意竟然要嫁給這種男人。”
轉頭看向張碩，“你有辦法攪黃這件事嗎？”
張碩一直都是上躥下跳，這會冷靜下來故弄玄虛，“你知道這事是誰在背後穿針引線嗎？”
黎歌直勾勾盯著張碩。
張碩翹著二郎腿，倒了杯酒一飲而儘，挑眉笑道，“任知文他媽和李穎微她媽那可是表姐妹。”
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