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謙華嫌棄原主,娶回來之後就沒正眼瞧過她,更彆提和她圓房了。
“是啊,趙謙華好像有半年多都沒在家。”
“在家也不行啊,你看著媳婦這麼醜,你願意圓房啊?”
“嗐,怎麼說也是女人啊,吹了燈還不都一樣?”
“先彆說醜,就瘦得跟麻杆似的,想想就硌得慌。”
“也是啊,這媳婦怎麼瘦成這樣啊?”
“你不知道啊?他們家從來不讓這媳婦吃飽飯。”
“有這種事?”
“你自己看啊,那媳婦都瘦成一把骨頭了。聽說他們家隻讓媳婦乾活兒,每天隻能喝一碗稀粥。”
……
也不知是誰挑起的話頭,輿論漸漸有利於夏瑜了。
族長和趙明遠的臉色變了幾變,都覺得丟人。
族長問趙謙華:“謙華,此事可當真?”
趙謙華臉色比鍋底還黑:“無子這一條便不算了,但她有惡疾啊。”
“我有啥惡疾?”夏瑜眼睛一瞪。
“癔症,就是瘋病。”趙謙華說瞎話那叫一個鎮靜。
族長微不可查得皺了皺眉毛,他今天剛跟夏瑜見過麵,她還救了自己的大孫子,看談吐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可有證據?”族長還是礙於顏麵問了一句。
“有啊,我們請了大夫的,大夫剛開了方子,藥還沒來得及買呢。”趙謙華大聲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作證,我大嫂有癔症,大家都不要看了,回家去吧。”趙春華趕緊出頭大聲喊道。
人們議論紛紛。
“我看這婦人沒有癔症!”一個清清亮亮的男人聲音傳來。
人們立刻循聲看去,一個背著藤編藥箱的年輕人過來了,手上提著“包治百病”的布幡子。
夏瑜眼睛眯了眯,是那個遊方郎中百裡凡。
“在下是個遊方大夫,以我多年行醫的經驗,這婦人應該沒有癔症,不信可以讓我診脈看看。”百裡凡雲淡風輕說道。
趙謙華隻覺得額頭的青筋直跳,這人從哪兒蹦出來的?!
“你算哪根蔥?我們可是請了仁心堂的大夫來看的!”李氏氣得跳起來。
“好啊,請大夫幫我診脈。”夏瑜又衝著人群大聲說道,“煩請大家夥兒做個證,看看是不是這趙家人冤枉我,想要訛了我的嫁妝!”
人們一聽這個,更來勁了,誰也不肯走了。
“大夫,快給小婦人診脈啊,她到底有沒有癔症啊?”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緊接著,大家都開始起哄。
“族長,你倒是說句話啊。舉人老爺怎麼了?也不能仗勢欺人啊!”又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都跟著附和。
輿論一邊倒地偏向了夏瑜。
這下子族長也有些騎虎難下了,隻好同意讓遊方大夫去診脈。
趙謙華看事態不好控製了,趕緊跟妹妹一個眼神,趙春華匆忙跑了出去。
趙謙華趕緊擋在夏瑜跟前:“男女授受不親!”
這句話讓人群炸了鍋。
“仁心堂的大夫可都是男的,你能請他們診脈,怎的就不能讓這個大夫診脈?”
“就是啊!”
“那他肯定有問題啊!”
“我看他家就是想吞了人家的嫁妝。”
“族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沒辦法,族長隻好答應讓百裡凡診脈。
百裡凡為了避嫌,特意拿了塊絲巾蓋在夏瑜的手腕上診脈。
人們都靜靜看著,都想知道結果。
百裡凡動作很快,摸了兩個手的脈,他把布巾收起來了:“這位小婦人確實沒有癔症,但卻因為長期的饑餓,身體已經有了衰竭之症,需要好生調養才是啊!”
這話像是熱油鍋裡的一個水星子,人們立馬沸騰了。
“看來還真是不讓人吃飽飯啊,還要吞了人家的嫁妝!”
“趙家也太不像話了!”
“斯文敗類!”
“我聽說趙家這房子都是那小娘子家出錢買的。”
“哎呦喂,可真是發達了就拋棄糟糠之妻啊!”
……
這下子族長也覺得沒麵子了,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各位鄉親父老!趙家今天無故休妻,三個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們給評評理啊。”夏瑜大聲說道。
人們立刻安靜下來。
“夏氏!你不要過分,你已經犯了七出之過,剛才還打了婆母,這是大大的不孝!”趙謙華沉聲說道。
“趙謙華,你是發達了,但我不沾你的光,我是堂堂正正嫁過來的,你如今無故休妻,我知道咱們過不下去了,我也不訛你,隻有兩個條件。”夏瑜口齒伶俐,字字清晰。
趙謙華一聽夏瑜不想過了,心裡終於鬆了一鬆。
“你好大的臉!還要講條件,看我弄不死你!”李氏仍然是不看場合地大罵。
人們一看李氏這樣,就更覺得趙家欺人太甚了。
族長和趙明遠臉上一陣熱,今天真是丟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