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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規則之內,規則之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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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轟鳴。

積水順著工作站的屋簷如簾幕般傾瀉而下,砸入排水溝激起陣陣水浪。

小小的身份徽章在水浪中上下翻滾,很快被裹挾著卡在了一團黏稠的黃泥裡。

傑米露出見鬼的神色,以為自己沒聽清。

這囂張的東人,他在說什麼?

讓我去給他,撿回來?

“抱歉,你是說,你自己剛剛丟掉的徽章,要讓我去下水道撿回來嗎?”

寬大黑色雨衣下的人影點點頭,認真的模樣頓時又惹來周圍一陣哄笑。

聽到哄笑聲,傑米臉色青紅交替,咬牙道,“那你恐怕”

話音未落。

一支冰冷的槍管突然抵了上來,金屬涼意順著額頭皮膚直竄脊椎,讓後半句話徹底瞬間凍在喉間。

哄笑聲也跟著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槍!

他瘋了,這程野瘋了!

他竟然敢在檢查站掏槍,對準自己人?

“去,幫我撿回來。”

程野再度重複,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冰冷的像是換了個人。

孤兒院裡也有霸淩。

食堂裡的食物往往大孩子吃完,剩下的嘴巴子才輪得到小孩子去吃。

但他,自五歲開始,從來都是第一批去吃飯的人。

靠的可從來不是大孩子們的仁慈!

“你想嚇我?”

“是在嚇你。”

程野擠出一絲微笑,槍口緩緩下壓,從額頭一路往下抵住下巴。

緊接著冰冷的槍口往上戳了戳,頂得傑米下顎生疼。

“檢查站條例第一章第三條,檢查官執勤期間,命令高於一切。”

“違背者,皆可視為感染體處理。”

“傑米先生。”

保險打開的聲音輕輕響起,“請正麵回答我,你是潛藏在北檢查站內的感染體嗎?”

囂張。

這是何等的囂張!

傑米喉嚨艱難地動了兩下,最終卻是沉默。

因為他隱隱感覺到,自己要是下一句沒說對,眼前這個始終微笑的瘋子,他是真的沒有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扣下該死的扳機!!

可周圍投來的目光,卻像無數根鋼針釘在背上,讓他的腰杆怎麼也彎不下去。

他已經能預見,要是真去撿了徽章,接下來將成為所有人的笑料。

成為西人裡的恥辱,甚至影響整個西站的臉麵!

可是。

他,他不想死。

哪怕死在感染體手裡,也不想因為彎不了腰被檢查官開槍打死。

“加西亞,檢查官,現在生死未卜。”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白身,無官無職,僅僅為了臉皮,被人慫恿兩句,命都不要了嗎?”

魔鬼的低語在耳邊繼續響起。

傑米猛地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恐懼。

他看向周圍那些人,所有人確實在用眼神慫恿他,鼓勵他,試圖讓他用這條“命”來證明程野不敢開槍。

但他

“我撿,我去撿!”

傑米腿腳一軟,連滾帶爬的衝向排水道。

在程野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在周圍年輕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他將徽章從黃泥裡摳出來,泡在水坑裡搓洗乾淨,最後還用領口最乾淨的布料反複擦拭。

“程程檢查官。”

“跪下,遞給我!”

什麼?

傑米瞪大雙眼,眼眶裡布滿猙獰的血絲,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

跪下,開什麼玩笑。

他可是檢查官的獨子,可以為了活命暫時低頭。

但絕對不允許丟掉尊嚴,哪怕是死,哪怕就是被打

轟!

劇烈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流擦著臉劃過,留下一道燎人的灼痕。

傑米整個人瞬間僵住,下意識的,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褲腿緩緩流下。

開槍了?

他,他真的開槍了!

不,他怎麼敢的?

對同僚開槍,難道他完全不害怕檢查站的規則處罰嗎?

濃烈的硝煙直衝鼻腔,耳道內仍然還在持續嗡鳴,刺鼻的味道讓傑米幾乎窒息,但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腎上腺素的瘋狂注入下,僵硬的身體快速恢複了感知。

但這一刻,縱使他感覺到了雙腿又恢複了力氣,卻完全沒了站直的勇氣。

噗通。

傑米單膝跪在了地上,牙齒不受控製地打著顫,手中的東西幾乎是本能地向前遞出。

某些東西似乎永遠的失去了,昂著的頭顱、骨子裡的傲氣、檢查官後代的尊嚴。

但似乎又有更多的東西留住了,胸腔裡還在狂跳的心臟、喉間急促的喘息,以及不斷湧入的新鮮空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奉上了尊嚴,卻撿回一條命。

值嗎?

