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賀芸妹單薄的身體和她手上大得能裝下兩個她的木箱,蘇月棠突然有一種回到了末世的感覺。
“你,你這是天生的?”
蘇月棠緩了一會兒,才忍住了詢問她是不是有力量係異能的衝動。
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賀芸妹瞬間慌了。
隨手將箱子放在地上,站在蘇月棠的身邊手足無措:
“月棠姐,你彆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不用吃很多東西,你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吧,我能幫你乾活,我還會保護你的!”
聽到她小心翼翼的語氣,蘇月棠輕笑一聲,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怕,也不用你少吃,但說到以後,我還真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不管是力量係異能還是天生神力,有了這個加持,她想做的事又增加了幾分勝算。
賀芸妹眼睛一亮,確認蘇月棠是真的不在意後,歪著頭湊了過去。
“什麼?”
“蓋房子?”
飯桌上,陸永新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
蘇月棠點點頭:
“沒錯,大隊長你放心,蓋房子的錢我和芸妹一起出,這樣知青點那邊就能住下了,還可以為隊裡省下一筆開支。當然,如果我們以後要回城的話,房子也會交還給大隊。”
“可是你們兩個女娃娃,單獨住太不安全了。”
陸永新眉頭緊皺。
本以為蘇知青是個省心的,沒想到竟在這兒憋了個大的。
蘇月棠笑著開口:“這個您不用擔心,一般人應該傷不到我們。”
看到陸永新和趙桂香疑惑的表情,她指向賀芸妹的方向:
“我小時候練過幾年武術,而且芸妹她天生力氣就很大。”
賀芸妹早有準備,就等著蘇月棠一聲令下,直接鑽到餐桌下,一隻手將實木的桌子和上麵的碗盤飯菜都穩穩地舉了起來。
陸家夫婦:!!!
就連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葉彥琛眼中都露出了驚異的光芒,隨後又垂眸陷入了思索之中。
“這……”
陸永新“這”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還是趙桂香先反應過來開口道:“賀知青,你先把桌子放下來,我們慢慢說。”
賀芸妹見蘇月棠點頭,才將桌子放回原地,然後一溜煙地從桌底鑽了出來。
看著撓了撓乾枯頭發,一臉不好意思的賀芸妹,陸永新終於合上了自己張大的嘴巴。
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葉俊彥的方向,他才聲音僵硬地開口:
“我還要和村裡的其他人商量一下。”
蘇月棠也不失望,笑眯眯地應道:“好,那我就等大隊長的消息了。”
說完,她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遝錢票向陸永新遞了過去:“還有一件事……”
陸永新的眼睛瞬間睜大,一時也顧不得震驚,連連擺手道:
“蘇知青,你這是做什麼?快拿回去!”
蘇月棠笑著將錢票放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
“大隊長,您彆誤會,這是我和芸妹這段時間的生活費,畢竟我們吃著您家裡的飯,住著您家的屋子,總不能平白占您的便宜。”
“不用不用,給你們提供住宿本來就是大隊的責任,這有什麼好收錢的?”
陸永新想都沒想,就將錢票推了回去,一邊推還一邊說:
“至於夥食費,你們兩個明天就能去大隊裡預支糧食,費不了我家什麼吃食!”
蘇月棠堅持:“但我們吃的鹽、用的油、燒的柴都是您家裡的,您要是不收錢我們也沒辦法安心住在這兒了。”
經過幾番推拉,大隊長終於勉強同意收下兩人一天兩毛錢的費用。
晚飯後蘇月棠和賀芸妹都想幫忙收拾,卻被趙桂香趕走了。
“一共也沒有幾個碗,你們就彆沾手了。鍋裡還有熱水,回屋洗一洗,坐了那麼久的火車,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蘇月棠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帶著賀芸妹早早睡下了。
但其他人卻沒辦法安心入睡。
陸永新的目光一直瞄著蘇月棠兩人的屋子,在確認沒有什麼動靜後才悄聲走向了葉彥琛的房間。
葉彥琛現在住的是陸永新大兒子陸高朗的房間,也是陸家最西邊的臥室。
進入房間後,陸永新先是小心地關好了門,才壓低聲音問道:
“葉同誌,這個蘇知青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一周前接到通知,有敵特分子流竄到了前進大隊周圍。
這夥人十分狡猾,在華國潛伏多年,必須要將他們一網打儘,阻止他們將獲取的國家機密傳送到境外。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掩護上麵派來的人,做好偵查與搜捕工作。
葉彥琛,就是借著他許久不見的外甥名義臥底在前進大隊的軍人同誌。
為了保密,這件事隻有他和他的媳婦趙桂香知道。
至於為什麼這麼問,是因為今天趙桂香的異常表現。
明明知道葉彥琛的身份需要保密,卻主動提出讓蘇月棠住進自己家裡。
陸永新知道媳婦不是不分輕重的人,這麼說一定是葉彥琛的示意。
能讓葉彥琛如此重視,就說明這個蘇月棠的身份恐怕不簡單。
葉彥琛將蘇月棠這些天的表現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隻覺得她身上的謎團似乎越來越多了。
看似單純無害,卻又總能出人意料。
葉彥琛沉吟了片刻,沒有輕易下結論:
“暫時不確定,還需要多觀察一下。”
聞言,陸永新微微鬆了一口氣。
蘇知青這小姑娘長相漂亮,性格爽快,為人處事也十分得體,他是真的不願相信她和那些敵特分子有什麼關聯。
但陸永新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能掉以輕心,輕聲問道:
“那她說的蓋房子的事兒?”
葉彥琛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隨她去吧,看看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與此同時,知青點也沒有熄燈。
郝冬梅在蘇月棠等人走後,先是去了趟衛生點,又回來幫著劉誌萍上了藥。
好不容易忙完,她隻覺得又累又餓,強撐著走進了廚房。
進去後就發現裡麵空空蕩蕩,甚至連根柴火都沒有剩下。
她一天的不滿與委屈瞬間爆發,氣勢洶洶地走進了宿舍質問道:
“廚房裡怎麼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兩個吃什麼用什麼啊?”
“我們本就是搭夥做飯,你們兩個又沒出糧食又沒出力氣,難道還想吃白食?”
說話的是今天最早提出沒地方住的知青,叫王敏。
她已經來了四年了,是幾個女知青裡資曆最老的。
好不容易等到有知青離開,她們住得寬鬆了一點,郝冬梅和劉誌萍卻又擠了進來。
本來就已經很煩躁了,現在聽到郝冬梅的話,她自是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郝冬梅被她身上的氣勢嚇住了,語氣瞬間弱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明天發了糧食我們自然會還的。”
王敏看著她這幅欺軟怕硬的模樣,不屑地冷哼一聲:“那就等明天再說吧,你們今天要麼對付一口,要麼就餓著吧,反正一頓不吃死不了人。”
郝冬梅氣得麵色青紫,但看著宿舍內其他幾個老知青,到底沒敢再說什麼。
這時,劉誌萍趴在床上痛得哼哼了起來。
郝冬梅壓下眼底的厭惡,轉身走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蘇月棠和賀芸妹造成的,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