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很大很大,是多大?”
二師兄說出答案,眾人沉默良久。
好酸啊!
連一向穩重的大師姐都沒忍住,表情崩了一瞬,噝噝往外冒酸氣:“知道小師弟有錢,沒想到他這麼有錢。”
二師兄頷首:“除了師尊駕鶴前給我們每人留下的那份資財之外,當年攻下混沌域幾乎是小師弟一人之功,如今封印還靠他鎮著,魔君聚斂的資財、混沌域的幾條靈石礦脈都在他手上,其他宗門也沒有話說。”
打不過,能怎麼樣。
二師兄又道:“而且小師弟也不怎麼花錢,最大的花銷大概就是這些燈了。每年都有生息,越滾越大。”
沉默。
過了會兒,終於有人回過味來:“不對啊,小師弟為什麼要轉那麼大一筆錢?”
五師兄:“難道是把人家宗門拆了?”
三師姐:“這筆錢能買好幾個雲雨宗了吧。”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那女子可是雲雨宗的人?莫非對小師弟下了蠱?”五師兄道。
大師姐乜了他一眼:“你覺得三界有誰能給他下蠱?”
五師兄:“……也是。”
三師姐問二師兄:“那女子姓甚名誰?”
“蘇筱圓。”
“好名字!”三師姐讚道,“一聽就是愛嬌可人的小美……
“咳咳……沒聽過。雲雨宗上至宗主、七大長老,下至這幾年內門出挑的弟子,名錄我這裡都有,這姑娘就算是合歡宗弟子,也不在名錄上。”
四師兄點了點太陽穴:“難道是移魂出了什麼差錯,傷了此處?”
大師姐輕嗤一聲:“那還不如下蠱可信。”
三師姐咽了口唾沫:“該不會是小師弟看上了人家姑娘,直接用錢砸吧?”
眾人先是使勁搖頭,搖著搖著,慢慢停下來。
大師姐摸了摸下巴,嚴肅道:“曾經有一位大能說過,‘當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算再難以置信,也是事實的真相。’”
她清了清嗓子:“不管到底什麼原因,當務之急,是找到小師弟。”
三師姐:“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奇女子,讓小師弟鐵樹開花,你們誰去記得帶上留影石,攝下來回來我們一起看熱鬨哈哈哈……哈……你們看我做什麼?”
她驚恐地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在雲雨宗欠了情債……我會死在那裡的……”
“竟有此事?”大師姐皺眉,“那好,就你了。”
二師兄:“對了,可以把方才那位偃師宗小友帶上,萬一是傀儡有什麼差池,也好叫他看看。”
三師姐:“!”二師兄也沒放過她。
四師兄:“三師姐放心去吧,要是被小師弟滅口了,師弟我給你樹碑立傳。”
五師兄:“三師姐我……我去幫你打包行李。”
大師姐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你多少教教那孩子,砸錢也不是這樣砸法,彆把人家姑娘嚇壞了。”
……
蘇筱圓和阮綿綿上了一整天的課。
這天又全是複習課,最後一堂在秦長老的浣花島。
上完課,秦長老將弟子們留下來:“再過半個月就是巫山祭,入門超過一年的弟子可能知道,按照宗門傳統,每個島要選出一個神女化身,坐上花舟遊神。”
蘇筱圓去年入門時巫山祭已經過了,因此沒有親身經曆過這些活動,隻是有所耳聞。
“選中的弟子可以獲得一千上品靈石,還有額外的一千上品靈石用於置辦衣裝。”秦長老繼續道。
阮綿綿激動地直搓蘇筱圓的袖子:“小圓子,兩千塊哎!你要爭氣點,一定要選上啊!”
要是換了從前,這麼好的賺錢機會,蘇筱圓就是拚著社死也要努力一下。
可是眼下她卻有點提不起勁。
“公平起見,諸位匿名投票吧。”秦長老說著,拿出一疊符紙,分發下去。
最後蘇筱圓還是憑著權威的美貌,以壓倒性票數當選。
阮綿綿一路上都很興奮,蘇筱圓不想掃閨蜜的興,也儘可能讓自己高興起來。
走到浣花島的渡口,一個相熟的內門師姐衝她喊:“蘇筱圓——”
蘇筱圓見她神色焦急,心裡也慌起來:“師姐,怎麼了?”
“外事堂有人找你,說是城裡櫃坊的掌櫃,姓趙,你認識麼?”
師姐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筱圓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那三十萬靈石的事在這裡等著她?
“見過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那師姐焦急道:“你沒有欠櫃坊的錢吧?還是惹到什麼人了?那掌櫃帶了十來個穿黑衣的武修、刀修,看著凶神惡煞的,好嚇人!”
蘇筱圓一聽更害怕了,帶著哭腔:“我沒有啊……應該沒有吧……”
他們會用那三十萬靈石訛她麼?
刹那間現代見過的那些詐騙、套路貸的案例在她腦子裡迅速回放。
她眼前黑了黑,差點站立不穩。
阮綿綿忙攬住她的肩:“小圓子彆怕,有我陪著你呢!十幾個人又怎麼樣,這裡是我們宗門地界,我不信他們敢鬨事!”
