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何人,原來是長公主薑鳳珠在馬車裡啊。”
“這個蛇蠍女人,殺了駙馬,砸了侯府,現在被趕出京城,真是報應!”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全是憤怒斥責薑鳳珠的言語。
“這寧遠侯府太慘太無辜,駙馬娶了她真是倒黴。”
“她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醜八怪,駙馬不嫌棄娶她回家,她不感激就算了,竟然將人給殺了。”
“就是,還如此不知廉恥,公然帶著幾個男寵上街而過,駙馬頭七還沒過呢!”
“她粗鄙刁蠻、飛揚跋扈,去了那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嶺南,定活不過三天!”
外麵的唾棄聲傳到馬車內。
“公主,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您大富大貴,必定能長命百歲。”
春桃說著往薑鳳珠身上掃了眼,有些擔憂。
生怕公主被外麵流言氣壞了。
可公主不怒反笑,“都來了是吧,正好!”
薑鳳珠沒有畏懼流言蜚語,直接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百姓正在罵她不知廉恥、水性楊花,駙馬才過世不足半月,就敢這麼囂張,其心可誅。
看到她下了馬車,個個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這是長公主薑鳳珠?
他們隻依稀記得,薑鳳珠臉生厚重胎記,貌醜無鹽,讓人避之不及。
可眼前的女人,麵雖有輕薄紅瑕,卻並不是很紮眼。
“這是公主薑鳳珠?”
“你們發現沒?她今日好像有點不一樣。”
“是啊,臉好似沒有那麼嚇人了。”
“即使沒那麼醜了也是個惡心的人,她那駙馬長得又俊俏又有才氣,就這樣被她殺了,真是作孽啊!”
“聽說是因為駙馬撞破了她跟幾個男寵尋歡作樂,這才被她惱羞成怒之下砍掉了頭。”
“可不是,攤上這麼一個又惡毒又不講道理的女人,寧遠侯府何其無辜啊……”
無辜?
薑鳳珠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擋在馬車前的柳如煙身上。
她拂了拂衣袖,手搭上馬車,猛的抽出放置在車內的一條鞭子。
“本公主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攔路!”
鞭子抽到空中,仿佛把周圍的空氣都割裂開了。
圍觀眾人立刻驚恐的往後退。
那條九節鞭在他們頭頂旋了個圈,落到地上,揚起來陣陣塵土。
鞭尾甩到了馬腿上,馬揚起前蹄發出陣陣嘶鳴。
很快,破風之聲再次自空中響起。
隨之而來的,還有鞭子抽在人身上的鈍聲,夾雜著一聲聲慘叫。
“瞎了你的狗眼,敢衝撞本公主的馬車,也要看你有沒有命挨的過本公主的鞭子!”
薑鳳珠嘴裡罵著,手也沒停,鞭子抽在柳如煙身上。
柳如煙沒料到她一個被貶公主,大庭廣眾之下還敢如此猖狂。
臉色一變,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衣服就像破布一樣散開,皮肉自衣服的破裂處裸露出,滲出一道道血印。
聽著鞭子發出的“劈啪”聲,以及柳如煙的慘叫。
圍觀百姓頓時義憤填膺、群情激奮。
“你雖是公主,卻殘暴不仁,枉顧律法,朗朗乾坤的,還想置人於死地,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大夥兒都看著呢,你真當大夥兒是瞎子聾子啊?如此囂張跋扈,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個惡毒的女人,老天爺要是真開眼,早該劈死她了!”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地聲討著薑鳳珠,就像一口燒得滾開的油鍋,徹底沸騰了。
“薑鳳珠這麼惡毒,憑什麼隻是被貶邊疆,殺人、砸人府邸、當街行凶這些罪名加起來,夠她死上兩次了,聖上很明顯在偏袒她……”
“現實居然比戲文更加荒謬,可悲呀,可悲~”
“這等行徑嚴重有損我大晏國國體,朝廷理應即刻將她捉拿,處以極刑。”
人群中有一書生,義憤填膺的衝出來,指著薑鳳珠鼻子罵道:
“爾等飽食民脂民膏,不思為民謀福,反而當街行凶,打殺百姓,真真是枉為人。”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
“這樣惡毒的女人就該被摁在地上,用棍棒狠狠地教訓。”
“對,咱們人多,何須懼怕她,給她個教訓……”
“給她個教訓……”
群情激憤下,其他百姓皆義憤填膺,紛紛舉起拳頭大喝。
七嘴八舌的吵嚷聲中,上百名百姓一個個義憤填膺地朝薑鳳珠湧了過去,大有群起而攻之之意。
隻是,大家都沒注意到,起先一個勁慫恿大家的兩人,卻在整個隊伍走出,來到了街角停靠的另一輛馬車前。
“郡主,事成了。”
“好!”
馬車簾掀開,下來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眼梢上挑,鼻子有點塌,薄嘴唇,塗著血紅的口脂,一張臉經過精心的修飾。
她是皇後母家定國公府的嫡次女,皇後的嫡妹,被聖上親封的安平郡主——夏清菏。
看到那邊已經被憤怒百姓圍起來的薑鳳珠。
她低著頭,用手帕掩住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今天這出大戲出自她的手筆,包括那個柳如煙,也是她安排來作踐薑鳳珠的。
她原本還慫恿寧遠侯府那對母子來鬨。
可那對母子早已被薑鳳珠嚇破了膽,不成氣的很,根本不敢來。
好在這個柳如煙雖然看著柔弱,卻是個對自己對彆人心狠的,倒也勉強成事。
看到眼前動人心魂的一幕,旁邊的嬤嬤不由心驚膽戰,開口勸道:
“她到底是當朝公主,郡主又何必非要跟她作對?”
“哼,公主又怎樣,現在還不是一隻被聖上貶斥的落水狗。”
夏清菏目光輕蔑,“以往她飛揚跋扈,就連我阿姊貴為皇後都必須退讓三分,我今天就是要給她一個教訓,好好為阿姊出口氣!”
嬤嬤待要再勸,“郡主就不怕聖上知道後怪罪?況且她從來都是睚眥必報,手段狠毒,日後恐會報複。”
“致使百姓群情激憤,發生暴亂,這件事傳到朝廷,聖上震怒起來要怪罪的也是她吧?”
夏清荷譏諷一笑。
“怪也要怪她自己囂張跋扈!”
“受到聖上貶斥,還不知消停些,這個時候還敢當街行凶,這不是自己自找的嗎?”
她說著又想到什麼,嘴角揚起開心的燦爛笑容,像是有毒的罌粟花。
“說不定她猝不及防,驚怒交加之下,就被人打死,香消玉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