“恭喜你,你做了正確的選擇。”

魔鬼伸手,拿走了那枚徽章,也拿走了他丟失的一部分。

周圍鴉雀無聲。

先前叫囂的,嘲笑的,慫恿的,都被這一槍震得煙消雲散。

檢查站的規則裡,他們是檢查官的後代,淩駕於所有普通人之上。

可當有人公然無視規則,甚至反過來利用規則時,他們這才驚覺,自己竟然連小小的警衛都不如。

起碼警衛還有個編製,死了以後檢查站可以有理有據的去追究。

而他們這些白身,死了便是死了,弄不好還要被扣上“感染體”的帽子挫骨揚灰。

吹了吹身份徽章上不存在的水珠,程野抿了下嘴唇,轉身似是要轉身離開。

周圍眾人暗暗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這口氣就像被無形的手攥在喉嚨裡。

那瘋狂的家夥竟然,他竟然,沒有離開?

他,他打算乾什麼?

黑洞洞的槍口抬起,從左到右,依次緩緩掃過人群,每在一個人麵前停留時,槍管都會輕輕晃上兩晃,像是在無聲點名。

他在找誰?

有人膝蓋一軟,下意識想退進工作站。

砰。

槍響驟起,彈孔在環氧地坪上砸出個烏黑小坑,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人即將邁出的腳尖前,隻差那麼一丁點,就要射穿腳麵。

人影被嚇得亡魂大冒,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你瘋了,你要乾什麼?”

“諸位,不要緊張。”

程野把玩著身份徽章,眼底掠過一絲玩味,“我懷疑有感染體混進來了,剛才在旁邊不斷慫恿傑米先生違背檢查官命令,但我一時找不到具體是誰,你們說呢?”

眾人臉上露出疑惑,緊接著不知道誰起了個頭,齊刷刷的看向人群中一人。

幾十道目光聚焦而來,那人頓時如遭雷擊,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不,不是我!”

“是他嗎?”程野轉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傑米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告訴我,是他在慫恿你嗎?”

明明兩個人的年齡差不多大,甚至自己還要比程野大一歲。

但傑米卻有一種無比怪異的感覺。

這一刻,他麵對的不是同齡人,不是檢查官,而是為自己洗禮的教父。

教父和善的問道,是他嗎?

他也應該虔誠的回道,“是,是他,勞爾·戴維森!”

戴維森?

好像是北站執勤副站長的姓氏?

“很好!”

程野伸手拍了拍傑米的肩膀,笑著扭過頭,“戴維森先生,能麻煩你過來我這裡嗎?”

明明是無比和善的語氣,但勞爾卻感覺到了死亡威脅。

他轉頭看向周圍,卻見到了一群人眼中全都是沒被選中的幸災樂禍。

該死的玩意。

明明他們都在慫恿傑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

“需要我重複第二遍嗎?”

程野疑惑的抬起了野牛格鬥手槍,作勢就要扣下扳機。

死亡帶來的巨大威脅讓勞爾一瞬間身體繃直,但他,終究沒有像傑米一樣選擇屈辱的跪著活。

他是執勤副站長伊文·戴維森的兒子。

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

哪怕現在向程野跪了,活了,回家也要被嚴格的父親剝奪檢查官繼承權,最終碌碌無為的死在緩衝區某個角落。

時間仿佛在此刻凝滯。

頓了幾秒,勞爾最終還是艱難的繃直雙腿走了過來,麵色一片潮紅,額頭青筋微凸。

短短幾步路,他的腦子在演練著接下來的措辭,哪怕最終結果是死,也要轟轟烈烈的死。

他要讓這囂張的家夥知道,不是北站每個人都像傑米一樣

“戴維森先生,我需要向站長報到,能否請你帶路?”

“程野,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絲微妙的感覺。

勞爾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駭,仿佛見鬼了一般。

地上跪著的傑米更是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瞬間便明白了程野的意圖。

站長報道?

帶路?

短短兩個詞如重錘砸下,竟然讓他一時間喘不上氣。

“嗯,你剛剛叫我什麼?”

程野挑眉,不緊不慢地將槍插回槍袋,麵上露出一絲疑惑,“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能否再重複一遍?”

滔天的戾氣和凶威全部收回,寬大雨衣下的臉龐又恢複了先前的平和。

勞爾轉頭,目光掃過身後目瞪口呆的眾人,所有人都沒想到程野會有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

他迷茫了一瞬,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下一瞬,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瞬間襲來,這才感覺到渾身上下竟然都濕透了。

黏糊糊的,像是被人剛從下水溝裡撈出來似的。

“程程檢查官,我說,我很榮幸為您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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