師姐也安慰她:“我陪你們一起去,若是他們當真要動粗,我就傳訊找師尊來主持公道。”
蘇筱圓感謝了師姐,但是沒讓她一起去,要是真有事,說不定會把她牽連進去。
她甚至想阻止阮綿綿同去,但是拗不過一個下定決心的金丹期體修。
“要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亮出我的身份,”阮綿綿道,“他們總得給謝氏繼承人麵子吧!”
忐忑不安地到了外事堂,還是上回那間待客室,果然有十來個身材高壯、肌肉發達的黑衣武修,在門前站成兩排。
看見他們,那些武修的嘴角齊齊勾出統一的弧度,露出蜜汁微笑。
好可怕!
蘇筱圓雙腿發軟,正考慮要不要轉身就跑,那趙掌櫃躬著身,滿麵堆笑地迎上前來:“蘇仙子,彆來無恙啊?”
蘇筱圓和阮綿綿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有陷阱等著。
“不好意思,趙掌櫃今天找我,是為了什麼事?”蘇筱圓小心翼翼地說道。
趙掌櫃看了一眼阮綿綿,麵露難色,又向蘇筱圓道:“蘇仙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筱圓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阮綿綿上前一步,老母雞護崽似地擋在蘇筱圓麵前:“她什麼也不知道,有事衝我來!”
蘇筱圓去拽她,結果閨蜜紋絲不動。
趙管事圓滑地一笑:“抱歉這位仙子,這事真的隻能衝蘇仙子來。”
蘇筱圓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嘴唇哆嗦:“是……是那三十萬的主人找來了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三十萬?”趙管事愣了愣,“哦,蘇仙子說的是上回那三十萬。趙某今日前來是為了彆的事。”
蘇筱圓簡直要哭了:“除了那三十萬,真的沒有彆的了……”
趙管事道:“此事不便張揚,還請仙子入內詳談。”
阮綿綿執意要一起進去,趙管事見蘇筱圓不反對,便由著他們了。
到了屋裡,趙管事謹慎地闔上門,從腰間的乾坤袋裡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大小和上次差不多的匣子,隻是精致程度又上了幾個台階。
蘇筱圓現在一見這東西就頭皮發麻。
趙管事已經打開了匣子。
出乎蘇筱圓意料,這次並沒有寶光四射,匣子裡安安靜靜躺著三支漆黑的東西,和上次那支玉簡差不多形狀,乍一看像塊墨條。
蘇筱圓正納悶這是什麼,旁邊阮綿綿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
趙管事有些意外:“仙子慧眼,此物尋常人彆說見過,恐怕連聽都沒聽過。”
阮綿綿對著蘇筱圓耳邊小聲解釋:“這是‘墨簡’,一支就價值一百萬上品靈石!”
蘇筱圓覺得自己真的快要裂開了,三十萬還沒解決,怎麼又來三百萬。
“這不會也是給我的吧?”
趙管事微笑頷首:“因為敝坊沒有那麼多現錢,隻能先將本月的利息帶給蘇仙子。”
蘇筱圓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她都快要不認識“利息”兩個字了,如果三百萬是利息,那本金得有多少啊?
趙管事繼續解釋:“嚴格來說,應該是出息的利息。”
他頓了頓:“蘇筱圓仙子,有人昨夜將一條靈石礦脈轉到了你名下,根據原主人的指示,靈石礦每年的產出都會存入敝宗,這是上一年的產出存入敝宗後,生出的月息。”
蘇筱圓已經暈頭轉向。
阮綿綿沒經曆過九年製義務教育,但她有修仙界的常識,發出驚歎:“我的天姥姥!”
她看閨蜜還是一臉空白,向她解釋道:“小圓子,凡人界有一條靈石礦,仙靈界有九條,混沌域聽說也有幾條上古遺留下來的,不過具體數量不明,反正滅魔之後全都捏在淩嶽仙尊手裡,跟你這條肯定沒關係。”
她停頓了一下:“世上所有的靈石都產自那十幾條礦脈裡。哪怕這條是最小的一條,你現在也躋身三界排名前十的富豪了。”
她問趙管事:“我們蘇仙子這條值多少錢呐?”
蘇筱圓慌忙道:“等等,那不是我的……”
趙管事:“準確的價值不得而知,不過可以大致估計一下。”
他微笑著說了一個天文數字。
兩人呆了半晌。
蘇筱圓用力搖頭:“不不不,對不起對不起,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阮綿綿小聲說:“你該不會真是什麼三界隱形首富的私生女吧?”
上次的三十萬還能懷疑有人做局,可是誰會拿一條礦脈做局坑一個小姑娘啊。
蘇筱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都快急哭了:“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誰會給我這麼多錢啊……”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念頭像電光一樣從腦海中閃過。
她知道上次的三十萬,還有這次的礦脈,是誰給她的了。
她太笨了,竟然忽略了這麼明顯的答案!