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千鈞。
梁晚意穿過很長的辦公區域,被蘇躍領到霍庭洲的辦公室門前。
蘇躍敲門。
“進。”門內傳來男人低啞的聲音。
蘇躍推門進去,梁晚意跟上。
“霍律,這就是我上次跟您提的我的小學妹,您可以喊她小梁。我休產假期間就由她來給您處理相關事務了。”
梁晚意正要開口打招呼,隻聽到辦公桌邊的男人頭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躍習以為常。
霍庭洲看資料的時候一向對旁觀事物冷淡的要命。
但這不代表人家沒有聽進去。
“那行,霍律,我今天開始就休產假了,梁秘書這邊我都已經交接完畢了。”
說完,蘇躍轉身向梁晚意點了個頭示意,便準備出去。
“我買了禮物給孩子,自己去前台拿,生產順利。”霍庭洲的語氣很懶,注意力還是在卷宗上。
蘇躍眉開眼笑,“好嘞,那就多謝霍律啦!”
她內心驚喜,霍大律師那麼豪的人,送的東西肯定不便宜。
剛走出辦公室,便摸了摸挺起的肚子,“寶寶啊,托你的福,你媽咪我今天可算是發個小財咯!”
辦公室內。
梁晚意粗略看了眼周邊。
律所坐落於寸土寸金的京城市中心,鳳起路和春熙路的交界處的商業區。
偌大的辦公室大概有一百多平米,位於整座律所的頂層36層。
采光和視野極好的落地窗將京城最繁華的商業區儘收眼底。
透過窗,一眼就能望見京城最具代表性的建築京都大樓。
辦公室內部的設計偏中性極簡風,沒什麼浮誇的元素。
黑色暗麵真皮沙發、深色地毯、墨色茶幾、每一個角落都透著一絲不苟。
辦公桌後方的一整麵牆做成了帶透明隔窗的嵌入式書櫃。
裡麵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律法書籍。
整個辦公室都透著端正、拘謹,刻板,枯燥。
毫無情趣可言。
正如老板椅上正坐著的男人一樣,無趣,無趣透了。
一絲不苟的黑色暗紋名貴西裝,低頭專注閱讀,整個人透著一股高冷和矜貴。坐姿端正卻顯得鬆弛有度,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尖輕撥卷宗的活頁。
梁晚意就這麼站著欣賞了一會兒,辦公桌前的霍大律師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頭都沒抬。
梁晚意倒也不急著跟他“相認”,走近辦公桌,端起他手邊的咖啡杯給他添咖啡。
看到櫃子裡她上次送他的黃金曼特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不是說扔了嗎?
這不喝的好好的?
梁晚意打開罐子,取出咖啡豆放入咖啡機研磨,很快,室內就彌漫起一股濃鬱的咖啡香。
幾分鐘後,一杯全新的85度曼特寧咖啡替換掉了桌子上原來的那杯。
水汽騰升,霍庭洲自然地端杯喝了一口。
梁晚意注意著他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
喝完一口,又繼續悶聲看資料了。
ok,咖啡這關算是過了。
畢竟,蘇躍說,霍庭洲對咖啡這塊的要求可高。
她想起上次霍庭洲在她的咖啡店換了六七次的咖啡,本來還挺擔心,沒想到今天霍庭洲沒挑刺。
“樓氏企業的經濟糾紛案件資料都備齊了嗎?”
“備齊了。”
梁晚意趕緊將昨晚整理好的文件放到霍庭洲的左手邊。
待看文件放左邊,已處理文件放右邊。
梁晚意昨晚幾乎將霍庭洲的工作習性背的滾瓜爛熟。
霍庭洲把剛才的案卷放在右手邊,又開始看起了樓氏的案子。
期間,男人依舊是 頭也沒抬。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又是鴉雀無聲。
見狀,梁晚意便去了辦公室外的小辦公間坐著。
辦公間就在辦公室門外,是個獨立的小空間,也是外麵的人要進霍庭洲辦公室的必經之路。
梁晚意坐在椅子上放了一些自己的物品,其實就一個水杯。
看到蘇躍給她發的信息。
【霍律師脾氣是臭了點,嘴巴是毒了點,性格是孤僻了點,生活是無趣了點,但是,他心不壞,起碼不是太壞!祝你順利!】
梁晚意笑著搖搖頭,這些年她這學姐多多少少是積了些怨的,但沒有辦法,她老板實在給的太多了,所以,難搞就難搞一點吧。
蘇躍在電腦上登陸蘇躍的郵箱開始處理文件。
秘書的工作很枯燥且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細心,而作為一個律師的秘書,就更加了。
不過這對名校畢業的她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有點屈才罷了。
梁晚意看著企業郵箱內398個待接收文件,揉了揉太陽穴。
心道:梁晚意啊,梁晚意,你是真落魄了呀!
接文件前,她索性花了半小時時間在網上學習了文件統籌歸納術,這樣對文件的整理便有了方向。
“梁秘書,你來。”
裡麵,霍庭洲的聲音響起。
她利索起身走到辦公桌前。
他拿簽字筆指了指文件,“約一下這個人。”
她瞟了眼文件,樓氏總裁樓建國的小秘,張月月。
梁晚意懂了。
正好昨天她整理文件的時候了解了一下這個小秘的情況。
“好的,霍律。這張月月辭職後一直在夜場工作,白天恐怕是約不上。給您約晚上?”
霍庭洲本想拒絕。
畢竟淩晨剛從海城趕回來,早上隻補了兩個小時的覺,今晚是沒有打算安排工作的。
他放下資料輕靠在椅子上,閉目,捏了捏額前。
聲音帶了些啞,“在哪個夜場。”
“就在您家那一片,c cb。”
自然也是鐘時焰的地盤。
霍庭洲驀地抬眼,這才看到了她的新秘書梁晚意。
她來這兒的一個多小時裡,他未看她一眼,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霍庭洲的神情幾乎沒有變化,原本身上的那股嚴肅勁兒散去幾分,他挑眉,語氣輕佻,
“蘇秘書是你什麼人?走後門走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